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保温杯它编了套广播体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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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八！”
倒数声如同催命符。人群的哄笑声、柳飘飘的讥讽声、赵铁柱不耐烦的怒吼声混杂在一起。
就在裁判数到“三”的时候——
“来了！来了！”一个气喘吁吁、带着明显虚弱的声音从人群外围传来。
人群下意识地分开一条缝隙。
只见苏小棠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一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一手扶着腰，脚步虚浮，一步三晃地挤了进来。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沾满泥灰和干涸血迹的破旧外门弟子服，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噗！就这？”
“哈哈哈！看她那样子，站都站不稳了吧？”
“赵师兄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她！”
“赶紧认输滚下去吧！别丢人现眼了！”
柳飘飘更是发出一声夸张的嗤笑：“哟，这不是我们的‘邪物之主’吗？怎么，你那宝贝杯子呢？泡烂了？还是被执法堂没收了？没了那玩意儿，你还敢上台？”
嘲讽声如同潮水般涌来。苏小棠充耳不闻，她艰难地爬上擂台，每一步都牵动着全身的伤痛，在赵铁柱那如同看蝼蚁般的轻蔑目光和台下无数嘲讽的眼神中，终于站定在了擂台一角。她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空洞？仿佛在努力感知着什么。
“哼！磨磨蹭蹭！”赵铁柱不屑地啐了一口，双拳猛地对撞，发出沉闷的巨响，“苏小棠！别说老子欺负你受伤！现在跪下认输，自己滚下去！老子还能给你留点脸面！否则……”他狞笑一声，双拳上泛起土黄色的厚重光芒，“老子一拳把你轰成肉泥！给谢师兄和徐师兄赔罪！”
裁判看了看状态明显不对的苏小棠，又看了看凶神恶煞的赵铁柱，摇了摇头，例行公事地举起手：“甲七擂，第一场，丙九号赵铁柱，对丁三号苏小棠！比试开始！”
“开始”二字刚落——
“吼！！！”赵铁柱如同被激怒的蛮牛，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他那魁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脚下青石擂台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土黄色的灵力光芒包裹着他如同砂锅般巨大的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毫无花哨，直捣黄龙！目标直指苏小棠的面门！这一拳，凝聚了他炼气八层的全部力量，势大力沉，快如闪电！别说苏小棠现在这状态，就是她全盛时期，硬接也是非死即残！
“完了！”
“一招秒！”
“快躲开啊！”（这是少数几个不忍心的声音）
柳飘飘脸上露出了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劲风扑面，死亡的阴影瞬间降临！
就在那铁拳即将砸碎苏小棠鼻梁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站在原地，仿佛被吓傻了的苏小棠，身体突然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如同提线木偶般的僵硬姿态，猛地向侧面一倒！那动作毫无美感，甚至带着点笨拙，就像……就像做广播体操时，那个伸展运动侧弯腰的动作被放大了十倍、加速了百倍！
唰！
赵铁柱那势在必得、凝聚了恐怖力量的铁拳，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擦着苏小棠歪倒的头发和肩膀呼啸而过！重重地砸在了她身后的空气里！
轰！！！
拳风炸开，将擂台边缘的灰尘卷起老高！却连苏小棠的衣角都没碰到！
全场瞬间一静！
所有嘲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所有等着看苏小棠被打飞的眼神都变成了错愕！柳飘飘嘴角的得意弧度瞬间凝固！
赵铁柱也愣住了，他保持着出拳的姿势，铜铃大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打空了？！怎么可能？！他这一拳的速度和力量，就算炼气九层也未必能完全躲开！这个站都站不稳的废物，是怎么躲开的？！
