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血肉磨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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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尽头那扇厚重的防爆门如同巨兽的獠牙，死死咬合着最后的生路。门上斑驳的暗红锈迹，在巴克手电颤抖的光柱下，像凝固的陈旧血痂。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绝望，混合着血腥、汗臭、还有未散尽的毒气甜腥，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带刺的铁砂，刮擦着陈野火烧火燎的喉咙和肺叶。断臂处的剧痛如同永不停歇的毒火，灼烧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撕裂般的抽搐，视野里旋转的黑斑几乎连成一片。

“出口…出口就在这门后面！”巴克的声音嘶哑干裂，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狂喜，手电光疯狂地扫射着门侧一个不起眼的控制面板。那面板布满灰尘，屏幕漆黑一片。“操！没电！锁死了！密码键盘也他妈是摆设！”他暴躁地用枪托狠狠砸在冰冷的金属面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震落一片锈渣。

“炸开它！”罗帅低吼，魁梧的身体如同一堵墙挡在抱着林夏的佣兵身前，警惕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视着身后黑暗的通道。林夏的头无力地垂在佣兵肩头，灰败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生气，胸口的绷带被不断渗出的暗红缓慢浸透，生命的气息微弱得像狂风中的烛火。每一次崩塌的余震传来，都让罗帅的心跟着狠狠揪紧。

“没…没炸药了…刚才…全用光了…”架着陈野的另一个佣兵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哭腔。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所有人淹没。唯一的生路，被一扇冰冷的铁门无情阻断。身后，基地崩塌的轰鸣越来越近，脚下的震颤也越来越剧烈，头顶簌簌落下的锈屑和灰尘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就在这时！

薇拉冰冷的声音，如同黑暗中划破死寂的冰刃，刺穿了绝望的窒息感：“面板…下方…备用…物理…转盘…”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巴克手电光的指引下，果然在密码面板下方一个被油污和灰尘覆盖的凹槽里，看到了一个锈迹斑斑、几乎与门体融为一体的巨大黄铜转盘！转盘边缘刻着模糊的刻度，中央是一个需要双手才能握住的沉重把手。这显然是电力完全中断后，依靠人力强行转动内部机械结构开门的最后手段！

“妈的！有门！”巴克眼中爆发出绝处逢生的凶光，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将手电塞给旁边的佣兵，“照着！老子来拧开这铁棺材盖！”他魁梧的身躯猛地扑到门前，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抓住那冰冷的黄铜把手，全身肌肉瞬间贲张，如同拉满的强弓！

“嘿——！！！”

一声沉闷的、用尽全力的低吼从巴克喉咙深处炸开！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粗壮的手臂因极度用力而剧烈颤抖，脚下的金属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沉重的转盘，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转动了！仅仅只有一丝微不可察的角度！

“操…太他妈…紧了！”巴克的脸憋成了酱紫色，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淌下，显然这扇尘封多年的巨门，其内部的机械结构早已锈蚀卡死！

“帮忙！！”罗帅狂吼一声，将林夏小心地靠放在墙边，魁梧的身躯如同重型坦克般猛地撞到门前！两只覆盖着厚茧的大手如同铁钳，与巴克一同死死扣住那冰冷的黄铜把手！

“一！二！三！给老子开——！！！”

两个力量型壮汉同时爆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全身的重量和力量都压在了那小小的转盘上！粗壮的手臂肌肉虬结贲张，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脚下的金属地面剧烈地呻吟、变形！

嘎吱——嘎吱——！

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扭曲和锈层剥落声在通道内刺耳地回荡！那沉重的黄铜转盘，在两人恐怖力量的死命绞动下，终于开始极其缓慢地、一格格地转动！每转动一格，都伴随着令人心悸的摩擦巨响，仿佛在强行掰开巨兽的颌骨！

希望，在蛮力与钢铁的对抗中，被一寸寸地、艰难地撬动！

陈野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血腥味。眩晕感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啃噬着他的意识。他完好的左手死死抠进墙壁缝隙里粗糙的混凝土，指尖传来钻心的疼痛，试图用这剧痛保持最后一丝清醒。他死死盯着巴克和罗帅在门前角力的、汗流浃背的身影，看着那扇象征着生还的巨门在令人牙酸的呻吟中极其缓慢地开启缝隙…然而，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却如同毒蛇，顺着脊椎猛地窜上他的天灵盖！

不是来自前方！

是身后！

那死寂的、弥漫着烟尘的黑暗通道深处！

一种极度压抑的、如同无数沉重铁靴踏在金属地面上的…震颤！由远及近！密集、整齐、带着金属的冰冷回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如同死神敲响的丧钟！

“后面！！”陈野用尽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发出嘶哑到破音的狂吼！那声音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瞬间撕裂了门前角力的咆哮！

吼声落下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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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哒哒哒——！！！

