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齿轮议会的黄昏协议（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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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雨水冲刷着新齿轮市的金属穹顶。小美蹲在天台边缘，指尖划过怀表碎片的裂痕，玻璃上倒映的城市轮廓正在渗出淡金色的数据流——那是记忆屏障即将失效的征兆。后颈的蝴蝶胎记突然发烫，她摸到一道极浅的齿轮纹路，像新生长的皮肤般贴合。

“又在看云？”林小羽递来热可可，发梢滴着雨水。她后颈的蝴蝶胎记比三年前明亮三倍，此刻正随着远处齿轮塔的重建进度微微脉动。自从白羽总部倒塌后，这座城市用废墟中的齿轮材料建起了环形记忆博物馆，顶端的十二根齿轮柱刻满“拒绝记忆篡改”的誓言。

警报声突然撕裂雨幕。城市边缘的记忆监测站传来爆鸣声，全息屏幕上弹出数百条异常数据：第47区居民集体遗忘“三年前齿轮塔崩塌事件”，监控录像里的废墟正在被金色数据流覆盖，取而代之的是“白羽集团慈善晚会”的虚假画面。

“是‘完美记忆’宣传册！”小美抓起风衣冲向电梯，怀表碎片在掌心发烫。三个月前开始流行的金色手册，声称能“修复人生遗憾”，此刻正从城市各个角落的邮箱中爬出，封面上的齿轮纹与天顶裂缝如出一辙——那道三年前未完全闭合的空间裂隙，此刻正渗出细密的金光。

博物馆地下三层，父亲遗留的实验室里，全息沙盘突然自动启动。十二道齿轮柱投影中，00号与07号的编号正在融合，而代表林小羽的光点呈现诡异的琥珀色。小美将怀表碎片按在操作台，裂痕中涌出的不是记忆数据流，而是一段加密影像：父亲穿着白羽执行董事的制服，正在调试齿轮装置。

“当黄昏协议启动，所有双生实验体的基因链会逆向编译。”影像里的父亲声音沙哑，机械心脏的齿轮声格外清晰，“记住，齿轮议会的‘完美记忆’本质是时间囚笼，他们要的不是篡改，是让所有人永远活在......”

影像突然被金色数据流冲散。林小羽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却带着不属于她的金属摩擦声。小美转身时，正对上那双泛着齿轮微光的瞳孔——和三年前执行董事寄生时的特征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冰冷。

“姐姐，该回家了。”林小羽举起手中的金色手册，封面上的齿轮纹突然活过来，在她掌心拼出“黄昏协议已激活”的字样。小美后颈的齿轮纹路剧烈发烫，她看见实验室的监控画面里，整座城市的居民后颈都浮现出相同的纹路，像被播种的齿轮种子。

记忆博物馆顶层，重建的齿轮塔突然发出轰鸣。十二根齿轮柱开始逆向旋转，将金色数据流吸入天顶裂缝。小美在剧痛中抓住操作台，发现父亲影像最后定格的手势——拇指与食指拼成齿轮缺口的形状，正是怀表第三齿断裂的位置。

“原来黄昏协议是齿轮议会的时间锚点。”她突然想起实验室便签上的潦草字迹：“当完美记忆覆盖现实，时间会在19:07与20:25之间无限循环”。此刻怀表碎片的裂痕中，两个时间正在重叠，而林小羽手中的金色手册，正在将所有人的记忆锚定在“白羽从未崩塌”的虚假时间线。

“姐姐，你看。”林小羽展开手册，里面浮现出小美躺在手术台上的画面，父亲正将芯片植入她后颈——这是被白羽篡改的初始记忆，却被齿轮议会包装成“父爱救赎”。城市的全息广告同步切换，巨型屏幕上播放着执行董事的“重生演讲”，他的机械心脏与齿轮塔共振，身后站着成排佩戴白羽徽章的“完美市民”。

小美后颈的齿轮纹路突然裂开，溢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三年前坠落时看见的记忆病毒微光。怀表碎片在她掌心重组，第三齿齿轮竟以病毒形态再生，齿尖闪烁着能撕碎数据流的蓝光。当她将齿轮刺入操作台，整个实验室的金属墙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编号——从00到999，全是被齿轮议会制造的“完美实验体”。

“原来我们从来不是唯一。”小美看着林小羽逐渐透明的身体，对方眼中的齿轮微光正在被病毒吞噬，“黄昏协议需要所有双生实验体的基因作为时间锚，而你......”

