第2章 饲佛睁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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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佛盘膝而坐，身躯并非浑然一体，而是由无数痛苦扭曲、相互挤压撕扯的人形浮雕堆叠、熔铸而成！

那些浮雕的面孔在挣扎中变形，肢体在绝望中折断，共同构成了这尊散发着无尽悲苦与死寂的邪佛之躯。

佛首光滑如卵石，无口无鼻，唯有眉心处，一个深不见底、边缘布满锯齿状裂痕的巨大孔洞，如同被剜剜去的第三只眼窝，散发出吞噬一切的冰冷吸力。

石佛双掌摊开置于石膝之上，掌心各托着一盏骷髅石灯。灯盏形如被压扁的头骨，深陷的眼窝中，两簇幽绿色的磷火静静燃烧，散发出阴冷的光晕。

广场边缘，九根粗如古树的黑曜石柱环形矗立。

每根石柱顶端，都蹲坐着一尊石雕童子。

童子约莫七八岁模样，双手被粗糙的石链反绑身后，脖颈套着沉重的石环，头颅被强行按低，嘴巴被粗大的石楔残忍钉死！

石雕凝固了他们永恒的窒息之苦。

石柱表面，刻满了扭曲变形、仿佛用指甲抠出的“寿”字符文，字缝中浸透着暗红色的污垢。

“咚！咚！咚！”

沉闷如擂鼓的声响从寨子深处传来。不是鼓，更像是巨大的石杵撞击石臼。

“时辰…到…”

石皮秃鹫在侏儒老者肩头发出嘶鸣。

如同接到无声的号令，寨中所有石屋的门窗在同一瞬间轰然洞开！

无数灰白色的人影如同提线木偶，僵硬地鱼贯而出。

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无一例外——皮肤干瘪灰败，布满细密的石质裂纹，如同风化的石膏像。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械感。最骇人的是他们的眼睛——眼珠彻底石化，凝固成两颗浑浊无光、毫无生气的灰白色石球。

这些“石人”沉默地汇聚到广场，面朝中央的无面石佛，如同被收割的麦子，齐刷刷跪倒在地。

动作整齐得如同演练了千百遍。

接着，他们从腰间或怀中，摸出一把把边缘磨损、沾满暗红污渍的石刀。

没有犹豫，没有恐惧。石刀划过自己灰白的手腕。

没有鲜血喷溅。

只有粘稠的、如同冷却沥青般的暗青色石髓，从伤口处缓缓渗出，一滴，一滴，砸落在光滑冰冷的青石板上。

石髓汇聚，沿着地面上预先刻蚀出的、深深刻入石板的凹槽，蜿蜒流淌。九道粘稠的暗青色溪流，如同九条垂死的毒蛇，缓缓爬向广场边缘那九根黑曜石柱。

石髓触及石柱底部“寿”字符文的瞬间——

“嗡…嗡…嗡…！”

九根石柱同时爆发出刺目的幽绿色光芒！光芒并非均匀，而是沿着柱身上那些扭曲的“寿”字符文疯狂流转，如同被注入了邪恶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