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断潮为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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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的雷云在天空中翻滚，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揉捏成了龙爪的形状。卫琅站在新生的碎星崖上，极目远眺，目光落在了远处潮生坊的旧址上。那里，一座高耸入云的琉璃塔正缓缓升起，塔身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从深海中崛起的一座神秘宫殿。

这座琉璃塔的塔身镶嵌着十万枚逆鳞盐晶，每一枚晶体内都封存着卫家修士的一缕魂火。这些魂火在塔内燃烧，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的繁星。三日前，卫家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献祭仪式，无数卫家修士将自己的魂火奉献给了这座琉璃塔。而在那场献祭之后，卫琅的九窍道丹也彻底蜕变成了潮汐道种，他的发梢垂落的盐粒，如今已经能够轻易地洞穿元婴修士的护体罡气。

“琅主，潮音钟又响了。”卫璃的声音在卫琅身后响起，她赤足踏浪而来，轻盈的步伐如同仙子在水面上翩翩起舞。卫璃的足踝上原本挂着银铃，此刻却换成了一串龙晶石所铸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卫璃是卫家的一名筑基后期的少女，她的周身流转着一种诡异的潮汐韵律。自从那日她从珊瑚祭坛中生还之后，她的瞳孔就再也没有褪去那一层琉璃色，仿佛她的双眼已经被那神秘的祭坛所改变。

卫琅转过头，看着卫璃，微微一笑，然后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海面。只见那平静的海面突然泛起一圈圈涟漪，如同被投石入水一般。而在那涟漪的中心，千里之外的景象渐渐浮现出来。

卫琅的目光落在了那景象中的归墟裂缝上，只见那裂缝中渗出了漆黑的黏液，这些黏液仿佛具有生命一般，缓缓地流淌着。当黏液触及到月光藻的瞬间，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原本美丽的灵植竟然在瞬间异化成了生满利齿的妖物！

更可怕的是，那黏液的表面竟然浮现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三日前被卫琅斩灭的三长老！“这怎么可能！三长老不是已被斩灭？”卫璃惊叫道，眼中满是恐惧。卫琅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那三长老的面孔扭曲着，发出刺耳的尖笑：“卫琅，你以为杀了我就能万事大吉？我不过是换了种方式归来！”

卫琅冷哼一声，周身道种之力涌动，手中凝聚出一道潮汐剑影。“不管你以何种方式归来，今日我定让你灰飞烟灭！”他大喝一声，朝着归墟裂缝冲去。卫璃也不甘示弱，跟在卫琅身后，手中掐诀，一道道潮汐符文朝着那漆黑黏液射去。

就在他们快要接近归墟裂缝时，那黏液突然如触手般蔓延开来，将他们团团围住。黏液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腐蚀着周围的空气。卫琅和卫璃奋力抵抗，然而那黏液却越来越多，仿佛无穷无尽。此时，卫琅突然发现，那裂缝中渗出的黏液竟与琉璃塔内的魂火产生了某种诡异的联系……

子时的潮生阁遗址，灯火通明。

卫璃的龙晶石突然发烫，她心头一紧，连忙将其取出。只见龙睛石中映出的龙皇鳞片，内侧竟有卫家的血脉印记！

这些龙皇鳞片，竟然是取自晶化修士体内的道基残片！

卫璃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些龙鳞竟然是如此残忍的手段得来的。

而此时，伪装成盐商的截修们，正在与买家进行交易。他们手中的龙皇鳞片，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们曾经的主人的悲惨命运。

“潮生卫，收网！”卫琅的传音在黑市中响起，声音如同惊雷一般，震动了整座黑市。

十二名金丹修士破水而出，他们手中的玄铁戟在空中交织，形成了一道强大的潮汐剑阵。

然而，就在剑阵即将合拢的时候，那截修首领突然狞笑着捏碎了手中的玉符。

刹那间，所有的龙鳞都突然爆发出一股混沌之气，如墨染一般，将整个剑阵都染成了黑色。

卫璃的筑基道台突然崩裂，七窍渗出银血。她痛苦地捂住胸口，眼前却浮现出了自己当年在祭坛上绘制的阵图。

那阵图，竟然正在每一片龙鳞上浮现！

卫琅的道种之力，在混沌之气的侵蚀下，竟然被同化了。原本威力无比的潮汐剑阵，此刻却调转矛头，如同一群凶猛的野兽，直直地刺向了它们的主人！

“好个卫家小儿。”截修首领突然撕去了伪装，露出了阴九的残魂面容，“你以为你斩的是我，实则是斩了这孩子的道基！”卫琅心中一震，看着被混沌之气侵蚀的剑阵和痛苦的卫璃，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他强行运转道种之力，试图驱散那同化的力量。就在这时，琉璃塔内的魂火突然躁动起来，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塔中涌出，竟与混沌之气相互抗衡。

卫琅趁机大喝一声，以自身为引，引导魂火之力融入潮汐剑阵。那被同化的剑阵光芒闪烁，逐渐恢复了清明。阴九的残魂发出愤怒的咆哮，他没想到卫家的琉璃塔竟有如此威力。

卫璃咬着牙，强忍着道台崩裂的痛苦，双手结印，将自己体内残余的潮汐韵律注入剑阵。在两人的努力下，潮汐剑阵重新焕发出强大的力量，朝着阴九的残魂斩去。阴九的残魂惊恐地想要逃窜，但剑阵如影随形，最终将其斩灭。

随着阴九残魂的消散，混沌之气也渐渐退去。卫琅和卫璃相视一眼，虽都身受重伤，但眼中却充满了坚毅。他们知道，这场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挑战或许还在后面。

在那深海旋涡的最深处，卫琅的道种被混沌黏液紧紧包裹着。他凝视着自己的琉璃骨，只见那骨头上正上演着卫衡当年的石化过程。每一寸晶华都伴随着记忆的解封，仿佛是一场时光的倒流。

卫琅震惊地发现，原来三百年前卫衡就已经预见到了今天的局面。那些所谓的潮汐道韵传承，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用来延缓龙皇复苏的障眼法。

“潮汐本无正逆。”阴九的残魂在黏液中游弋着，声音飘忽不定，“就如同你无法分辨，当年究竟是谁在归墟中护住了你的魂魄。”

卫琅的心头猛地一震，他突然意识到，这一切都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而就在这时，他的道种突然绽放出耀眼的星芒，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

与此同时，卫蓁遗留的星砂从归墟的最深处喷涌而出。这些砂粒迅速凝聚成一把剑，剑身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流淌着卫璃的血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