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逆向刀痕的共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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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寒意像一条活物,沿着镣铐的金属棱线钻进我的皮肤,刺骨的冷意顺着神经蔓延,仿佛每一根血管都被注入了液氮,血液的流动在瞬间凝滞。

指尖与镣铐接触处泛起细小的麻刺感,像是有无数冰针正从金属表面渗入皮下,沿着神经末梢悄然爬行。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陈年灰尘混合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碎玻璃,刮擦着喉咙深处那道隐秘的刻痕。

我猛地低下头,视线穿过密室中浮动的尘埃与幽微磷光,死死钉在那把被我握在手中的解剖刀上。

蓝绿色的微光在刀身表面游走,如同深海生物发出的冷光,忽明忽暗地映照出我扭曲的倒影。

刀柄末端那片斑驳的氧化层,在微弱的蓝光下泛着病态的光泽,像腐烂的树皮,又似陈年血痂——触觉上,它粗糙得如同砂纸,却又带着某种湿滑的黏腻,仿佛刚从一具尸体手中剥离下来。

光影在其表面流转,泛起水波般的涟漪,每一道裂痕都像是被时间啃噬过的齿痕。

指尖传来金属的冰凉与颗粒感,压强集中在指腹最敏感的区域,那种触感不单是物理的接触,更像是记忆的突触被强行接通。

我能“听”到那段埋葬已久的童年:地板缝里渗进的夜风带着铁腥味,鼻腔里全是血与消毒水混合的窒息气息;木框边缘硌着颧骨的钝痛,至今仍残存在面部神经里。

就是这片氧化层。

我的心跳骤然缩紧,喉间泛起铁锈味——那是恐惧从胃底翻涌上来的征兆。

呼吸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耳膜嗡鸣,连远处滴水的“嗒、嗒”声都被拉长成拖曳的哀鸣,每一声都像锤子敲击颅骨内壁。

十二岁那年,那个浸透着血腥与恐惧的夜晚,母亲倒在冰冷的客厅里。

我躲在门缝后,只看到凶手仓皇离去时,鞋跟在墙角刮擦,发出“吱——”的一声锐响,一片惨白的墙灰簌簌落下,像雪,却毫无温度。

后来,警方在现场勘查,我指着那片墙灰,声音发颤地告诉他们凶手留下的痕迹,但没人相信一个吓傻了的孩子。

可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些细碎的墙灰,就卡在和他鞋跟上相似的、不规则的氧化层缝隙里。

而现在,这把刀,这把从陈警监办公室里找到的解剖刀,它的磨损痕迹……我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帧画面,是我父亲在解剖台上工作的场景。

他曾是全城最出色的法医,每一刀都精准得如同艺术。

当年,他亲自解剖了被认定为“意外身亡”的陈警监的尸体,我曾看过那份报告,每一个字都透着压抑的愤怒。

而这把刀上每一处细微的刮痕,每一分不经意的磨损,都与父亲当年独特的握刀姿势和下刀角度,完全重合。

刀脊的弧度、指腹常摩挲的位置、刃口微倾的惯性……甚至那道因长期用力而在柄端留下的指甲压痕,都一模一样。

触觉记忆在此刻苏醒:父亲教我握刀时掌心的温度,他手指在我手背上施加的压力,那种稳定而不可动摇的力量感。

这把刀,既属于杀害我母亲的凶手,也属于为陈警监“验明正身”的父亲。

我的大脑被这个矛盾的结论冲击得一片空白,几乎要停止运转。

耳鸣加剧,像是有无数根针在颅内共振,心跳开始错拍,胸口仿佛被巨石压迫,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声带刻痕隐隐发烫。

就在这时,身旁的林疏桐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撕开了密室中令人窒息的寂静。

我转过头,看见她用右手虎口死死抵住自己的左眼——那不是普通的遮挡,而是一种用尽全力的按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肌肉绷紧如弓弦,仿佛要将眼球按回颅腔。

皮肤下青筋暴起,像地下河流在薄冰之下奔涌。

一滴、两滴……诡异的淡蓝色血液,顺着她苍白的手指缝隙缓缓滴落,带着一种近乎粘稠的质感,落在地面时竟未溅散,反而如活体胶质般自行盘绕、组合,最终形成一个清晰而妖异的DNA双螺旋状纹路,微微发光,像活体电路在呼吸,还伴随着极轻微的电流“滋滋”声,如同远古密码正在自我编译。

“沈墨,”她的声音因为痛苦而颤抖,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清醒,“别再纠结于刀的主人。你父亲在陈警监尸体上留下的那一百二十七道刻痕,根本不是为了解剖,那是他用血迹凝固的时间差规律,编写出来的摩斯密码!”

话音未落,她猛地扯开自己左臂上缠绕的绷带。

“嘶啦”一声布帛撕裂,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像利爪划过黑板。

那条手臂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皮肤近乎透明,青色的静脉却像活了一样蠕动,像无数条细小的蛇在皮下逆向游走,每一次脉动都反常地违背心脏节律,发出低频的“汩汩”声,如同倒流的溪水。

血液汇聚、分支,最终在她的皮肤下,勾勒出一串数字——那正是我父亲那份解剖报告上,签署的日期。

指尖触碰她的皮肤,竟感到一丝微弱的搏动,仿佛那串数字正在脉动,像一颗微型心脏在皮下跳动。

温度比常人低三度,触感如冻过的丝绸。

她的身体,成了一份活的、会呼吸的证据。

“摩斯密码……”我喃喃自语,脑海中那一百二十七道深浅不一的刻痕瞬间变得立体,像父亲的手在黑暗中一笔一划地书写。

我能“听见”每一刀切入组织时的微妙阻力,“看见”刀尖在骨骼边缘轻挑的弧线,“感受”他手腕发力的节奏——那是只有日复一日并肩工作才能铭刻进肌肉的记忆。

我父亲在用陈警监的身体,给我传递最后的信息!

一股狂怒和明悟混杂的情绪在我胸中炸开,喉咙深处那道伴随我多年的神秘声带刻痕突然发烫,像被烙铁灼烧,皮肤表面甚至蒸腾起一丝肉眼可见的热雾。

我猛地翻转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将解剖刀的刀尖狠狠刺入锁住我双手的金属镣铐的接缝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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