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烬余长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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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城的端午龙舟赛上，小姑娘的金线突然缠住少年守墓人的手腕，两人交握的地方，浮出朵血色莲花——花瓣上的纹路，与解明砚噬莲之体的最后形态分毫不差。护魂木的并蒂莲突然无风自动，金色花瓣飘落在龙舟上，每片花瓣都映出个画面：解明砚用陨铁剪刀劈开长生蛊母蛊的壳，阿青的金线缠住少年的祖辈，阿白的皮影挡在他们身前，喊着“别让仇恨传下去”。

解家祖祠的焦土里，沈清荷的本命灯残油突然燃起绿火，火中浮现出解明砚的日记：“莲心印的最后一式，是让持有者与所爱之人共享性命，可代价是...两人中必须有一个，永远记得九门的血腥，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糊涂活。”绿火突然炸开，飞出的火星里，混着解明砚的叹息：“阿青，我选记得，你选忘，好不好？”

沅江的龙舟底下，突然缠住圈青铜锁链，链节上的“陈”字渗出的血珠，在水面拼出“长生”二字。阿风的残魂从血字中冲出，银蝶翅膀上的守墓令图案正在发光：“老者，你以为这两个孩子能共享性命？初代掌门的长生蛊母蛊根本没被毁掉，就藏在龙舟的龙骨里，等他们的血混在一起，蛊虫就会顺着血脉钻进心脏，让他们成为永远不死的傀儡，看着身边人一代代死去，受永世孤独的苦。”残魂的翅膀突然化作利刃，劈开龙舟龙骨，要把蛊虫拽出来。

戏楼废墟的护魂木上，突然结出颗透明的果，果核里的倒影，是小姑娘与少年白发苍苍的模样。阿白的皮影抱着果核哭泣，树影里浮现出九门新一代讨论长生的画面：解明砚把陨铁匕首插进自己胸口，说“不死是最狠的罚”；阿青的金线缠着朵将谢的莲花，说“能一起老就是长生”；阿白在戏本上写“《锁魂戏》的结局，该是放下”。皮影的金线突然缠住两个孩子的手腕，将他们往果核方向拖，果核内侧的刻痕，是“生”与“死”组成的同心结。

尹家老宅的紫色花突然结出莲蓬，莲子里跳动的，是尹新月母亲的残魂。穿尹家服饰的女子虚影从莲蓬中走出，手中的玉佩吸附着龙舟龙骨渗出的蛊虫气息：“当年我娘求的哪是长生，是想让九门后人尝尝永世孤独的滋味。”她将玉佩掷向透明果，“这果子里的倒影，不是幻象，是蛊虫给他们的预兆——只要共享性命，就会看见未来的孤独，到时候不用我动手，他们自己就会互相憎恨，老死不相往来。”

沈清荷的残魂突然从绿火中冲出，噬莲之体的血色莲花将紫色花围住：“你以为孤独能拆散他们？这两个孩子的血里，混着我们当年用命换来的‘破’字咒——解明砚的噬莲血破长生，阿风恋人的守墓血破孤独，尹新月的心头血破憎恨。”残魂的手掌按在透明果上，“当年我在本命灯里藏的，不是诅咒，是让后代能选——要长生，还是要一起活的短。”

小姑娘突然抬手打碎透明果，果核裂开的瞬间，长生蛊母蛊的虚影从里面冲出，却在接触她与少年交握的血莲花时，发出凄厉惨叫。两人的金线与锁链突然交织成巨网，将蛊虫困在中央：“我们不要不死，要一起活的日子！”血莲花爆发出的金光中，蛊虫的虚影化作灰烬，解明砚与阿青的残魂相拥着从光里走出，他们的声音混在一起：“好孩子，记住，能握紧的手，比永远更珍贵。”

护魂木的并蒂莲突然全部盛开，血色花瓣与银蝶花瓣上的“久”字同时发光，映得整个长沙城都染上暖色。小姑娘的金线与少年的锁链缠在一起，在护魂木的树干上刻下“共”字，刻痕里渗出的不是血，是温暖的光，光中浮现出九门与守墓人后代一起生活的画面：孩子们在护魂木下玩耍，老人在旁边晒太阳，有人讲盗墓的往事，有人说守墓的故事，最后都笑着说“过去了”。

长沙城的龙舟赛结束时，护魂木下的石桌上，多了块新绣的手帕，上面的并蒂莲旁，绣着“共老”两个字。小姑娘与少年每天都会来，一个绣莲花，一个刻木牌，把绣品和木牌送给路过的情侣，说“这是能一起老的信物”。

护魂木的树影里，最后一次映出九门新一代的笑脸，他们对着两个孩子挥手，然后化作光点，融入端午的艾草香里。小姑娘抬头时，看见并蒂莲的花心，新结出颗小小的莲子，莲子上的纹路，是她与少年交握的手。

沅江的水面上，漂来无数并蒂莲的花瓣，顺着水流漂向远方，像是在说：故事的尽头，不是长生，是把“一起活”这三个字，种进每个普通人的日子里，让九门的血腥，守墓的仇恨，都在柴米油盐里，慢慢化成温暖的回忆。

而在解家祖祠的焦土里，那颗被绿火烧过的本命灯残片，正静静躺着，碎片上的“解”字，与护魂木树干上的“共”字，在月光下遥遥相对，像是在说，有些守护，就算过了百年，也会变成时光里的暖，陪着后来人，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