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暗影潜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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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商队借了十个护卫,都守在仓库和厨房后巷。”他捞起把匕首在指尖转了个花,“当年在伊斯坦布尔,就是靠这招逼得暗味的老鼠不敢露头。”

苏小棠的喉咙突然发紧。

她想起三天前在码头看见的黑旗,想起老厨头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本味太纯,会招脏东西”,此刻却有热流从掌心漫开——原来那些她以为要独自扛的风雨,早有人撑着伞站在身侧。

“还有这个。”彼得变戏法似的摸出个银哨,“我让人在评委席底下装了铃铛,只要拽动这根线——”他轻轻一拉,远处传来清脆的铃响,“保安队三分钟内就能冲进来。”

苏小棠低头,看见羊皮纸上的计划被红笔圈了又圈,每个漏洞都被填上了补丁。

她伸手按住那叠纸,指腹触到彼得画的星星,阿卜杜拉用阿拉伯文写的“警惕”,突然笑了。

“明早八点,团体赛。我们要做一道融合四国风味的菜——”她指尖划过彼得的泡芙笔记、阿卜杜拉的藏红花样本,“让暗味看看,真正的味道,压不垮。”

团体赛当日的晨雾还未散尽,苏小棠站在中央操作台前,能闻到空气里浮动的多元香气:法国黄油的醇厚、日本味噌的鲜咸、阿拉伯玫瑰水的清甜、中国花椒的辛麻,像支被晨露打湿的管弦乐。

“苏,鱼生片切好了!”日本学徒举着薄如蝉翼的鲷鱼片跑来。

“奶油酱温着,随时能用!”彼得晃了晃铜锅,奶泡在火上滚出金褐色的边。

阿卜杜拉将烤得焦香的羊肉递来,肉汁滴在热石板上腾起白烟:“撒了我特制的七香粉,试试?”

苏小棠的本味感知自动运转,30%的体力被抽走时,后颈的薄汗立刻浸透了衣领。

她咬着舌尖抵住眩晕,指尖扫过每样食材——鲷鱼的鲜甜里带着海草的清苦,是刚捞起的活鱼;羊肉的脂香裹着豆蔻的微辛,正是阿卜杜拉说的“赫拉特风味”。

“上菜!”

当青瓷盘端上评委席时,现场响起抽气声。

盘中央是层叠的法国酥皮,裹着日本茶碗蒸的滑嫩;酥皮间隙嵌着阿拉伯蜜渍杏干,最上层铺着中国的陈皮丝,像给整道菜镀了层琥珀色的光。

主评委举着银勺正要落下,变故陡生——

“谁敢动!”

黑龙从观众席后窜出,黑色风衣猎猎作响,右手握着的匕首泛着幽蓝寒光。

他一脚踹翻旁边的花架,瓷片飞溅中,刀尖抵住了副评委的咽喉:“宣布比赛无效,否则我让这老头的血溅在你们的菜上!”

苏小棠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见黑龙袖口露出的三棱刀痕——和香料房木门上的一模一样。

本味感知不受控地翻涌,60%的体力被抽走的瞬间,眼前泛起金星。

但她强迫自己聚焦:黑龙的站位背对着安全出口,左侧三米处有个端着托盘的保安,右手腕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这是长期用刀的人特有的肌肉记忆,说明他习惯正手攻击。

“评委先生,您的茶要凉了。”苏小棠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得像敲瓷片。

黑龙的匕首往前送了半寸,副评委的脖颈渗出血珠:“闭嘴!我数到三——”

“您看这道菜的陈皮丝。”苏小棠两步跨到评委席前,故意挡住黑龙的视线,“是用五年新会陈皮切的,每根丝都要在蜂蜜里泡三个时辰。”她的脚尖轻轻点地,在地面敲出短-长-短的节奏——那是和保安队约好的暗号。

黑龙的瞳孔缩成针尖:“你耍什么花样?”

“我在说,真正的美味,值得等待。”苏小棠的目光扫过黑龙背后——保安已经绕到了侧后方,右手按在腰间的警棍上。

她突然弯腰拾起块碎瓷片,“就像这道菜,就算被砸了盘子——”

“小心!”彼得的尖叫混着风声。

黑龙意识到不对,正要转身,保安的警棍已重重砸在他手腕上。

匕首当啷落地的瞬间,另一个保安从背后锁住他的双臂。

黑龙嘶吼着挣扎,却被阿卜杜拉带来的护卫用牛皮绳捆了个结实。

“暗卫的目标从来不是比赛。”黑龙被按在地上,嘴角渗着血,眼神却癫狂得像淬了毒,“他们要的是那本藏了千年的《厨神秘典》——听说里面记着让食物起死回生的法子……”他突然笑了,“而你,苏小棠,你的‘本味感知’,就是找到那本书的钥匙。”

苏小棠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老厨头临终前的话突然撞进脑海:“你能尝出本味,不是天赋……是因果。”她盯着黑龙疯狂的眼睛,喉间像塞了团浸了醋的棉花。

“带下去。”阿卜杜拉挥了挥手,护卫架着黑龙往外走。

彼得扶住她发颤的胳膊:“苏?你脸色白得像马卡龙的糖霜。”

“我没事。”苏小棠深吸口气,转身时正撞上主评委欣慰的目光。

“这道菜,我们给满分。”主评委举起评分卡,上面的“100”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更难得的是,你们让我看见,真正的厨艺,是勇气与信任的味道。”

夜色漫进房间时,苏小棠坐在窗沿,手里攥着陆明渊送来的玉牌。

月光透过窗纸洒在桌上,摊开的羊皮纸上,“厨神秘典”四个字被她用红笔圈了又圈。

楼下传来喧闹的人声——是彼得在和阿卜杜拉碰杯,庆祝晋级。

但苏小棠的指尖还停在“本味感知”那栏,字迹被汗水晕开,像团散不开的雾。

她摸出枕头下的老厨头遗物——半块缺角的青铜灶神牌。

牌底刻着的小字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灶火不灭,本味不枯”。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卷起桌上的羊皮纸,“个人赛”三个字被吹到她脚边。

苏小棠弯腰拾起,目光落在“决赛场地:灶神庙”那行字上。

她捏紧青铜牌,掌心被棱角硌得生疼。

有些答案,或许要等到触到灶神的香火时,才会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