狂暴到撕裂耳膜的机枪咆哮，如同地狱喷发的火雨，瞬间从通道后方的黑暗中泼洒而来！密集的子弹风暴狠狠撞在通道两侧的金属墙壁和粗大的管道上，溅起一片刺目到极致的死亡火花！灼热的弹头在狭窄的空间内疯狂折射、跳跃，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

“噗嗤！”

“呃啊——！”

惨叫声几乎与枪声同时响起！那个负责照明的佣兵，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瞬间爆开数团血雾！他手中的手电筒被打得粉碎，最后的光明瞬间熄灭！整个世界陷入绝对的黑暗！只有子弹撞击金属迸发的刺目火花，如同死神的眼睛，在黑暗中疯狂明灭！

“操！！”巴克和罗帅在枪响的瞬间，凭借战场老兵的恐怖直觉，身体已经本能地向前扑倒！灼热的弹流几乎是贴着他们的头皮呼啸而过，狠狠打在厚重的防爆门上，发出密集如雨的撞击声！冰冷的金属门体被打得火星四溅，留下无数狰狞的凹坑！

“敌袭！找掩体！！”罗帅的嘶吼在狂暴的枪声中炸开！他魁梧的身体猛地翻滚，躲到门侧一处相对凸起的金属结构后面，手中的大口径手枪瞬间朝着枪焰喷吐的方向猛烈还击！

砰！砰！砰！

沉重的枪声在通道内回荡，试图压制那致命的机枪火力。

巴克也连滚带爬地扑到另一处管道凹陷处，手中的突击步枪朝着黑暗中疯狂扫射：“狗日的！阴魂不散！！”

黑暗！绝对的黑暗！只有子弹疯狂撞击迸发的火花，如同黑暗中狂舞的死亡萤火虫！机枪的火力点不止一个！至少有两条以上的火舌，从通道深处不同的角度交叉扫射！子弹如同泼水般倾泻，封锁了整条通道！压得所有人根本抬不起头！流弹在金属壁之间疯狂跳跃，发出尖锐的破空声，随时可能带走任何暴露的生命！

“呃…”薇拉压抑的痛哼在陈野身边响起。在照明熄灭、枪声爆发的瞬间，她拖着半废的身体试图寻找掩体，但右臂的剧痛和神经毒素的麻痹让她动作慢了半拍！一发灼热的跳弹带着尖锐的呼啸，狠狠擦过她左边小腿外侧！瞬间带起一溜血花和皮肉烧焦的糊味！

陈野在黑暗中猛地伸手，凭着感觉一把抓住薇拉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狠狠拽向自己身后那处相对厚实的墙角掩体！动作牵扯到断臂伤口，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昏厥！

“谢…谢…”薇拉的声音带着剧烈的喘息和无法抑制的颤抖，左腿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灼痛。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完好的左手死死按住右臂上臂那枚依旧闪烁着幽蓝电弧的倒钩飞镖，试图减缓毒素的蔓延，但麻痹感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右肩和半边胸膛，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她琉璃灰的眼眸在绝对的黑暗中徒劳地睁大，试图捕捉敌人的位置，但只有子弹的轨迹和火花在视网膜上留下混乱的光斑。

“林夏！林夏在哪？！”罗帅狂怒的嘶吼在枪声中传来，充满了撕心裂肺的焦灼！

混乱中，那个抱着林夏的佣兵在照明熄灭、枪声爆发的瞬间，为了保护怀中濒死的同伴，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肉盾，扑倒在地！此刻，两人都倒卧在通道中央一片相对空旷的地带！暴露在交叉火力的绝对死亡区域！子弹不断打在他们周围的金属地面上，溅起密集的火星！随时可能将他们撕碎！

“操他妈的！”巴克目眦欲裂，试图探头射击压制，但刚一冒头，几发精准的点射就狠狠打在他藏身的管道上，溅起的碎屑打得他脸颊生疼，逼得他立刻缩了回去！“火力太猛！压不住！！”

“掩护我！”罗帅的咆哮带着决死的疯狂！他猛地从掩体后探出半个身子，手中的大口径手枪朝着机枪火力最猛的方向疯狂倾泻子弹！试图用火力吸引对方的注意！

砰！砰！砰！

沉重的枪声如同战鼓！

但深蓝议会的士兵显然训练有素！交叉的火力网并未被完全吸引！依旧有子弹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林夏和那名佣兵倒卧的区域！

不能再等了！

陈野背靠着冰冷的墙角，断臂处那撕裂的剧痛如同岩浆般灼烧着他的神经，眩晕感如同黑色的潮水不断冲击着他意识的堤坝。他完好的左手死死抠进地面粗糙的混凝土里，指甲崩裂，渗出鲜血。黑暗中，林夏那微弱到几乎熄灭的生命气息，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在他濒临崩溃的心上。

一股混杂着暴戾、绝望和不顾一切的疯狂，如同沉睡的火山在他残破的躯壳内轰然爆发！那被剧痛和失血压榨到极限的身体深处，竟然又榨出了最后一丝蛮横的力量！

“老子…操…你们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