苏小棠以一个极其别扭、如同要摔倒般的姿势定在那里，脸色更加苍白，额头的冷汗更多了。刚才那一下闪避，完全是她感知到赵铁柱拳风（并非纯阳锋锐，薅取效果极弱）袭来时，身体在那套“纯阳预判闪避身法”雏形的本能驱动下，结合广播体操动作的肌肉记忆，强行做出的反应！消耗巨大，牵动伤势，痛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运气！一定是狗屎运！”赵铁柱反应过来，恼羞成怒，怒吼一声，“我看你能躲几次！” 他双拳挥舞，如同狂风暴雨！土黄色的拳影瞬间笼罩了苏小棠身周！每一拳都势大力沉，开碑裂石！他要以绝对的力量和速度，将这个只会躲闪的废物彻底轰下擂台！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狂暴拳影，苏小棠的身影，在擂台上开始了一场极其诡异、荒诞绝伦的“表演”！
她不再站立，而是如同一个蹒跚学步、随时会摔倒的醉汉，又像一个在认真做广播体操却手脚不协调的学生！
赵铁柱一拳砸向她胸口，她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如同广播体操的“体转运动”后仰幅度过大，整个人几乎要躺倒在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拳锋！
赵铁柱一脚横扫她下盘，她如同做“腹背运动”般，笨拙地向前弯腰，双手几乎触地，那凌厉的腿风贴着她的后背扫过！
赵铁柱一记势大力沉的下劈肘砸向她天灵盖，她如同“全身运动”跳跃般，双脚猛地一蹬（虽然跳不高），身体向侧后方歪歪扭扭地“蹦”了一下，肘风擦着她的头皮落下，砸在擂台上留下一个浅坑！
翻滚！侧倒！弯腰！后仰！笨拙的跳跃！扭曲的平移！
苏小棠的动作毫无章法，毫无美感，甚至充满了狼狈和滑稽！她每一次闪避都显得极其惊险，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重拳击中！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越来越急促，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每一次动作都牵动伤势，让她痛得龇牙咧嘴！
但在那套由剑意“失败路径”拼凑的雏形身法本能驱动下，在广播体操动作提供的、极其有限的“框架”下，她竟然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在赵铁柱那狂暴的攻击中，左支右绌，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倒下！没有被真正击中要害！
擂台上，赵铁柱怒吼连连，拳风腿影呼啸，却总在最后关头被那笨拙古怪的动作堪堪躲过！擂台下，从最初的错愕、寂静，渐渐变成了难以置信的哗然！
“这…这是什么身法？！”
“像…像抽筋了？”
“不…我怎么看着…有点像凡人武馆里教的…那个什么…广播体操？”
“噗！广播体操？！你别说…那弯腰躲扫堂腿…真像体前屈！”
“还有那后仰躲直拳…活脱脱就是伸展运动啊！”
“我的天！用广播体操躲炼气八层体修的猛攻？！这苏小棠…是个人才啊！”
“运气！肯定是运气！赵师兄还没动真格的！”
柳飘飘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她死死盯着擂台上那个如同打不死的小强般、用着最滑稽方式闪避的身影，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这贱人！这怎么可能？！
赵铁柱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拳都像砸在了棉花上，不，是砸在了一个滑不留手的泥鳅身上！那女人动作笨拙难看，可偏偏每次都能在最后关头以毫厘之差躲开！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戏耍的猴子！
“啊啊啊！苏小棠！老子要撕了你！”赵铁柱彻底狂暴了！他周身土黄色灵力光芒大盛，双拳之上凝聚起更加厚重的光芒，显然要动用更强的力量！他就不信，这女人能一直躲下去！她的体力绝对撑不住！
擂台上，苏小棠再次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如同“跳跃运动”落地不稳的姿势，踉跄着躲开了一记重拳。她剧烈地喘息着，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已经濒临极限！每一次闪避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薅取赵铁柱那非纯阳锋锐的拳意能量效率极低，对身法提升微乎其微！再这样下去，不用赵铁柱打中她，她自己就要累垮、痛晕过去了！
怎么办？！难道真要倒下认输？那等待她的就是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就在她心神剧震、闪避动作出现一丝迟滞的瞬间——
