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垂天钓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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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砂凝成的二字悬于船帆，尾笔未尽处渗出混沌黑雾。卫璃怀中的婴孩突然重若千钧，她踉跄跌坐在青铜舟头，发现襁褓里裹着的竟是一截碧玉珊瑚——珊瑚表面流转着卫衡渡劫时的记忆光影。

"师尊，这便是您说的“劫海”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和疑惑，仿佛眼前的景象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着珊瑚的裂痕，突然间，归墟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紧接着，三千只竖瞳缓缓睁开，每一只瞳孔都如同镜子一般，映照出不同时空的她自己。

有的影像中，她正痛苦地剜出道种，鲜血从嘴角涌出；有的影像里，她怀抱着一个婴孩，一同坠入无底的深渊；还有的影像中，她额头上生出龙角，执掌着归墟的大权……

这些光影交错重叠，最终汇聚成了船帆上的一句谶语：“劫海无涯，道舟有尽。”

就在这时，海底城郭中的鲛人雕像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它们原本空洞的胸腔内突然亮起了点点星芒。这些星芒在空中飞舞，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逐渐拼凑成了一部完整的《无相诀》。

当最后一道阵纹完美地呈现出来时，卫璃的珊瑚道种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猛地从她的体内飞出，径直朝着青铜舟的尾部飞去。

道种在半空中飞速旋转，最终稳稳地扎根在青铜舟的尾部，它的根系如同触手一般，迅速穿透了三十三重时空。卫璃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青铜舟竟剧烈摇晃起来。那扎根在舟尾的珊瑚道种光芒大盛，引得归墟中无数暗流涌动。三千竖瞳中的影像愈发扭曲，似是在抗拒着什么。

突然，一只巨大的鲛人手从海底伸出，抓住了青铜舟。卫璃抱紧了手中的碧玉珊瑚，心中满是警惕。鲛人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你以道种开启《无相诀》，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禁忌，今日便留在此处吧！”

卫璃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运转，试图挣脱鲛人的掌控。就在这时，船帆上的“劫海”二字闪耀出璀璨光芒，化作一道护盾，护住了青铜舟。

卫璃趁此机会，操控着青铜舟，沿着道种穿透的三十三重时空裂缝飞速逃离。身后，鲛人的怒吼声渐渐远去，而前方，未知的危险与机遇正等待着她。

青蚨坊市的废墟之上，幽蓝的磷火在夜风中摇曳，仿佛是这片荒芜之地的灵魂在低语。卫沅新生的元婴赤足踏过晶化的地面，每一步都留下浅浅的脚印，仿佛她的存在也在这废墟中留下了痕迹。

她静静地站在废墟中央，凝视着掌心浮现的潮汐星图。那星图在她的掌心缓缓旋转，仿佛是一个微型的宇宙，其中的星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卫沅的目光渐渐落在星图的一角，那里有一片模糊的区域，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突然，她心中一动，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她恍然大悟：坊市地脉深处埋着的，并非灵矿，而是初代阁主被斩落的龙角！

就在这时，传讯玉简突然炸开，一道清光闪过，卫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阁主！快看东南坤位！”

卫沅连忙转头望去，只见三百枚青铜钥匙破土而出，宛如沉睡千年的古物突然苏醒。这些钥匙的齿痕与船帆上的谶语裂痕完美契合，仿佛是为彼此而生。

当第一枚钥匙插入船身的锁孔时，整艘青铜舟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仿佛是被唤醒的巨兽。船舷上原本紧闭的鳞片突然睁开，露出密密麻麻的龙鳞目，透露出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桅杆的顶端，珊瑚犄角如春笋般生长出来，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婴孩的笑声从船底传来，那声音清脆而悦耳，却又让人毛骨悚然。卫璃低头望去，只见归墟海面平静如镜，却映不出自己的倒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正在剜出道种的“卫璃”，她们的血肉在痛苦中化作船漆，骨骼则在扭曲中凝成甲板。

而跳动的道种，正在船头缓缓凝成新的舵盘，仿佛是这诡异场景的核心。卫沅和卫璃正惊愕于青铜舟的变化，突然，一道巨大的漩涡在归墟海面涌起，将青铜舟卷入其中。舟身剧烈摇晃，龙鳞目闪烁着诡异的光。卫璃死死抓住船舷，卫沅则集中精神操控着潮汐星图，试图稳住舟身。

旋涡中心，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浮现，竟是一条被封印的蛟龙。它咆哮着，声震归墟：“你们打开了禁忌之锁，释放了我的力量，今日谁都别想离开！”青铜舟在蛟龙的攻击下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船帆上的“劫海”二字光芒大作，化作一道巨大的符文，朝着蛟龙击去。同时，卫璃体内的灵力与道种产生共鸣，她双手结印，一道强大的灵力波朝着蛟龙轰去。卫沅也施展潮汐星图的力量，一道道星光化作利刃射向蛟龙。

在三人的合力攻击下，蛟龙渐渐不敌，发出一声怒吼后，化作一道流光消散在归墟之中。青铜舟也渐渐平稳下来，继续朝着未知的前方驶去，而等待她们的，又将是怎样的凶险与机缘……

通天剑冢内，原本静谧的氛围被突然打破。那柄残剑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着，缓缓浮空。剑身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

与此同时，卫昭拖着半截珊瑚左臂，如同一颗流星般冲入了漫天的剑雨之中。他的身影在剑光中若隐若现，每一步都带着决然和勇气。

进入剑雨的瞬间，卫昭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本命精血。精血化作一团血雾，弥漫在他的周围。血雾之中，一道血符若隐若现，那是卫衡当年留下的血符。

血符上的字迹渐渐清晰起来：“以我残躯，祭剑问天！”

随着卫昭的念动，三千古剑像是被唤醒了一般，发出嗡嗡的鸣叫声。它们应和着卫昭的声音，调转剑尖，直直地刺向自己剑穗系着的鲛人魂魄。

鲛人的魂魄在古剑的穿刺下，发出痛苦的嚎叫声。然而，这嚎叫声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最后一柄古剑的刺入，鲛人的魂魄终于得到了解放。

被解放的魂魄化作一道流光，如同一颗流星划过夜空，直直地飞向船帆上的谶语。流光在谶语的最后一笔处停下，仿佛是在完成某种使命。

随着流光的融入，谶语的最后一笔终于被补全。原本模糊的字迹变得清晰可见，那是一句让人深思的话语：

**“劫海无涯...回头是岸？”**

就在这时，海底的城郭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初代阁主的青铜棺椁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着，破水而出。棺椁的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铜锈，看起来已经经历了漫长的岁月。

棺盖缓缓打开，露出了棺内的景象。棺盖的内侧，有一道血书，此刻正焕发出新的光芒。血书的字迹随着浪涛的起伏而扭曲变形，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岸非岸，舟非舟，道种原是垂天钩。”**

卫璃怀中的珊瑚突然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疯狂地生长起来。它的根系如同触手一般，紧紧缠住了卫璃的脖颈。卫璃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前的世界也开始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