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潮汐本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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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生阁的琉璃瓦在月色的映照下，仿佛被一层薄薄的霜华所覆盖，透出一股清冷的气息。卫澈静静地站在阁楼上，怀中抱着熟睡的星婴，宛如一幅宁静的画卷。

然而，就在这静谧的时刻，星婴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双眼。他的左瞳中，映照着初代垦荒者那孤独的锄头，仿佛诉说着那段艰苦的开荒岁月；而右瞳中，则浮现出归墟恶念的獠牙，透露出无尽的邪恶与恐惧。

与此同时，星婴的额间，琉璃道纹如烙铁般灼烧着，原本应该渗出浆液的碎纹，此刻却渗出了凝固的时光砂。这些砂粒如同流星一般坠向大海，而它们坠落的地方，三万无垢萍田竟然尽数晶化，萍叶蜷缩成了阴九的指爪形状，仿佛在痛苦地挣扎。

“阁主……镜渊在吞月！”长老的嘶吼声突然传来，伴随着琉璃碎裂的清脆声响，打破了这片宁静。卫澈猛地抬起头，望向高悬的明月，只见那明月的边缘，竟然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破碎。而在月心处，初代惧念道胎的虚影若隐若现，那胎膜的表面，竟然镶嵌着潮生阁新匾上的“渡渊”二字！

就在这时，怀中的星婴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啼叫，仿佛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紧接着，一根如同脐带般的碧玉根系，猛然从卫澈的丹田处破出，直直地贯穿了月心处的胎膜。

“师尊……这才是真胎衣……”星婴的声音在卫澈的耳边回荡，带着一丝绝望和无奈。卫澈心中一震，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碧玉根系贯穿胎膜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汹涌潮水般倒灌回来。

月心处的初代惧念道胎开始剧烈颤抖，胎膜上的“渡渊”二字光芒大盛，竟化作两道锐利的光刃，朝着卫澈和星婴斩来。卫澈抱紧星婴，运转体内灵力，一道护盾瞬间将他们护住。光刃斩在护盾上，溅起无数火花，护盾也开始出现裂纹。

与此同时，镜渊吞月的速度越来越快，明月上的裂痕迅速蔓延，整个天空都被一种压抑的气息所笼罩。突然，星婴的身体闪烁起奇异的光芒，他的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神秘的符文从他手中飞出，融入到碧玉根系之中，根系瞬间变得更加粗壮，力量也越发强大，直接将月心中的初代惧念道胎牢牢束缚住。而此时，潮生阁的其他弟子们也纷纷赶来，加入到这场与镜渊的对抗之中。

青蚨坊市的金砖地面在一瞬间轰然倾覆，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颠倒了过来。赤霄修士们惊愕地发现，他们脚下的晶玉突然软化，像是有生命一般，迅速地裹住他们的脚踝，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他们拖入了镜渊之中。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卫澈身形如电，踏浪而起。他的足下泛起清辉，瞬间凝成了一柄霜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直直地劈向那镜面。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看似无坚不摧的剑锋，竟然在触及镜面的瞬间被匾额上的“真”字给格住了！

“徒儿，看清本源。”伴随着这声轻叹，碎片中缓缓浮出了青年卫衡的残影。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道剑，剑身闪烁着寒光，剑尖处有一滴血露正欲滴落。当这滴血露触及镜渊时，镜面中竟然映出了一幅骇人听闻的真相。

画面中，正是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剜胎场景。道剑刺穿了青年卫衡的丹田，而在他的丹田之中，蜷缩着的并非是一个道胎，而是两个！其中一个道胎散发着善良的光芒，化身为星婴藏匿在匾额之中；而另一个道胎，则散发出邪恶的气息，沉入渊底，成为了魔源。

而此时此刻，月心所拥有的“惧念道胎”，不过是这恶胎所操控的一个傀儡罢了！

随着真相的揭示，明月彻底碎裂开来，化作无数碎片四处飞溅。而匾额上的“婴”字，也在这一刹那裂开了一道深渊巨口，仿佛是地狱之门被打开了一般。

卫澈的霜剑在这恐怖的力量面前，竟然也开始寸寸消融。与此同时，初代恶念的骨爪从镜中伸了出来，那指尖上，还捏着一枚跳动的金丹，正是卫澈当年留在归墟的惧念残种！

“来……归真……”伴随着这低沉的声音，那深渊巨口如同一头饥饿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径直朝着潮生阁吞噬而去。而那三万修士的道种，也在这一瞬间离体飞出，如流星般坠入了那无尽的深渊之中。

就在深渊巨口即将吞噬潮生阁之时，星婴身上光芒大作，他拼尽全力，将神秘符文之力再次爆发。符文化作一道巨大的屏障，暂时抵挡住了深渊的吞噬。卫澈见状，咬了咬牙，运转全身灵力，试图冲破“真”字的束缚。就在这时，青年卫衡的残影缓缓飘至卫澈身边，将道剑递到他手中，“这是破局之法。”卫澈接过道剑，感受到剑身传来的强大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以道剑为引，引导体内灵力与星婴的符文之力相融合。两种力量相互交织，形成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朝着镜渊中的初代恶念攻去。初代恶念感受到威胁，疯狂地挣扎起来，骨爪挥舞，搅得镜渊动荡不安。卫澈和星婴咬紧牙关，全力维持着攻击。终于，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道剑的光芒穿透了恶念的防御，将其核心斩碎。深渊巨口缓缓闭合，镜渊恢复了平静，三万修士的道种也重新回到了各自体内。潮生阁在这场危机中得以保全，而真相也将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影响着卫澈和星婴的命运。

镜渊的最底层，血海如怒涛般翻涌，一座古老的墓碑矗立在深渊的中心，仿佛是这片黑暗世界的核心。卫澈的身体被亿万镜影死死地钉在渊心的碑面上，他的怀中紧抱着一颗星婴，那星婴的脐带根系如同毒蛇一般，狠狠地刺穿了他身上的琉璃道纹。

就在这时，墓碑上的碑文突然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开始缓缓流淌出猩红的血字：

“当年剜胎非惧念，实畏潮汐见本真。”

这血字如同雷霆一般在卫澈的脑海中炸响，他的剧痛瞬间撕裂了神魂，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在那模糊的景象中，他看到了青年卫衡正跪在碑前，脸上露出最后的顿悟之色。

卫澈终于明白了，道剑所剜出的并非是胎儿，也不是什么杂念，而是潮汐的本源！善胎和恶胎都只是一种封印，真正被镇压在归墟中的，是卫家初代所窥见的潮汐真相：万物皆虚，唯有那永恒的道鸣，才是真正的寂静。

“原来如此……”卫澈的残躯突然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缓缓地消散在虚空之中，化作了一片清辉，融入了镜渊之中。

而在血海之中，一个真婴的本相缓缓浮出水面。这个真婴既非善也非恶，他的额头间没有任何纹路，小手轻轻地一点初代的墓碑，仿佛在与那久远的过去对话。

“今日，潮寂道鸣。”真婴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在镜渊中回荡。就在真婴话语落下，镜渊开始剧烈震荡，血海翻涌得更加猛烈，无数镜影从四周激射而出，朝着真婴袭来。真婴却不慌不忙，小手在空中轻轻一挥，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镜影尽数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