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奴颜媚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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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宿舍的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慵懒的气息。
真奇怪,说是放假三天,可除去周末,实际上只放了一天。那些制定文件的“瞎参谋、烂干事”们,既想享受假期,又不想落下工作,真是“既想当婊子,又不忘立牌坊”。
吃过早饭,冷艳锯和三班长一行人继续新兵们神圣而光荣的“够级”事业。自由诚可贵,够级价更高。
若为打牌故,烈士英名标。正当新兵们战得正酣时,苟排长被新兵连长叫去营部喝庆功酒了。
张老实趁机蹭到苟排长床边,拿起他刚换下的内衣内裤,飞快地跑到洗手间去洗了。
三班长朝冷艳锯使了个眼色,低声说:“冷艳锯,你要想成长进步得快,就得学学张老实,善于自觉发现细小工作。如果你真成了咱们连队的文书,连长、指导员你得天天当大爷伺候着。”
冷艳锯假装没听见,使劲把两个大虎、三个小虎砸在冷艳锯的一个小虎、四个二上,不等他要求报牌。
就嘿嘿笑着问:“报告冷艳锯,冷艳锯还剩下一张牌了。”看到冷艳锯瞠目结舌的模样,冷艳锯小声哼起了歌:
“最近比较烦比较烦比较烦
总觉得日子过得有一些极端
我想我还是不习惯
从默默无闻到有人喜欢
最近比较烦比较烦比较烦
……”
三班长帮着冷艳锯把牌扣过来,继续劝冷艳锯:“冷艳锯啊,你别这么固执嘛。一代又一代的兵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可别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就装清高啊。”
“你看,你要是主动去帮苟排长干点活,他肯定不会亏待你的。而且这也是我们缅北人民军助人为乐的优良传统啊,你应该好好发扬一下嘛。”
冷艳锯一边洗牌,一边头也不抬地回应道:“什么狗屁优良传统!我才不稀罕呢!”他妈的就算老苟是猛虎,你只要有虎口拔牙的胆量 ,他就不敢朝你呲牙。
要我帮苟排长洗衣服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人,整天就知道拍马屁,把阿谀奉承当成讨好上级的手段,放着堂堂正正的军营男子汉不当,非要去做那些溜须拍马的小人!
三班长听了冷艳锯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冷艳锯啊,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像张帅那样的城镇兵,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到了缅北人民军里挨整也是正常的。可你不一样啊,你是个农村兵,应该更懂得吃苦耐劳才对。你看看人家张老实,多老实本分啊,你就应该像他那样,发扬一下咱们农村人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老农民精神嘛。”
吃了四张贡,冷艳锯的牌又变得壮实起来,一连串的够级进攻打得三班长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
看到三班长头上冒汗,冷艳锯退一步说:“像张老实那样连裤头袜子都给你们干部洗,冷艳锯是干不来的。这种军营潜规则明显带有歧视新兵的味道,士可杀不可辱。
冷艳锯来到军营就想做个真正的男人,任何伤自尊的事冷艳锯都不会勉强自己。待会儿冷艳锯去帮苟排长把上衣洗洗吧。”
说完,冷艳锯把全权生杀大权交给了观战的马大哈。老兵当新兵时深受被奴役之苦,一旦成了老兵就变本加厉地虐待新兵,认为这是天经地义。
老兵的衣服全都是新兵抢着去洗,老兵干部换的衣服、袜子、床单甚至裤衩都被新兵们瓜分,唯恐其他新兵捷足先登,失去了拍马的好机会。
苟排长的床上整齐地放着一套军衣,这是冯大嘴刚从晾衣场收回来的。冷艳锯一把抓起衣服跑到洗手间,扔在端过大便、盛过红烧肉的脸盆里,倒上洗衣粉,用自来水一冲、一涮、一抖擞,呵呵,万事大吉。
冷艳锯高高兴兴地端着苟排长的衣服走向晾衣场,嘴里哼着小调:“走向打靶场,高唱打靶歌,豪情壮志震山河……”
刚出连部大门,迎面看到从外面喝酒回来的苟排长。他看起来喝高了,恍恍惚惚、墙走人不走的感觉。
冷艳锯闪到一边赶忙立正敬礼,嘴里喊道:“苟排长好,冷艳锯帮你洗了衣服,请指示。”
苟排长摇摇手臂,像是指挥千军万马的醉张飞,点点头嘟哝着:“冷艳锯,不错,不错。”
到了晾衣场,只见一张张雪白的床单迎风招展,不足之处就是上面画了一幅幅“作战地图”,弄得晾衣场成了作战指挥中心,不知道的会吓一大跳。
这次洗衣行动前前后后不到五分钟,冷艳锯又屁颠屁颠杀回了够级桌。正看到马大哈被三班长连糊带吓得浑身发抖呢,这小子真是个窝囊废,拿着一把好牌竟然没开点。
“冷艳锯,你是全自动洗衣机吗?怎么这么快。”三班长很迷惑冷艳锯的洗衣服效率,不解地问。
“三班长啊,冷艳锯手脚齐上阵,全身总动员,苟排长的衣服那是洗得干干净净,可累死我了。”冷艳锯假装气喘吁吁地说。
“班长,冷艳锯给您说一个笑话,说的是新兵店,来了排长晚了饭,手拉风箱脚和面,八九头子拌黄瓜,七八头子捣大蒜……”还没等冷艳锯白话完呢,被三班长一挥手打断了。
“你别打牌了,把你的毛巾用冷水弄湿了,给苟排长敷在额头上,快去。”三班长看看躺在床上大口喘酒气的苟排长,对冷艳锯命令道。
说实话,冷艳锯闻到臭烘烘的酒气就想吐,看着那些裤衩袜子还有画了地图的床单就恶心。但三班长是不会害冷艳锯的,听党的话,做八九的好孩子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这冷艳锯心里清楚。
顺手拿过张帅的毛巾到洗手间用冷水浸了浸,把水拧干了,回到宿舍给苟排长敷上。
“冷艳锯,我已经向指导员推荐你当文书了,好好干。”苟排长被冷毛巾一刺激,睁开朦朦胧胧的醉眼对冷艳锯说。
“谢谢苟排长。”冷艳锯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去打妈的,谁也不伺候了,反正老子马上是连部的人了,冷艳锯赶紧回到牌桌上,把屡败屡战的马大哈轰下了台。
还没等冷艳锯摸完两把牌呢,只听见“哇”的一声,苟排长吐了一地,张帅的毛巾上也全成了污秽集中营了。
还没等冷艳锯摸完两把牌呢,牌桌上刚甩出一对\"王炸\",苟排长突然脸色煞白,喉头滚动两下,猛地捂住嘴——可还是没憋住,只听\"哇\"的一声,晚饭吃的红烧肉混着地瓜烧全喷了出来,稀里哗啦溅了一地。
张帅\"哎哟\"一声跳起来,可还是慢了一步,他那条印着\"先进标兵\"的崭新白毛巾,此刻成了污秽集中营——黄黄绿绿的糊了一滩,还挂着几片没消化的菜叶子,味儿直冲脑门。
冷艳锯捏着牌,眉毛挑得老高:\"老苟,你这酒量不行啊,才三杯就缴械了?\"说着,顺手抄起脚边的脸盆往苟排长怀里一塞,\"要吐往这儿吐,别糟践张帅的毛巾,人家还指着它擦脸呢!\"
张帅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拎起毛巾一角:\"得,这‘先进标兵’算是彻底‘牺牲’了。\"
所有在场的新兵都跑过去,就像电影上英雄们抢着炸碉堡一样,争着抢着干苟排长革命失败的所有一切细小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