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星殒龙抬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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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轰！轰！轰！轰！
碎星群岛深处，七道凝练如实质的璀璨金光，毫无征兆地冲天而起！金光撕裂了焚灭领域造成的赤红天幕，直插云霄！每一道金光，都散发着磅礴浩瀚的生命精气与纯粹无比的水木道韵！金光之中，隐约可见七株形态各异、却同样神异非凡的灵植虚影沉浮！稻穗低垂如星斗，藻叶舒展似云锦，根须虬结如龙爪…
七星海稻！卫家培育百年、引动虬龙垂涎的镇族灵植！在卫衡引动祖地祭坛本源、寂灭意蕴爆发、混沌道韵重塑的冲击下，在焚海煮星印焚灭万物的恐怖压力下…竟…提前成熟了！而且是以一种燃烧本源、极尽升华的姿态，悍然绽放！
七道金光并非散乱，而是如同七根擎天巨柱，在苍穹之上，隐隐勾连，构成了一座玄奥无比、引动周天星辰之力的…天然大阵！阵图中心，磅礴的生命精气与水木道韵汇聚，竟在赤金焚灭天幕之上，硬生生撕开了一片深邃的、倒映着无尽星海的…虚空之眼！
“那是…什么？！”所有残存的赤霄修士，包括陷入疯狂的赤燎阳，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地异象惊呆了。
下一刻，答案自虚空之眼中降临！
“昂——！！！”
一声苍茫、古老、威严，仿佛自太古洪荒穿越而来的龙吟，骤然从那片倒映星海的虚空之眼中响起！龙吟声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镇压万海的磅礴伟力，瞬间盖过了焚海煮星印的轰鸣，压过了沸腾海浪的咆哮，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
伴随着龙吟，一只覆盖着幽蓝如深海玄冰、大如山岳的…龙爪，缓缓自虚空之眼中探出！龙爪之上，每一片鳞甲都仿佛由最纯净的蓝宝石雕琢而成，内里流淌着星河般璀璨的光泽，边缘锋锐处，空间都为之扭曲！仅仅是探出一爪，那浩瀚如星海、冰冷而神圣的龙威，便已让九艘赤霄巨舰的焚海破浪阵纹瞬间黯淡，舰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所有赤霄修士，无论修为高低，无不感到灵魂冻结，血脉凝滞，生出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抗拒的卑微与恐惧！
深海虬龙！受七星海稻成熟引动，跨越虚空而至！
虬龙之爪探出虚空，并未直接拍向任何人，而是…五指箕张，遥遥对准了下方的七道冲天金光，尤其是金光中沉浮的七星海稻虚影！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蕴含着无尽生命本源与造化玄奇的吸力，自龙爪掌心发出！七道原本冲天而起的金光，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攫住，猛地一滞！随即，磅礴的生命精气与水木道韵，如同百川归海，被强行从七株燃烧本源的灵植中抽取出来，化作七道凝练无比的青金色光流，跨越空间，源源不断地汇入那幽蓝龙爪之中！
随着生命精气的流失，七道金光迅速黯淡下去。下方岛屿深处，七块被卫家视为根基、精心培育百年的核心灵田，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灵植枯萎，灵脉枯竭，化为死地！那是卫家真正的底蕴，此刻被虬龙无情攫取！
龙爪吸收了这七股磅礴的灵植本源，幽蓝的鳞甲上，星河般的光泽变得更加璀璨、深邃。一股满足而慵懒的龙威弥漫开来。
然而，就在虬龙即将收回龙爪的瞬间——
它那如同两轮深蓝星海般的巨大龙瞳，不经意地扫过了下方战场。目光掠过那布满灰白裂痕、依旧散发着焚灭威压的焚海煮星印虚影，掠过下方赤发如火、气息狂暴的赤燎阳，掠过那被混沌光茧包裹、却已裂纹遍布的古老祭坛，最终…定格在了那崩塌掩埋的潮音洞山崖废墟之上。
龙瞳深处，闪过一丝极其人性化的…讶异与探寻。仿佛穿透了层层山石，看到了废墟深处，那个体内正经历着混沌道基重塑、气息微弱却带着一丝让它都感到古老而奇异波动的…身影。
赤燎阳被这龙瞳一扫，如同被万载寒冰从头浇到脚，疯狂与暴怒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他感觉自己在那目光下，渺小得如同尘埃！
“前…前辈…”赤燎阳强行压下金丹的震荡和恐惧，声音干涩无比，试图解释，“晚辈赤霄岛赤燎阳，在此处理私怨，无意惊扰前辈清修，更不敢觊觎前辈…”
“聒噪。”
一个冰冷、宏大、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的声音，打断了赤燎阳的话。虬龙甚至未曾张口。
紧接着，那只刚刚吸收了七星海稻本源的幽蓝龙爪，随意地、如同拂去一粒尘埃般，对着下方那布满灰白裂痕的焚海煮星印虚影，以及其后的赤燎阳…轻轻一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空间无声的扭曲、塌陷。
