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银扁鹊,弄玄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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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唯庸见到是这般状况,心里也着实有些担忧,无奈之下,也只能时常派人送去各种珍稀的药材和滋补品,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关心,毕竟苏家已经认下了她,也承认了老三是喝酒喝死的这个说法,于情于理,都得好好照顾着她才行。

而就在这时,真定府里却不知从哪儿开始,渐渐传出了一些流言蜚语,而且这流言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有人说卫吟霜其实是装病,故意陷害苏绫罗,好让自己在苏家站稳脚跟;也有人说苏怀仁的死本就是苏家的阴谋,是苏家那几个庶子为了吞掉苏怀仁在赵州和邢州的生意,暗中谋划的…… 这些流言蜚语在真定府的大街小巷传播开来,一时间,整个真定府都被这股流言的风暴所笼罩。

卫吟霜在灵巧儿以及几个丫环的陪同下,又一次来到了银扁鹊所在的和气堂。算起来,这已然是她第八次前来请银扁鹊施针了。

这和气堂的诊室面积着实偏小,空间有限,所以每一次,都是灵巧儿陪着卫吟霜进入诊室,其余丫环便候在门外。

这日,银扁鹊如往常一般,手法娴熟地为卫吟霜施完针后,神色淡然地开口说道:“小夫人,明日便不必再来了,那药也无需再继续服用了。”

卫吟霜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她下意识地看向了灵巧儿,眼神中满是紧张与不安,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灵巧儿本就是个心思敏锐之人,见此情形,立马警觉起来,她二话不说,立刻起身快步走到门口,轻轻推开房门,探出头去左右查看了一番,见门外并无他人,这才缓缓地关上房门,转过身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对着银扁鹊说道:“老神医,您可真是够有耐心的,居然等到今日,才把这事儿给提出来。”

银扁鹊听到这话,手上原本收拾银针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微微转头,目光平静地看了灵巧儿一眼,缓缓说道:“难怪我怎么都寻不到我师哥,难怪啊……” 那语气里,似有诸多感慨与疑惑交织在一起。

灵巧儿看着他又继续若无其事地收拾起银针来,心里暗自琢磨着,猜不透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明明卫吟霜服药的当晚,从他那一系列的举动就能看出,他已然察觉到了些许端倪,可为何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却一直佯装不知,从未过问此事?而且他这会儿又突然提起他师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灵巧儿心里不由得一阵愤怒,她心里清楚,明摆着这老家伙是想让自己沉不住气,然后不打自招,可自己又不能对他的话置之不理,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说起来,灵巧儿本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灵魂,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努力调整自己对这具身体的掌控,试图让它发挥出前世自己身手的三四成水平。经过这几日的适应与锻炼,她感觉自己已然有了不小的进步,心里想着,就凭现在的本事,对付一个老头儿,那还不是绰绰有余嘛。

似乎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银扁鹊抬眼看向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说道:“小丫头,就凭你这皮包骨头的小身子骨,怕是还奈何不了老夫哟。”

灵巧儿一听,心里 “咯噔” 一下,顿时打消了那原本蠢蠢欲动的念头。她想起那晚听苏府家丁说过,这老人可是个江湖人,在这个时代背景下,“江湖人” 这三个字所代表的,可绝不仅仅是江湖郎中那么简单,那必定是有着不凡身手和复杂经历的人啊。这么一想,她心里便没了底,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过,她还是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那副样子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只听她说道:“老爷爷,呵呵…… 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我就是觉得您肯定是有话要讲的嘛,可您却偏偏要故作深沉,啥也不说出来。我,是担心您老这么憋着,万一憋出心脏病来可咋办,所以就等着,好能及时救您。”

银扁鹊听了这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随即笑了笑,那笑容里透着几分无奈与宠溺,说道:“呵呵,你这鬼灵精怪的丫头啊,我看你家主子八成是被你拿捏得死死的吧。看来,你已然猜到老朽有话要说了,只是…… 如今就算你来问,也是白问咯。”

灵巧儿眼睛微微一动,心里越发觉得这老家伙话里有话,看他的样子,虽然表面上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可那眼神深处,却好似藏着无尽的悲伤。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灵巧儿着实吃不准了,不过从他的神情来看,似乎并不是在纠结卫吟霜服药的事儿,犹豫了一下,只得问道:“您有话说,却又不说出来;有话想问,却又直接否定了自己。您这算是给自己洗脑吗?”

银扁鹊一听,微微一愣,心中顿时升起疑惑,这丫头嘴里蹦出来的词怎么这么像医学用词?他不禁好奇地问道:“洗脑?何为洗脑?”

