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制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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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验田种下了希望，但残酷的现实像锈河浑浊的河水一样，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唐小月每天辛苦积攒的500ml纯净水，对于需要保持“微湿”的十平米试验田来说，杯水车薪。仅仅两天，浇下的水就被干燥滚烫的红土和贪婪的空气吞噬殆尽，土壤再次变得板结坚硬。而锈河支流的水，经过苏暖暖鼓起勇气尝了一小口后的结论是：“比土样还可怕！铁锈味浓得发苦，还有股…腐烂的腥气，重金属浓度高得吓人，绝对不能用！”

没有足够干净的水，铁皮土豆连发芽都成了奢望，更遑论吸收重金属、改良土壤了。陈大勇每天蹲在田埂上，对着毫无动静的试验田一遍遍发动【加速生长】，那微弱的绿光在贫瘠的红土上闪烁，却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应。他脸上的焦虑一日胜过一日。

“这样下去不行！”林涛烦躁地踢飞脚边一块碎石，“小月的水不够塞牙缝！锈河水是毒药！我们上哪弄那么多干净水浇地？总不能指望天上掉馅饼吧？”

龙飞看着远处浑浊的锈河支流，眉头紧锁：“基地应该有净水设施吧？地图上好像有个‘水处理站’？”

“有，”袁方摊开那张破旧的地图，指向一个靠近主锈河、离他们宿舍和c区7号田都很远的标记，“但你看这里标注的‘能量需求’符号。这种规模的净水站，需要稳定的超能能量驱动。我们…没有能量源，也没有启动它的权限。去找管理员？你觉得那个登记大爷或者仓库老头会管我们死活？”他的语气带着苦涩。废物，是没有资格享受资源的。

绝望的气氛在小小的宿舍里弥漫。连一向沉默冷静的李慕白，帽檐下的眉头也紧紧蹙起。苏暖暖小脸煞白，紧紧攥着自己的水囊，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袁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再次拿出那本残破的笔记，手指划过关于铁皮土豆“用含有金属元素的水浇灌”的字样，又想到苏暖暖对锈河水的描述——富含重金属，但含有金属元素！一个大胆而疯狂的想法，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在他脑海中闪现。

“锈河水…不能用，是因为它含有过量的重金属和未知的污染物，直接浇灌会毒死作物甚至污染土壤。”袁方的语速越来越快，眼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但笔记说，铁皮土豆需要‘含有金属元素的水’！这说明它本身就需要金属！关键不是去除金属，而是…控制浓度和去除其他有害杂质！”

他猛地站起来，目光扫过众人：“我们需要的，不是完全纯净的水，而是将锈河水‘处理’成铁皮土豆能承受的、只含有‘适量’金属元素的水！”

“处理？怎么处理？”唐小月茫然地问，“我们没有设备…”

“用我们自己的‘设备’！”袁方的手指依次点过，“李慕白！你的影子！暖暖！你的舌头！林涛！你的胃！还有…铁皮土豆本身！”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所以。

“李慕白，”袁方看向角落里的阴影，“你的影子，能不能形成一个临时的、密封的‘容器’？不需要很大，能装下一定量的水就行，关键在于隔绝外部污染，尤其是那种…未知的能量波动？”他想起了鉴定术在锈河支流边缘检测到的异常。

李慕白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评估自己能力的极限。他脚下的影子如同粘稠的墨汁般流动起来，缓缓向上延伸、塑形，最终在众人面前凝聚成一个大约半米见方、内部中空的粗糙立方体！立方体表面如同黑曜石般光滑，散发着幽暗的光泽。

“可以，维持形态需要持续消耗精神力。”李慕白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喘息，脸色明显更苍白了，“容量有限，隔绝效果…未知，但可以试试。时间不能太长。”

“足够了！”袁方眼睛发亮，“第一步，用李慕白的影子容器，从锈河支流相对平缓、远离我们之前检测到高污染区域的地方，取一部分水！隔绝外部污染，尤其是那种未知能量！”

“暖暖，你负责品尝影子容器里‘隔绝’后的水，判断重金属和其他有害物质的浓度变化！”

苏暖暖看着那黑黢黢的影子容器，小脸更白了，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林涛，”袁方转向圆脸男生，“你的强力胃酸，每天能消化10g金属。我们需要你消化掉一部分从铁皮土豆上剥离下来的、富含重金属的废料皮！看看能不能降低废料里重金属的浓度？或者…能不能改变它的形态？”袁方想到了一个可能，“如果消化后的废料变成更细小的、甚至…带有某种吸附性的颗粒呢？”

“啊？让我吃铁皮土豆的皮？”林涛脸都绿了，“那玩意儿能吃吗？”

“不是现在吃！”袁方赶紧解释，“等我们收获后！这是为后续循环处理做准备！而且，只是实验你的胃酸对它的作用效果！安全第一！”

“好吧…为了活下去…”林涛苦着脸答应了。

“最后一步，”袁方指着那袋剩下的铁皮土豆种子，“铁皮土豆本身！它吸收重金属富集在表皮。我们能不能…逆向利用？把一些切碎的、活性低的铁皮土豆块茎，作为‘生物吸附剂’，浸泡在初步处理过的锈河水里？让它们主动吸收水中的重金属，进一步净化水质？”

这个想法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用作物本身来净化灌溉它的水？

“理论上是可行的！”袁方越说思路越清晰，“铁皮土豆的根系在土里吸收重金属，块茎在水里应该也有类似的能力，至少能吸附一部分！这就像…一个简陋的生物过滤器！”

“可是…种子本来就不多…”陈大勇有些心疼。

“用那些明显活性低、发芽率估计很低的次品！”袁方从麻袋里挑出几个个头小、表皮黯淡甚至有破损的块茎，“这些本来发芽希望就渺茫，不如废物利用！暖暖，等下你也要负责品尝经过土豆块茎浸泡后的水，看浓度是否降低到安全范围！”

计划制定，立刻行动！

一行人再次来到锈河支流边缘，但刻意避开了之前鉴定出高污染和异常能量波动的区域。李慕白操控着影子立方体，缓缓沉入相对平缓的水流中。黑色的立方体如同一个贪婪的口袋，瞬间吞噬了浑浊的锈河水。当立方体升起时，里面装满了散发着浓烈铁锈和腥腐气味的液体。

李慕白脸色紧绷，维持着立方体的形态，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显然，隔绝外部环境，尤其是压制那种未知的能量波动（即使很微弱），对他的精神力消耗极大。

“暖暖，快！”袁方催促。

苏暖暖强忍着恶心，用手指蘸了一点影子立方体里的水，放入口中。她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眉头紧锁，半晌才吐掉水，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比…比直接喝支流的水…好一点点？那种腐烂的腥气淡了很多！重金属…铁锈味还是很浓很浓！但…好像少了点…铬的味道？不确定…还是很毒！绝对不能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