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余烬微光,血途归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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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脉”实验室废墟,地下深处。

硝烟像粗糙的砂纸,摩擦着每个人的喉咙和肺叶。混合着焦糊电路板、烧融塑料,以及大量异变士兵残骸散发出的甜腥腐臭,这空气吸一口都让人作呕。幽蓝的应急灯光下,破碎的维生舱玻璃闪着冷光,扭曲的金属如同地狱的肋骨。寂静,一种劫后余生却危机四伏的死寂,只有火焰舔舐残骸的噼啪声,以及角落里失去能量支撑的怪物发出的、意义不明的嗬嗬,如同地狱的叹息。

王浩背靠着一根被炸得半塌的金属柱,每一次沉重的喘息都牵扯着左臂深可见骨的伤口,止血粉和绷带下的剧痛让他额角青筋暴跳。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点痛,比起硬撼“深渊之瞳”时那几乎将灵魂碾碎的精神重压,算个屁!他头盔面罩布满蛛网裂痕,被烟熏得只能勉强透光,唯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锐利得如同淬了火的刀锋,死死盯着被炸开的通道入口方向。

“王队!核心数据阵列…损毁严重,但能救的都在抢!”代号“键盘”的技术兵半跪在冒烟的服务器残骸前,手指在便携终端上快得只剩残影,屏幕的冷光映着他油汗交织的脸,写满了与时间赛跑的紧张。

“再快!‘蝮蛇’、‘山猫’,盯死入口!坤萨老狗的‘回礼’马上就到!”王浩的声音嘶哑得像砂轮打磨,却带着钢铁般的意志。他眼角余光扫过通讯终端上滚动的首都声明摘要,那冰冷的官方辞令在此刻的地下坟场里,竟像一根无形的脊梁骨,撑着他疲惫欲倒的身体——他们的血没白流,国家在身后。但这支撑感转瞬即逝,更大的阴影如跗骨之蛆。坤萨(K)的摇钱树被连根拔了,那疯子睚眦必报,接下来的,必是腥风血雨!

“轰隆隆——!!!”

地动山摇!头顶岩层簌簌落下碎石尘土!沉闷的爆炸声穿透扭曲的通道,如同远古巨兽濒死的咆哮,滚滚而来!

“入口!火箭炮覆盖洗地!”负责监控的“蝮蛇”声音绷紧,“想把我们活埋,或者逼出去当靶子!”

王浩眼中凶光爆燃,嘴角却咧开一个近乎癫狂的弧度:“关门打狗?老子先崩掉他的狗牙!‘键盘’,还有多久?!”

“三分钟!死撑三分钟!”

“所有人!准备撤!炸药倒计时五分钟!给坤萨留份‘升天大礼’!”王浩咬牙站直,左臂的剧痛被一股狠劲生生压下。他单手抄起旁边一挺被炸歪支架的重机枪,沉重的枪身在他手中稳如磐石,“‘山猫’,跟我堵门!想进来收尸?老子让他们变碎尸!”

野战医院,隔离帐篷。

时间仿佛被粘稠的恐惧和希望拉长了。监测仪稳定而规律的滴滴声,是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帐篷里消毒水混着汗水的味道依旧刺鼻,但之前那令人窒息的绝望阴云,已被小心翼翼的希望撕开了一道口子。

李涛静静地躺着,脸色白得像暴风雪后的冻土,没有一丝生气。汗水浸透的鬓发贴在额角,脆弱得让人心碎。那只曾经爬满狰狞暗绿脉络、如同活物的右臂,此刻无力地搭在雪白床单上。那些可怕的纹路褪得只剩极淡的青灰痕迹,像大病初愈后皮肤下疲惫的血管,安静蛰伏。

罗帅像一尊沉默的礁石矗立在阴影里。按在枪柄上的手虽然松开了,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依旧一瞬不瞬地钉在李涛身上,扫描着他每一次微弱的呼吸起伏。血与火淬炼出的直觉在疯狂预警:最致命的毒蛇,往往在看似无害时亮出獠牙。他不敢松懈,一丝一毫都不敢。

苏婉坐在床边,双手紧紧包裹着李涛没有异变的左手。那只手依旧冰凉,但指尖下,一丝微弱却真实的脉搏跳动,如同黑暗中的火种,灼烫着她的掌心。她低着头,额头抵着两人交握的手,无声的泪水大颗滚落,洇湿了床单。这不是绝望的哭泣,而是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松弛后,劫后余生的洪流冲垮了堤坝。她压抑着啜泣,肩膀微微耸动,只有滚烫的泪水诉说着她刚刚经历的地狱煎熬。

林夏站在频谱仪旁,目光在李涛平静的睡颜和稳定数据间来回梭巡。她紧抿着唇,英气的眉毛微微蹙起。作为警队精英,她有着超乎常人的冷静和观察力。污染源被强力压制,数据逻辑清晰。但看着李涛苍白年轻的脸,看着苏婉无声奔涌的泪水,一股寒意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敬畏,悄然爬上她的脊背。那场发生在意识深渊的战争,远比她在特警训练场上经历的任何搏杀都凶险百倍。李涛…他单凭意志,是如何在那片纯粹的黑暗与冰冷侵蚀中,硬生生凿穿地狱,夺回自己身体的?这念头让她不寒而栗,又心生敬意。

‘滚——出——去——!!!’

那无声的咆哮,仿佛还在李涛灵魂的废墟上震荡。冰冷滑腻的污染意志,带着被强行剥离的滔天怨毒和不甘,如同退潮般被狠狠砸回深渊之底。留下的是无边无际的、仿佛要将灵魂都碾成齑粉的疲惫,以及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茫然。

他感觉自己像一块被亿万次潮汐拍打、早已千疮百孔的礁石,冰冷刺骨的海水浸泡着每一道裂痕。意识在黑暗的浅滩上沉浮,沉重得无法凝聚成任何念头。身体?遥远得像隔着一整个宇宙。只有左手上传来的,那一丝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温暖和湿润。

那温暖带着他刻骨铭心的气息。是苏婉。是她的眼泪。

这个认知,如同一星微弱的火种,在死寂的混沌中艰难地亮起。

‘苏…婉…’

一个念头,微弱如风中残烛,艰难成形。

眼皮重逾千钧。每一次试图睁开,都像要掀翻一座大山。黑暗顽固地笼罩着。

‘撑…下去…涛…’

那个带着哭腔的、几乎破碎的声音,穿透了厚重的意识迷雾,清晰地刺入他的灵魂。是她的声音!她在呼唤他!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微弱却无比倔强的力量,从这呼唤中挣扎着滋生,对抗着那要将一切拖入虚无的疲惫和黑暗。

‘我…回来了…’

他用尽残存的所有意念,朝着那声音的方向,传递着无声的回应。

紧闭的眼睑,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同一时间,隔壁帐篷。

陈野猛地睁开眼!

没有挣扎,没有痛苦的低吟,就像睡了一个不太安稳的觉后自然醒来。帐篷顶的白色帆布映入眼帘,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他眨了眨眼,眼神在初醒的短暂迷茫后,迅速恢复了那种惯有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锐利。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然后是手臂。除了肌肉有些过度使用后的酸痛,一切如常。没有那种被异物侵蚀的冰冷感,也没有任何非人的力量在体内躁动。仿佛之前那场恐怖的污染狂潮,对他而言只是一场逼真的噩梦。

“啧…这觉睡的…”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他特有的那股子满不在乎的劲儿。他尝试着坐起身,动作有些迟缓,但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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