赵铁柱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他眼中凶光爆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蓄势已久的右拳，带着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力量和速度，如同出膛的炮弹，撕裂空气，直捣苏小棠毫无防备、因动作迟滞而暴露出来的腰腹空档！这一拳，凝聚了他十成的力量！他要将这个只会躲闪的滑溜虫子，彻底轰成两截！
“死吧！”赵铁柱的怒吼和拳风同时抵达！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柳飘飘脸上重新绽放出恶毒的快意！
苏小棠瞳孔骤缩！这一拳太快！太猛！角度太刁钻！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身体因为剧痛和疲惫而僵硬！那半吊子的广播体操身法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闪避！
要结束了？！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
嗡…！
苏小棠腰间那个毫不起眼的、装着沉睡保温杯的简陋储物袋，突然极其微弱地震动了一下！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高频震荡特性的温凉气息，如同无形的涟漪，瞬间扩散开来，拂过苏小棠的身体！
【叮！道具‘保温杯·震荡防御版’（深度休眠中）感应到宿主致命危机及微弱纯阳气息（剑意结晶残留）！】
【核心本能触发！被动技能：‘咸鱼的凝视’（震荡版）微弱激活！】
【效果：宿主周身空间产生微弱高频震荡力场（范围：贴身）！持续时间：0.1息！】
0.1息！短到可以忽略不计！
但对于此刻精神高度集中、身体被那微弱震荡力场拂过的苏小棠来说，却如同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微弱的灯！
她“看”到了！不是用眼睛，而是用身体本能，在那0.1息的震荡感知中，“看”到了赵铁柱那必杀一拳袭来的轨迹上，一个极其微小、因力量过于凝聚而产生的、稍纵即逝的“力场迟滞点”！
躲开它！
身体的本能压倒了剧痛和疲惫！在那0.1息的震荡感知消失的刹那，苏小棠的身体以一种超越极限的、近乎本能的反应，做出了一个更加匪夷所思的动作！
她不是后退，不是侧移，而是如同广播体操里那个最基础、也最容易被忽视的——“原地踏步”动作！左脚猛地抬起，右脚同时极其轻微地向内一拧，身体的重心在微不可察的瞬间发生了极其诡异的偏转！整个人如同一个即将摔倒的不倒翁，朝着一个完全违背常理的角度，极其微小地“晃”了一下！
就是这毫不起眼的、如同原地踏步重心不稳般的一“晃”！
赵铁柱那凝聚了十成力量、志在必得的恐怖一拳，带着足以开碑裂石的狂暴力量，擦着苏小棠腰侧那因重心偏移而微微内凹的衣褶，呼啸而过！拳锋上凌厉的劲风，甚至将她腰侧的衣物撕裂了一道口子！皮肤被刮得生疼！但，那凝聚了毁灭力量的拳锋本身，却再次……落空了！
轰——！！！
凝聚了赵铁柱全身力量、十成灵力的一拳，狠狠砸在了擂台边缘一根支撑用的粗大石柱上！
咔嚓——轰隆！！！
坚硬的青石柱，在赵铁柱这含怒一击下，如同朽木般，从被击中的部位轰然断裂！上半截石柱带着沉闷的巨响，砸落在擂台外的空地上，烟尘弥漫！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如同被扼住了喉咙的鸭子，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喧嚣的演武场其他区域，似乎都因为这边的巨响和诡异的寂静而安静了一瞬！
赵铁柱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僵在原地，铜铃大眼里充满了茫然、难以置信和一种被彻底戏耍的暴怒！他看着自己陷入断裂石柱中的拳头，再看看旁边那个脸色苍白如鬼、捂着腰侧撕裂的衣衫、正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原地踏步收势”姿势定在那里的苏小棠……
“呃……”
一个极其轻微、却在此刻死寂的擂台上清晰可闻的声音，从苏小棠口中发出。
不是惨叫，不是闷哼。
而是一个……因为极度紧张、身体被极限压榨、气息岔了道而导致的……
饱嗝。
“嗝……”
声音不大，带着点气音，在鸦雀无声的擂台上，却显得格外清晰、格外突兀。
裁判目瞪口呆地看着断裂的石柱，又看看姿势古怪的苏小棠，再看看僵硬的赵铁柱，嘴巴张了张，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宣布：
“丙…丙九号赵铁柱…破坏擂台…严重犯规…判负！”
“甲七擂第一场…丁三号苏小棠…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