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命运的抉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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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在书斋翻《幽冥录》时,她还在想"命运"二字该是怎样的重量,此刻却觉得那重量正顺着刀身往心口钻——是陆明渊深夜磨了半宿的刀,是阿福身上未干的血渍,是城郊百姓藏在瓦罐里的半块炊饼。"若我回不来......"
"不会。"陆明渊打断她,抬手替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鬓发。
他的拇指擦过她腕间光纹,那抹淡金色的印记突然亮起,像被什么点燃了似的:"你闻得到稻花香,就分得清人间烟火的真与伪。"
这句话像颗火星,"轰"地炸开在苏小棠胸腔里。
她想起老厨头临终前塞给她的《神厨志》,想起第一次用本味感知时,鼻尖萦绕的抽穗稻子的甜;想起被毒火烧成焦土的村庄里,那个攥着黑炊饼哭的小女孩——原来所谓"命运"从来不是枷锁,是要她替这些烟火气,守住最本真的甜。
"我走了。"她把匕首插进腰间暗袋,转身时被陆明渊拉住手腕。
他往她手心里塞了颗糖,是她从前在侯府当粗使丫鬟时,总蹲在厨房后窗偷的桂花糖。
糖纸窸窣作响,混着他低哑的声音:"回来吃我煮的酒酿圆子。"
苏小棠捏着糖转身,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陆明渊望着那道影子消失在巷口,指尖还残留着她腕间光纹的温度。
他摸出怀表,指针正指向亥时三刻——还有两个时辰,天济寺的祭祀就要开始。
三日后的夜像泼了墨的布。
苏小棠贴着天济寺后墙摸过去,霉味混着香火灰直往鼻子里钻。
她摸到第三块松砖,果然触到粗麻绳的毛刺。
攀上墙时,腰间匕首撞在砖缝上,发出极轻的"叮"。
她悬在半空中顿了顿——墙内没有动静。
落地的瞬间,她闻到了血味。
不是新鲜的腥,是陈在泥里的锈,混着某种甜腻的花香——是教派特有的毒火香。
苏小棠眯起眼,月光透过残损的飞檐漏下来,照见满地焦黑的花瓣。
祭坛在大雄宝殿中央,三尊佛像早被砸成碎片,取而代之的是用鲜血画的六芒星,中央摆着两枚符文——一枚泛着青铜的冷光,一枚裹着暗红血渍,与她贴身小囊里的金纹正好构成三角。
"你终于来了,苏小棠。"
声音从佛像残骸后传来,像淬了冰的银线。
苏小棠反手摸向匕首,转身时却见一道白影从供桌后掠出。
蒙面女子的面纱被夜风吹起一角,露出下颌线——是圣女!
她喉间发紧,记忆里那个总在教派法会念诵经文的姑娘,此刻腰间悬着教主才有的九环锡杖,杖头的铜铃还沾着未干的血。
"是你?"苏小棠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佛像残臂。
女子抬手扯下面纱,月光照亮她脸上的泪痕。
那是张与记忆中重叠却又不同的脸——从前的圣女眼尾总带着虔诚的光,此刻却像被人抽走了灯芯:"我以为我能改变他们,用教义里'普度众生'的话,用灶神的仁慈......"她的指甲掐进掌心,"可他们要的从来不是神,是能替他们烧杀抢掠的借口。"
苏小棠的目光落在她腰间的锡杖上。
那根本该刻着"慈悲"二字的杖头,此刻正往下滴着暗红的液体——是血,还带着点焦糊的甜,像被毒火烧过的人血。"所以你成了教主?"
"只有成为他们的神,才能拆穿他们的神。"圣女的声音突然拔高,锡杖重重砸在祭坛上。
六芒星里的血渍被震得飞溅,其中一滴落在苏小棠手背上,烫得她倒抽冷气。"看!"她指向祭坛中央的两枚符文,"这是他们用一百个童男童女的血祭来的伪神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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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枚凑齐,所谓'灶神降临'不过是让毒火吞噬整座城的借口!"
苏小棠的指尖隔着小囊碰了碰自己的金纹。
三枚符文此刻在月光下泛着不同的光:金纹暖得像稻穗抽芽,青铜纹冷得像霜,血纹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她突然想起梦中灶神说的"烟火养人,不困人",原来真正的契约从来不是符文本身,是人心。
"所以你要启动祭祀?"苏小棠握紧匕首,刀刃上的稻穗纹路硌得虎口生疼。
圣女突然笑了,眼泪却顺着笑纹往下淌。
她抬起手,掌心浮起一枚黑色符文——那是苏小棠在教派密卷里见过的"引魂印"。"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看,他们奉为神明的,不过是团吃人的毒火。"她的手指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光,祭坛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天空骤然变暗,原本朗月当空的夜被乌云遮住,一道金光却穿透云层,直直砸向祭坛。
苏小棠被气浪掀得撞在墙上,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老厨头颠勺时灶灰落在她手背上,陆明渊递来的匕首上稻穗纹路,被毒火烧焦的村庄里小女孩的哭声,还有梦中灶神说"答案要自己找"时的眼神。
"小棠!"圣女的声音被雷声淹没,她扑过来抓住苏小棠的手腕,"用你的符文!
只有真正的灶神印能镇住这团火!"
苏小棠望着掌心的金纹。
它此刻亮得刺眼,稻穗暗纹像活了似的在纹路里游走。
她想起学者说的"三枚符文是契约钥匙",想起陆明渊说的"你分得清真与伪"。
风卷起祭坛上的血纸,一张飘到她脚边,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阿娘,我怕"——是那个小女孩的字。
"去他的命运。"苏小棠低喝一声,将三枚符文同时按在祭坛中央。
金纹、青铜纹、血纹突然融合,发出比月光更亮的光。
毒火的甜腥被稻花香取代,那是抽穗的稻子、煮饭的柴、熬汤的火,是人间最本真的烟火气。
金光中,苏小棠看见灶神的身影浮现。
他还是高冠玄衣,腰间的破铁锅轻晃,冲她笑:"你看,烟火从来困不住人。"
祭坛的轰鸣渐渐平息。
圣女瘫坐在地,望着被稻花香净化的血渍,轻声说:"原来真正的神,从来不是我们供在坛上的。"
苏小棠摸出陆明渊给的桂花糖,剥开放进嘴里。
甜意漫开时,她听见墙外传来熟悉的马蹄声——是陆明渊带着暗卫来了。
月光重新漫进大殿,照见她腕间的光纹,此刻正随着心跳轻轻跳动,像极了老厨头当年教她颠勺时,灶膛里跃动的火苗。
"我们回家。"她对圣女伸出手。
风卷着稻花香掠过残损的飞檐,远处传来雄鸡报晓的啼鸣——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