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浑天残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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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海风卷起沈砚透明的衣角，他的身影比刚才又淡了几分。

"三万年......够久了。"他轻声说，"比起我的同门，已经幸运太多。"

墨尘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想起幻境中看到的场景，想起那些从容赴死的浑天宗修士，想起青苔化为藤蔓前的微笑......

"告诉我该怎么做。"他抬头，重瞳中燃起决绝的火焰。

沈砚的残魂飘到墨尘面前，伸手轻点他的眉心。一段晦涩的咒文直接传入识海，墨尘浑身一震——那是《垣仪注》的最后一章，浑天宗从不外传的秘法！

"以身为引，逆转周天。"沈砚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但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残魂退后几步，开始结印。令人惊讶的是，青铜门上的星图随之变化，原本完整的阵图分裂成阴阳两半，彼此旋转追逐。

"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沈砚吟诵着古老的咒语，每念一句，身影就透明一分，"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灵悦突然惊呼："墨尘！你的手臂！"

墨尘低头，发现左臂的星图纹路正在重组。那些被混沌侵蚀的部分纷纷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皮肤。更神奇的是，青苔留下的骨笛自动浮起，悬在他与沈砚之间，发出幽幽绿光。

"时候到了。"沈砚停止诵咒，转向青铜门，"墨尘，借你重瞳一用。"

不等回应，他突然化作一道白光，径直没入墨尘的左眼！剧痛让墨尘跪倒在地，他感觉有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浑天宗的晨钟暮鼓，青铜门后的无尽黑暗，三万年孤寂的守望......

"啊——！"

随着一声长啸，墨尘的左眼完全变成了青铜色，瞳孔中浮现出完整的周天星斗图案。他不受控制地抬起左手，掌心对准青铜门。

"周天星斗......"他的声音变得陌生而古老，仿佛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逆转！"

三百六十道星光从青铜门上倒射而出，每一道都精准命中一个已兵解的修士虚影。那些被混沌侵蚀的元神发出解脱的叹息，相继化作流光升空。

"不！"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从门内传出，"你毁了一切！"

粘稠如沥青的混沌浆从门缝喷涌，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它没有五官，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它的愤怒。

"混沌本体......"沈砚的声音从墨尘体内传出，虚弱但坚定，"墨尘，现在！"

墨尘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骨笛上。笛身顿时绿光大盛，青苔所化的巨藤随之舞动，无数藤蔓缠上混沌人形。

"以我之道......"墨尘将骨笛抵在眉心，左眼的青铜色蔓延至全身，"......补天之缺！"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身体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金光。皮肤寸寸龟裂，露出底下流淌的星芒——这是道基燃烧的征兆！

"墨尘！不要！"灵悦想冲上前，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开。

沈砚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让他去吧......这是他的选择......"

金光中，墨尘的身影越来越淡。在完全消散前，他回头看了灵悦一眼，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

"照顾好......那株藤......"

轰然巨响中，青铜门土崩瓦解。巨大的门扉碎裂成七十二块，坠落四方。每一块碎片落地后都化作一座石碑，碑上浮现出历代为封印青铜门而牺牲者的姓名。

灵悦跪倒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恍惚中，她看到一块最小的青铜碎片滚到青苔所化的巨藤根部，碎片表面，一道比发丝还细的裂缝内，隐约有绿芽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