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御前血证冤情雪 圣心震怒追国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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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栅外短暂的犹疑后,伴随着金属摩擦的艰涩声响,那道禁锢着生路的铁栏终于缓缓升了起来!

王大海提着染血的腰刀当先而入,肩头带伤。

一拱手,“少郎君,兄弟们倒戈,只是让苗傅那小贼跑了!”

折彦质还礼,“王大哥忠义,我必上报官家。”

王大海心中火热,这把押对了。

紫宸殿内,冰鉴散发的寒气驱不散盛夏的燥热。哲宗皇帝赵煦将一纸密报重重拍在御案上,震得砚台里墨汁泼溅。

“殿前司竟成了筛子?”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钢针,扎得殿前跪伏的枢密使浑身一颤,“勾结西夏!构陷同僚!还差点杀了朕的女儿!”最后一句陡然拔高,在空旷大殿里撞出回音。

赵玉嬛垂手立在御案旁,面纱外一双狐狸眼沉静无波,只在哲宗提到“女儿”二字时,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她目光掠过殿中肃立的史进和折彦质,最后落在被两名皇城司力士搀扶、勉强跪着行礼的花月山身上。

花月山身上临时裹着的素白绷带正渗出点点鲜红,在冰凉的金砖地面格外刺目。他伏地叩首,额头撞击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臣……万死……”花月山的声音嘶哑破碎。

“花卿受委屈了。”哲宗截断他的话,胸膛起伏,“若非史卿与玉嬛机警,你此刻已是苗履刀下冤魂!更是西夏人的替罪羊!”

枢密使额头渗出冷汗:“陛下息怒!苗履父子罪证确凿,其党羽已尽数下狱!臣已彻查殿前司上下……”

“查?”哲宗冷笑,手指点着密报上“博雅斋”三字,“查了这么久,竟不知西夏‘一品堂’已潜入汴梁!若非史卿临危决断,朕的皇城司密谍、还有玉嬛……”他猛地顿住,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传旨!殿前司指挥使一职由折可适暂代,枢密院协同皇城司,给朕把汴梁城里的蛇虫鼠蚁——清干净!”

“臣遵旨!”枢密使叩首领命,后背官袍已被冷汗浸透。

哲宗的目光转向史进,语气稍缓:“史卿。”

“臣在。”

“此次你救人有功,更揪出国蠹。想要何赏赐?”

史进上前一步,躬身,双手托起那块沾着泥尘的皇城司玉牌:“陛下,臣别无他求。蒙司主信重,赐此玉牌为凭,方才得以闯殿前司,护下花大人性命,亦以此牌震慑叛军。幸赖陛下洪福,此牌无损,然殿前司铁栅重锁,情急之时,苗逆曾言……”

他微微一顿,清晰地捕捉到高高在上的哲宗眼中闪过一道利芒,以及旁边枢密使不易察觉的屏息。史进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寂静大殿中清晰无比地激荡开来:“他曾言,此事牵涉枢密院副使李彦!称其乃西夏‘一品堂’潜入汴梁之真正主使!”

“李彦!”枢密使失声惊呼,脸色骤变。

赵煦眼底寒冰炸裂!他一掌击在御案上,未曾完全干涸的墨汁猛地一震,几滴污墨溅落在明黄的龙袍袖口。整个大殿死寂无声,唯有沉重的压迫感如山峦倾覆。

“何出此言?!”皇帝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闷雷滚过云层,每个字都带着千钧力道。

“苗履为求活命,临危攀咬。”史进垂下目光,声音沉稳清晰,将地牢中那场生死相搏下透出的一句话递到了御前,“原话是:‘若非李彦默许,这功劳如何吞得下?他才是真正的主使!’其意所指,便是博雅斋之事!臣以为,此事虽为罪囚死前攀咬,然苗履既敢公然构陷花大人、刺杀皇城司同袍,其背后所依仗,绝非空穴来风!枢密副使李彦是否真涉案中,抑或仅为苗逆构陷之辞,望陛下明察秋毫!”

枢密使匍匐在地,额角的冷汗一滴接一滴砸在冰凉的金砖上:“陛下!李副使忠心为国,此必是苗履构陷!”

哲宗没有看他,目光如鹰隼般攫住史进:“你所言‘博雅斋’之事,玉嬛已有密报。然攀咬枢密副使,非同小可。史卿,依你临阵所察,苗履此言,是惊慌失措之妄语,还是情急吐真?”

史进抬起头,目光迎向那道蕴着雷霆的审视:“陛下,臣闯入囚室时,苗履正欲亲手诛杀花大人灭口!其状凶狂,若非臣剑快,花大人已然身首异处。此獠行事,狠绝果断,绝非昏聩之人。其攀咬之语,并非恐惧哀鸣,更似…似一种保命的试探与交换!”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一分,却字字千斤,“苗履若想胡乱攀咬以求活,御林军、三省高官、甚至皇亲皆可入其口!然彼时,他眼中唯有慌乱与惧色,口中死死咬定李彦之名,其情其状,恳切异常,不似作伪!”

“恳切?”哲宗咀嚼着这两个字,指尖缓缓扣着御案,发出笃笃轻响,每一下都如同敲在人心之上。他目光投向御案角落那团刺目的墨痕,仿佛透过它看到了更深沉的黑影。“若连枢密院都藏污纳垢……”后面的话没有出口,但殿内所有人,从跪着的枢密使到侍立的女官,皆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连冰鉴散发的冷气都无法抵御。

皇帝的目光最终落在史进身上,那审视中的雷霆渐渐沉淀为某种深沉的决断。“苗氏父子谋逆,罪证确凿,着有司严审,三司会勘!凡涉及枢密处大小官员行状者,无论位份高低,一体查察!赵玉嬛!”

“臣在。”赵玉嬛声音清冷。

“由皇城司探查司主理,深挖西夏‘一品堂’及博雅斋案,所涉人事,无论涉及何司何院何人,皆可便宜行事!持朕金牌!”皇帝取过案上一面刻着狰狞睚眦纹样的赤金令牌,内侍躬身快步送到赵玉嬛面前。赵玉嬛双手接过,指尖触及那冰冷沉重的金身,眼底深处,沉寂的孤寒被一簇锐利的光刺破。

哲宗目光再次落在史进身上,冰冷中首次有了赞许的温度:“史进!少年英锐,忠诚勇毅,临危有决,屡立功勋!今授尔御前带刀侍卫之职,赐紫金鱼袋,领宣正大夫衔,许宫内骑马!更赐紫宸殿行走!望尔戒骄戒躁,拱卫帝阙,再立新功!”

“臣,谢陛下隆恩!必当肝脑涂地!”史进撩衣拜倒,声音铿锵。阳光穿透高窗,落在他年轻的背脊上,将那身崭新的带刀侍卫服色映出逼人的锐气。旁边枢密使深深伏低,后背的冷汗浸透了官袍。

哲宗微微颔首,仿佛方才的震怒与深寒已敛去,眼中精光却比雷霆更摄人。“若无他事,都退下吧。今日殿前司之祸,汴梁城需刮骨疗毒!众卿,当好自为之!”

群臣如蒙大赦,屏息倒退而出,唯余史进与赵玉嬛殿前肃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