轰！
那凝聚了赤燎阳金丹全力、加持了九艘巨舰之威的焚海煮星印真形投影，在这轻描淡写的一按之下，如同沙堡般…轰然溃散！化作漫天流散的赤金光点！
“噗——！”赤燎阳如遭九天雷亟，再次狂喷鲜血！这一次，鲜血中竟夹杂着点点金色的、属于金丹本源的碎屑！他头顶燃烧的赤发瞬间黯淡枯萎，气息如同泄气的皮球般暴跌！金丹之上，那道被寂灭意蕴侵蚀的灰白死气，在虬龙这一按的恐怖压力下，竟瞬间壮大，如同跗骨之蛆般向金丹内部侵蚀！道基崩裂的危机，近在眼前！
“逃——！”赤燎阳亡魂皆冒，再顾不得什么岛主威严、金丹脸面，心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他强行压下几乎碎裂的金丹，身化一道黯淡的赤虹，以燃烧本命精血的代价，疯狂地朝着碎星群岛外亡命飞遁！速度之快，甚至在空中留下了一道焦糊的血痕！
他带来的九艘赤霄巨舰，在虬龙龙威和焚海印溃散的冲击下早已阵纹崩坏、摇摇欲坠。此刻见岛主都亡命奔逃，哪里还敢停留？如同丧家之犬般，仓惶调转方向，拖曳着残破的舰体，拼命逃离这片突然化为人间炼狱的海域！
虬龙冷漠地瞥了一眼溃逃的赤虹和巨舰，如同看几只逃窜的蝼蚁，并未追击。它的目光再次落回崩塌的山崖废墟，龙瞳中的探寻之意更浓。巨大的龙爪缓缓抬起，似乎想要拨开那堆废墟…
寂海莲台。
当虬龙之爪探出虚空、攫取七星海稻本源、轻按溃散焚海煮星印的伟力穿透空间阻隔，映射入寂海之时——
莲台之上，怀抱无弦琴的渔童，澄澈的右瞳骤然亮起！瞳光深处，倒映出那幽蓝龙爪的宏伟姿态，以及龙爪之下，卫衡所在崩塌山崖的废墟景象！
“龙…卫…”渔童口中发出模糊的音节。他小小的手指，再次拂过琴弦。
这一次，琴音不再是涤荡杀伐之音，而是化作一缕极其微弱、却带着指引与守护意蕴的“真韵”涟漪。这缕涟漪穿透寂海与现实的无形壁垒，并非涌向卫衡，而是…悄然融入了虬龙那正要拨开废墟的幽蓝龙爪周围的空间波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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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虬龙即将落下的巨爪，微微一顿。龙瞳中闪过一丝奇异的波动，仿佛接收到了某种源自同等级存在的、微妙的意念传递。那意念中，包含着对废墟下那个奇异存在的守护之意。
虬龙巨大的头颅微微侧转，深蓝的龙瞳再次扫过那片废墟，又仿佛穿透虚空，望向了寂海的方向。片刻的沉默后，它眼中的探寻之意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仿佛洞悉了某种因果的了然。
“昂…”
一声低沉而悠远的龙吟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巨大的幽蓝龙爪并未落下拨开废墟，而是缓缓收回。龙爪收回虚空之眼的瞬间，一点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闪烁着星蓝光泽的晶莹液体，如同最纯净的露珠，自龙爪指尖悄然滴落。
这滴“露珠”无视了空间距离，精准无比地穿过崩塌山石的缝隙，落入那被掩埋的潮音洞深处，滴在昏迷中、体内混沌道基正艰难重塑的卫衡眉心！
露珠入体，冰凉而温润。一股远比青灵琼浆更加精纯浩瀚、蕴含着深海本源与虬龙生命精华的磅礴生机，混合着一丝属于神兽的、镇压万水的无上道韵，瞬间融入卫衡四肢百骸，涌向他那布满狰狞裂痕、流淌着四色浆液的混沌道基！
如同久旱逢甘霖！混沌道基上那些丑陋的裂痕，在这滴“龙涎星髓”的滋养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弥合！裂痕深处流淌的四色浆液迅速凝固、结晶，化为一道道坚固而玄奥的、混合着青木纹理、黑煞晶纹、盐晶道痕与寂灭星纹的…混沌道纹！道基本身散发出更加古老、厚重、圆融的气息，甚至隐隐有低沉的潮汐轰鸣与龙吟之声从道基内部传出！
同时，卫衡那只断裂后新生出奇异骨质、覆盖着浆液的右手食指，也在龙涎星髓的滋养下彻底重塑完成！新生的食指，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木质与金属交融的质感，指尖流转着混沌光泽，散发着坚韧与寂灭并存的道韵。
滴落龙涎星髓后，虬龙巨大的身影缓缓缩回虚空之眼。那七道因本源被抽取而黯淡的金光彻底熄灭。虚空之眼缓缓闭合，倒映的星海随之隐没。
碎星群岛，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崩塌的山崖、枯死的灵田、龟裂的祭坛、海面上漂浮的巨舰残骸，以及那座彻底消失的黑色盐棺曾经存在的巨大凹陷，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何等惨烈。
风，带着浓重的血腥、焦糊和海水蒸发的咸腥气息，吹过满目疮痍的岛屿。
潮音洞的废墟深处，卫衡在龙涎星髓的滋养和混沌道基初步稳固的生机中，眼睫微微颤动，似乎即将苏醒。而寂海莲台上，渔童怀抱清光流转的无弦琴，澄澈的瞳光穿透虚空，静静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