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酱香漫开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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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酿匠周有福捻着白须摇头:"郡王,制酱需用黄豆、面粉,还要经年累月发酵,如今正值农忙,哪来这么多粮食?"
陈峰早有准备,命人抬出三筐黑褐色的豆子:"这是塞北胡商带来的黑豆,耐旱高产,且蛋白质不输黄豆。"他又指向墙角的麸皮堆,"以麸皮代面制曲,成本可降七成。"
制曲是第一道难关。陈峰亲自带着匠人将黑豆蒸煮、摊凉,拌入碾碎的麸皮和上次酿酒留下的酒曲。待混合物裹上菌丝,再装入陶瓮。"每日酉时翻搅一次,"他在瓮壁刻下标记,"若见白毛转绿,即刻取出暴晒。"
半个月后的清晨,陈峰掀开瓮盖,浓郁的霉香扑面而来。匠人王二惊呼:"郡王,这霉斑发得蹊跷!"陈峰却露出笑意——菌丝细密如蛛网,边缘泛着金黄,正是他记忆中现代酱油曲的模样。
晒酱阶段更费心血。百余个陶瓮在院中排成八卦阵,白日覆纱防虫,入夜开盖纳露。陈峰特制了竹制搅拌器,仿照水车原理,可同时翻动十瓮酱料。某日暴雨突至,他竟带着衙役冒雨转移陶瓮,官袍沾满泥浆也浑然不觉。
大人,小民家中有快制作好的,您要不要去看看???
那还等什么,走...陈峰亲自揭开陶瓮,琥珀色的酱汁缓缓流出,酱香混着豆香弥漫庭院。老学究李夫子尝后惊叹:"此味醇厚回甘,不输江南进贡的御酱!"
陈峰发现黑豆制酱虽成本低,却易发酸。他带着匠人反复试验,最终在某次雨后灵感突发——将晾晒的酱缸垫高三寸,让多余水分自然沥干。改良后的酱料不仅风味更佳,保质期也延长至两年。
陈峰解下玄色蟒纹大氅,指尖还残留着日间巡视酱坊时沾染的豆香。廊下宫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忽听得环佩叮咚,一袭茜色襦裙的身影自花影中娉婷而来。
"又忙到这般时辰?"秦霜手中捧着青瓷温酒壶,鬓边珍珠步摇随动作轻颤,"厨下炖了菌菇汤,先用些垫垫肚子。"她话音未落,陈峰已长臂一揽,将人带入怀中。熟悉的龙脑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芍药香萦绕鼻尖,他埋首在妻子颈间,闷声道:"夫人,今日在西市瞧见匹云锦,正适合给你裁春衫。"
秦霜脸颊泛起红晕,轻推着要去摆碗筷:"又来哄我。前日才说要扩建酱坊,哪还有银钱..."话未说完,已被陈峰用吻堵了回去。唇齿交缠间,温酒壶险些落地,陈峰眼疾手快接住,壶中琼浆晃出几滴,在青砖上洇开暗痕。
"先喝酒。"他带着三分醉意将人按在湘妃竹榻上,案几上的鎏金烛台突然爆出灯花,映得秦霜眸中波光流转。陈峰执起银壶斟酒,琥珀色的佳酿顺着她的下颌滑落,在雪色抹胸处晕开深色痕迹。“秦霜娇嗔着要躲,却被他扣住手腕,温热的吻顺着酒渍一路蜿蜒而上。”
纱帐不知何时已放下,红烛摇曳中,陈峰褪去她外衫,指尖抚过腰肢上,秦霜轻呼出声,十指不自觉缠上他墨色长发。帐外夜风穿堂而过,吹得窗棂上的海棠花影婆娑起舞。
"莫急..."秦霜气息凌乱,想要推开身上灼热的胸膛,却被陈峰握住手腕按在枕侧。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耳畔:"今日要罚你,罚你总把自己累着..."话音未落,吻已落向锁骨,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三更鼓响时,陈峰搂着怀中沉睡的人,指尖轻轻描绘着她眉眼轮廓。纱帐外月光如水,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屏风上。他想起白日里酱坊老匠说的"慢工出细活",不禁轻笑出声。怀中的人嘤咛一声,往他怀里钻得更紧,发间茉莉香混着情欲气息,将夏夜染得愈发浓稠。
烛火渐渐微弱,陈峰伸手拢了拢锦被,却触到秦霜小腹处的凉意。他起身披衣,往地龙里添了几块炭,又倒了碗温好的米酒。再回到榻上时,秦霜已半睁睡眼,眸中水雾朦胧:"你又..."话未说完,已被陈峰唇搂在怀中,闻着还残留着方才交缠的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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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透过雕花窗棂漫进内室,将纱帐染成淡淡的藕荷色。陈峰半倚在紫檀木床头,指尖无意识地绕着秦霜散落的青丝。她蜷在他怀里,耳尖还泛着未褪的红晕,玉臂横陈在绣着并蒂莲的锦被上,腕间银镯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你身上还有酱坊的味道。"秦霜忽然开口,指尖戳了戳他胸口,"明日该让丫鬟把这件中衣浆洗十遍。"话音未落,陈峰已笑着将她搂得更紧,下巴蹭过她柔软的发顶:"嫌我身上味儿重?那今夜偏要缠着你。"
秦霜被逗得轻笑出声,翻身仰起脸来,眼尾还带着情欲后的湿润:"说正经的,城西张寡妇前日来求见,说想进酱坊做工。她带着个五岁的孩子,日子过得着实艰难。"她语气渐渐温柔,手指在陈峰心口画着圈,"你前些日子不是说要招女工?不如..."
"都依你。"陈峰低头吻了吻她眉心,"明日就叫管事安排。只是制酱坊烟熏火燎的,莫要累着你去操持。"他想起昨日巡视时,看见秦霜亲自给工匠分发防暑的酸梅汤,鬓角的碎发都被汗水浸湿,心中泛起丝丝疼惜。
秦霜却不服气地撑起身子,锦被滑落露出一截莹白的肩颈:"我又不是那娇弱的闺阁小姐。你忘了那年蝗灾,我带着妇人们连夜缝制捕虫网,三天三夜没合眼?"她语气带着些娇嗔,眼底却闪过一丝追忆,"说起来,自那以后,镇民们倒更敬重女眷了。"
陈峰笑着将她重新揽入怀中,掌心贴着她纤细的腰肢:"是是,我的郡王妃最是能干。"他忽然想起什么,声音压低了些,"对了,前些日子在旧物里翻出的洛国画卷,总觉得蹊跷。那上面的纹样,与我幼时佩戴的玉佩..."
话未说完,秦霜已伸手捂住他的嘴:"莫要再说这些。你如今是开平郡王,身世又有何要紧?"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在我眼里,你只是那个会在我生辰时,亲手爬上树摘桂花的陈郎。"
“晨光渐盛,陈峰望着怀中的人,突然觉得岁月静好。他轻轻握住秦霜的手,在她掌心落下一吻。”
秦霜靠在他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喃喃道:"其实哪里都好,只要..."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困意的尾音消散在温暖的被窝里。陈峰低头看去,见她睫毛轻颤,已沉沉睡去,嘴角还挂着抹安心的笑意。
窗外,早莺的啼鸣穿过重重帘栊。陈峰小心地替她掖好被角,任由晨光将两人的影子融在同一片锦衾里。那些未说完的话,未解的谜题,都在这一刻化作绵长的柔情,缠绕在这方私密的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