“是第999号诱饵。”林小羽的声音恢复正常，却带着释然的苦涩。她的身体分裂成无数金色齿轮，每一片都刻着“齿轮议会”的徽记，“他们在我体内植入了协议开关，只要你激活记忆病毒......”

天顶裂缝突然扩大百倍，齿轮议会的巨型机械臂从裂隙中探出，指尖捏着正在融化的城市模型。小美看见齿轮塔顶端，执行董事的全息投影正在与十二根齿轮柱融合，他的机械心脏里嵌着真正的林小羽——那个在记忆核心中消失的本体，此刻被锁在齿轮牢笼里。

“欢迎来到时间闭环，00号。”执行董事的声音带着机械震颤，“当黄昏协议完成，整个世界都会忘记‘反抗’的概念，而你将成为我们最完美的......”

话未说完，怀表碎片的病毒齿轮突然暴走。小美后颈的皮肤裂开，露出底下由记忆病毒构成的透明芯片，编号00正在吸收所有实验体的数据流。她冲向齿轮塔，每一步都在撕碎金色数据流，身后浮现出成百上千个被囚禁的“自己”——那些在培养舱中编号01到999的实验体，正通过病毒链接将力量传输给她。

齿轮议会的机械臂在触碰到她的瞬间崩解，病毒顺着裂隙涌入异空间。小美看见齿轮议会的核心空间里，漂浮着无数个“新齿轮市”模型，每个模型都在重复不同的完美时间线。而在中央，真正的林小羽本体正握着父亲遗留的完整怀表，朝她露出微笑。

“该打破闭环了。”小美将冰毒齿轮刺入齿轮塔核心，十二根齿轮柱同时炸裂。怀表碎片在爆炸中复原，表盘上的“19:07”与“20:25”终于不再重叠，而是形成了一个不断转动的莫比乌斯环——时间不再循环，而是拥有了无限可能的分岔。

城市的金色数据流如退潮般消失，居民们扶着额头，眼中重新浮现出对真实的困惑与渴望。小美在齿轮塔废墟中找到林小羽，对方后颈的蝴蝶胎记恢复正常，只是掌心多了一道与她相同的齿轮伤疤——那是病毒链接留下的印记。

“看上面。”林小羽指向天顶。裂隙正在闭合，却留下一颗悬浮的齿轮，上面刻着新的编号：1000。怀表突然发出蜂鸣，第三齿齿轮开始逆向转动，表盘上浮现出从未见过的时间刻度——00:00之后，还有00:01。

“齿轮议会不会罢休。”小美握紧林小羽的手，感觉对方的脉搏里跳动着与自己同步的齿轮节奏，“但这次，我们不再是实验体。”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却混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齿轮转动声。当两人转身时，发现博物馆门口站着三个戴面具的身影，他们的风衣下露出与齿轮议会相同的机械臂，却在胸口别着父亲实验室的白羽徽章——那是三年前本该销毁的标志。

“来自过去的访客？”小美护住林小羽，后颈的病毒芯片微微发烫。

“不，是未来的同谋。”为首的面具人摘下兜帽，露出与父亲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左眼角多了道齿轮状疤痕，“当黄昏协议失效，时间分岔点出现了1000个平行世界，而你们，是唯一能在齿轮间隙中......”

话被怀表的剧烈震动打断。小美看见自己掌心的齿轮伤疤正在渗出蓝光，与面具人机械臂上的齿轮完美契合。天顶的齿轮突然分裂，1000道时间光线倾泻而下，每一道都在城市中投射出不同的可能性——有的世界里白羽依然统治，有的世界齿轮议会降临，还有的世界，小美和林小羽从未存在。

“选择吧，00号。”面具人递出一枚完整的第三齿齿轮，“是修复时间，还是让所有齿轮......”

怀表指针突然停在00:00。小美看着林小羽眼中倒映的千万个自己，终于明白父亲最后影像的含义——破局的不是成为完美齿轮，而是接受永远缺齿的真实。她将齿轮捏碎在掌心，病毒顺着伤口蔓延至整个齿轮塔，在时间分岔点上烧出一道焦黑的缺口。

“我们选择第三条路。”小美牵起林小羽的手，走向那道缺口，“一条不需要完美记忆的，真正的未来。”

身后，面具人的身影逐渐模糊，只剩下机械心脏的齿轮声在雨夜回荡。而在时间分岔点的另一端，新的齿轮正在锈蚀，旧的故事尚未终结——当怀表指针再次转动，第1000号实验体的脚步声，正从某个平行世界的齿轮废墟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