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暗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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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灰衣的小个子缩着脖子挤进来,腰间的竹笛还滴着夜露——那是他传递消息的幌子。

“苏娘子,”他抹了把脸上的雨珠,声音发颤,“今早我在醉仙楼后巷听他们说,三日后的中秋宫宴……要往天膳阁供的膳食里投毒。”

苏小棠的呼吸陡然一滞。

中秋宫宴是今年皇室最盛大的宴席,天膳阁作为主供,若出了事,罪名足够让她的招牌砸进泥里。

“消息准吗?”她攥住灰衣人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

“千真万确!”灰衣人疼得龇牙,“我亲眼见那护法往瓷瓶里倒粉末,说要让龙胎里的小皇子胎死腹中,再把药渣子塞进天膳阁的菜筐。他们还说……”他咽了口唾沫,“说您的‘本味感知’是妖法,得用皇家的血来破。”

窗纸被风掀起一角,烛火“忽”地灭了。

阿桃摸索着点灯,火光重新亮起时,苏小棠的脸色比纸还白。

她转身抓起案头的《毒膳解要》,书页“哗啦”翻得飞起来——三十三种解法里,能让胎儿不稳的,只有乌头碱和夹竹桃汁,可方才那男人陶罐里的,偏偏是乌头碱。

“去侯府。”她扯过披风往身上一裹,发间的木簪撞在门框上“当”地一声,“找三公子。”

陆明渊的书房亮着灯,窗棂上的积雪还未化尽。

他正倚在软榻上翻账册,见苏小棠踹门进来,眉梢微挑:“这么急?”

“三日后宫宴投毒。”苏小棠把灰衣人的话竹筒倒豆子般倒出来,末了攥紧他袖口,“明渊,我需要你的人守住宫宴的每道门槛。”

陆明渊的手指在账册上叩了叩,眼底的暗芒渐起:“陈阿四的御膳房旧部还能用,老厨头的徒弟里有两个会验毒。”他突然握住她发冷的手,“你要做什么?”

“查源头。”苏小棠抽回手,从袖中摸出王书生抄的帖子,“那些骂天膳阁的言论,都是从城南几家酒楼传出来的。我得混进去,看看他们的厨子是不是和‘平衡会’有关。”

陆明渊的眉峰陡然皱起:“太危险。”

“不危险怎么查到根?”苏小棠扯下耳坠塞进他掌心,“你若担心,明早派两个暗卫跟着。”

第二日卯时,苏小棠换了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衫,脸上抹了层灶灰,跟着送菜的脚夫混进“得月楼”。

楼里飘着酸腐的剩菜味,后厨的案板上堆着发黑的白菜,几个厨子正蹲在角落啃冷馒头,见她进来,其中一个酒糟鼻的汉子斜了眼:“新来的?去把那筐烂茄子择了。”

苏小棠应了声,拎起竹筐往灶边走。

她的“本味感知”悄然运转,舌尖先泛起铁锈味——是灶台上的铁锅没擦净;接着是极淡的苦,像黄莲混着某种花香。

她装作踉跄,竹筐“砰”地撞在墙根的陶瓮上,瓮盖掀开的刹那,她瞥见瓮底沉着半袋褐色粉末,和昨日男人陶罐里的调料一个颜色。

“你找死!”酒糟鼻抄起锅铲冲过来,苏小棠后退时撞翻了案上的油壶。

油渍顺着砖缝流到墙角,她的目光扫过砖缝里刻着的符号——两个交叠的“衡”字,中间缠着蛇。

“是她!”

一声暴喝炸响。

穿玄色劲装的护法从梁上跃下,腰间的短刀闪着冷光:“天膳阁的苏小棠,装得倒像!”

苏小棠转身就跑,却被护法一脚踹在腰上。

她撞在腌菜缸上,咸腥的汁水溅了满脸。

后厨的厨子们早作鸟兽散,只有护法一步步逼近,短刀抵住她咽喉:“你不是能尝出百味吗?尝尝这刀有多快——”

“当!”

利箭破空而来,精准削断短刀。

陆明渊的身影从楼外掠入,玄色大氅翻卷如鸦,手中长弓还冒着热气:“我的人,也敢动?”

护法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瞥了眼窗外密密麻麻的暗卫,咬牙甩出三枚淬毒飞针,转身撞破后窗逃了。

陆明渊没追,先蹲下来扶苏小棠:“伤到哪了?”

“没事。”苏小棠抹了把脸上的腌菜汁,从怀里摸出块碎砖——方才撞墙时,她抠下了刻着符文的砖角,“明渊,你看这个。”

砖角上的符号还沾着泥,两个“衡”字交缠的蛇形纹路,在晨光里泛着青灰。

陆明渊的指腹轻轻划过纹路,眼底翻涌着暗潮:“这是‘衡使’的标记。三年前西北旱灾,有灾民就是举着这符号,说要烧了粮仓‘平衡天地’。”

回天膳阁的马车上,苏小棠攥着砖角,指节发白。

她想起老厨头说的“平衡会”,想起昨夜灰衣人说的“破庙地契”,突然觉得这符号像张网,正慢慢收紧。

“小棠。”陆明渊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今晚我让老周把京中所有刻着这符号的铺子查一遍。你先回阁里,让陈阿四把宫宴的菜单再核一遍。”

苏小棠点头,目光落在砖角的纹路上。

那蛇形纹路蜿蜒如活物,仿佛在说些她听不懂的秘密。

暮色漫进天膳阁时,苏小棠坐在书房里,借着烛光研究砖角。

符文的边缘有细微的刻痕,像是某种古篆的残笔。

她正想拿放大镜细看,窗外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猫爪踩过青瓦。

她猛地抬头,窗纸上投着个模糊的影子——是个人,正踮着脚往窗里看。

苏小棠攥紧砖角,心跳如擂鼓。

她想起陆明渊说的“衡使”,想起护法眼里的狠辣,突然明白,这张网里的鱼,从来都不只是她。

窗外的脚步声渐远时,她摸出怀中的信笺。

那是她前日托人带给城南书院老学究的,上面画着符文的轮廓。

信笺边缘被她捏得发皱,墨迹却依然清晰:“烦请先生解此符号,事关重大。”

风卷着桂花香钻进窗来,可苏小棠知道,比花香更浓的,是即将漫上来的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