灵巧儿见他对这个词来了兴趣,又看了看一旁的药箱,眼珠一转,心想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和他好好聊聊,说不定能从他嘴里套出些有用的信息,于是说道:“您对洗脑感兴趣?那行,咱们今儿个就都别藏着掖着了,您有什么话就直说,等您说完了,我再告诉您什么是洗脑。”

银扁鹊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缓缓说道:“也好,那小夫人那晚服用的,依老朽判断,该是灵犀散。说来也巧,这灵犀散正是我师门的独门药水啊。人若是服用了它之后,便会如同中毒一般,脉象在一段时间内会变得杂乱不堪,而且眼皮和舌头都会呈现出紫色,只是舌苔还会变得厚腻起来。老朽对这灵犀散的脉象熟悉得很,再加上当时看到的种种迹象,便知晓你们定然是见过我师兄了。那晚,我本想当场就拆穿此事,可细细一想,冲突的这两家人皆是高门大户,这其中牵扯的利害关系太过复杂,我一时半会儿根本参不透。所以,才想着邀你们次日再来相见,也好弄清楚其中缘由。可没想到,在你们次日来见我之前,我向旁人打听了一番,得知了苏卫两家的家世背景,又听闻了小夫人的遭遇,思来想去,老朽便觉得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毕竟在那样的情况下,小夫人的选择也并无过错。只是,像这般家世的两家人斗法,向来都会有无辜之人被殃及,我那师兄怕是凶多吉少了。”

灵巧儿一开始听得有些迷糊,皱着眉头仔细思索了一番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老头儿以为卫吟霜喝的那药水是从他师兄那儿得来的,他猜想卖药之人恐怕已经被苏卫两家暗中控制起来了,所以当天才没有拆穿,想着第二天再和她们谈条件。后来打听了苏卫两家那些错综复杂的事儿,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局太过高端复杂,已然涉及到了苏府嫡子的死因,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那肯定是不会留下活口的。所以他便觉得,他师兄拿出这药水之后,恐怕早就被秘密处置掉了。

想到这儿,灵巧儿忍不住 “扑哧” 一声笑了出来,对着银扁鹊说道:“老头儿,您可真是想多了,您这想得也太多了吧。我原本还以为您是个超凡脱俗的世外高人,没想到您这满脑子都是些什么阴暗的负能量啊。事情可跟您想的完全不一样。那苏怀仁,真的就是喝酒喝死的,只是那个苏绫罗老是百般刁难、骚扰我们,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才想着给她挖个坑,坑她一把罢了,哪有您想的那般弯弯绕绕的。至于卖药的那个人,可不是什么老人,而是一个看上去不超过三十五岁的年轻人。如果这药水真的只有你们师门才有,那我猜,那个人一定就是您师兄的后人了。”

银扁鹊一听这话,原本黯淡的眼睛里顿时透出些许光亮,赶忙问道:“是曲飞?”

灵巧儿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是姓曲,但不是我直接和他接触的,至于全名嘛,我还真就不知道了。”

银扁鹊听了,这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嗯,那就对了。那是我师兄的独子,那孩子资质愚钝,确实没办法继承我师兄的衣钵。如此看来,他的日子怕是过得不太顺遂,贫困潦倒了,不然也不会冒着杀头的罪名,出来售卖这种师门秘药啊,毕竟这种秘药,多半是卖给…… 嗯…… 老夫失言了。但不知,如今我那曲家侄子尚在否?”

灵巧儿听了,失望地摇了摇头。

银扁鹊见状,似乎以为自己猜到了结果,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说道:“老朽多问了。”

灵巧儿却继续摇着头,说道:“我摇头可不是说他死了,而是我对您挺失望的,老爷子。我不知道您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社会锤炼,才变得这么疑神疑鬼的。但在我看来,人命那可是值得每一个人去尊重的,只要不是涉及到根本利益,我们是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去夺走一个人的生命的。”

银扁鹊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担忧之色转为开怀大笑,那笑声爽朗而洪亮,回荡在这小小的诊室里,只听他说道:“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啊。小丫头,老朽很久都没见过像你这么有意思的人了。你这性子,桀骜不驯,行事却又果敢决绝,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好!”

灵巧儿听了这话,心里暗自腹诽道:“你才是巾帼,你全家都是巾帼。老子可是个实打实的男人,老子可没有看不起巾帼的意思,相反,老子最欣赏的就是巾帼了,可你倒好,居然想让老子变成巾帼,哼!”

银扁鹊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心思一般,继续说道:“老朽张思邈,江湖上那些看得起我的人,都尊称我一声‘银扁鹊’,寻常老百姓有求于我,用得着我的时候,便称呼我一声‘老神医’。老朽这一生,也没啥别的追求,就是四处游历,广结善缘罢了。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只要是能帮的,我都会尽力去帮一帮。嗯,老夫今日便送你三根银针吧,呵呵,小丫头,就你这个年纪,再加上你这独特的秉性,怕是许多男子都比不上你。老朽虽说心里不太愿意看到你日后卷入那些是非之中,可又怕你这性子,难免会惹出天大的乱子来。这三根银针,你且收着,至于日后能否派上用场,那就一切随缘吧。老夫此间事已了,就此别过。”

灵巧儿见老头儿说要走,这才道:“老头儿,其实洗脑并不是指医学用语,在这里是指,你用自己的方式说服自己的意思。”

银扁鹊点头道:“嗯,既然如此,老朽也多说一句。小夫人,灵犀散不能再服用了。服用多了便是毒了。如今已经七日,再加上老朽在江湖上的薄名,当时不会再有人怀疑了。好了,你们该回府了,我也该告辞了,望你们一切珍重。”

银扁鹊想要伸手摸一下灵巧儿的脑袋,却是想到了什么,而止住了动作。

灵巧儿一把抓住老头儿的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拍了拍,内心暗道:想干嘛就干嘛,老子也是个男人,还看不出你想干嘛?

银扁鹊宠爱的看了她一眼,内中彷佛在感慨,自己年轻时怎么没想着给自己留个后人?哪怕是如这般鬼灵精怪的女娃子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