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终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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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舱厚重的合金容器壁，在这蕴含了四种法则碎片（尤其此刻被聂小倩执念强化的“凋零”与阴离碎片主导的“孕育”爆发力）的终极冲击下，如同纸片般向内凹陷、撕裂！粘稠的营养液混合着粉白色的生命原浆、灰败的菌尘、暗红的火星和幽蓝的冰晶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流，喷涌而出！
正在汇聚的湮灭能量流被这突如其来的、由内而外的破坏强行干扰、引爆！
轰——————————！！！！
更猛烈的爆炸在据点内部爆发！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合金墙壁熔化、气化，能量管道像鞭炮般连环殉爆！整个实验区域瞬间化为一片充斥着高温、辐射、能量乱流和法则碎片的绝对死域！
离得最近的阴影研究员连惨叫都未能发出就化为飞灰。
洛雅被恐怖的冲击波狠狠掀飞，重重砸在后方扭曲变形的舱壁上，脊骨短杖脱手飞出，不知去向。她身上的护甲多处碎裂，鲜血从口鼻中涌出，内脏仿佛移位。她看着那在爆炸中心一闪而逝、撞破容器冲出的“孽胎”身影，看着它沐浴着毁灭的光芒，义无反顾地冲向了据点被撕裂的穹顶之外，冲向了那片被幽蓝寒潮与暗红熔岩撕裂的、如同炼狱的天空！
“阴…离…聂…小倩…”她咳着血，意识模糊，心中只剩下被彻底碾碎的骄傲和一丝荒诞的明悟——她打开的门扉，放出的不是她想要的答案，而是由最纯粹的爱与守护在绝望深渊中孕育出的、更恐怖的毁灭。而她，连成为这毁灭见证者的资格，似乎都要失去了。
“孽胎”——这个由阴离残躯、四种古神法则碎片、洛雅的疯狂催化、以及聂小倩跨越生死呼唤所共同孕育的畸形之子——如同一颗混沌的流星，冲入了圣地安列斯毁灭的天空。
它没有方向，只有本能。本能地追寻着那来自深海、充满悲伤思念的召唤（凋零之巢的聂小倩残念），本能地抗拒着体内其他法则碎片带来的痛苦与撕裂（冻结、升腾），本能地想要靠近那熟悉的气息（聂小倩），却又被自身的混乱和饥饿（孕育主导的吞噬本能）所折磨。
它撞入一片席卷而来的幽蓝寒潮，冰晶瞬间覆盖了它粉白的肉膜，那颗冰白眼球却诡异地亮了起来，似乎从中汲取了一丝力量，又似乎更加痛苦。它挣扎着冲出，又坠入一片燃烧的暗红血浆之雨，暗红的骨刺燃烧起来，灼烧着它的“身体”，圆形口器发出无声的尖啸。灰败的朽骨不断剥落，又似乎在缓慢再生。
它在毁灭的洪流中翻滚、挣扎，像一颗被狂风吹拂的、长满倒刺的种子。它飞过崩塌的世界联盟都市，飞过被熔岩吞没的崇明者据点，飞过化为冰火地狱的暗礁岛废墟…
最终，它在混乱的能量湍流中，凭借着那点源自聂小倩的、跨越生死呼唤的微弱指引，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圣地安列斯近海的方向，那片孕育了“凋零之巢”的深渊，俯冲而下！
凋零之巢·核心。
庞大的菌巢在海床的剧震中已经解体大半。核心处，那点布满裂痕的冰蓝幽光，在释放出那跨越空间、唤醒“孽胎”的终极思念后，光芒已黯淡到极致，仿佛风中的残烛。它感受到了“孽胎”的靠近，感受到了那其中属于阴离的、无比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碎片，以及属于它自己的、那被扭曲但依然纯粹的守护执念。
幽光最后一次、也是最温柔地闪烁了一下，仿佛在迎接，又仿佛在告别。然后，它熄灭了。
与此同时，“孽胎”带着毁灭的余烬，如同陨石般狠狠砸入了这片它诞生的海域，砸在了凋零之巢核心那片已经停止搏动的菌毯废墟之上。
轰！
巨大的冲击在海床上砸出一个深坑，浑浊的海水混合着菌毯碎片、朽烂的库拉肯遗骸、以及“孽胎”自身携带的混乱能量，形成了短暂的混沌涡流。
当涡流稍息，深坑底部，“孽胎”静静地躺在那里。它表面的肉膜多处破损，冰白眼球黯淡无光，燃烧骨刺熄灭，朽骨碎片剥落大半，圆形口器无力地开合着。它似乎耗尽了所有力量。
在它身下，那些尚未彻底死去的菌毯，在接触到它流出的、混合着粉白原浆、暗红火星、幽蓝冰晶和灰败粉尘的粘稠液体时，竟开始缓慢地、贪婪地吸收起来。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新的灰败中夹杂着点点冰蓝的菌丝，从接触点悄然生长出来，缠绕上“孽胎”破损的身躯，仿佛在进行着一种诡异的共生。
没有新生，也没有终结。只有一种在毁灭尽头、由最深沉的痛苦与爱意催生出的、更加扭曲、更加不可名状的、缓慢发酵的混沌，在这片被古神法则反复蹂躏的深渊海床上，悄然沉淀下来。圣地安列斯陆地的轰鸣在头顶逐渐远去，化为沉闷的余响。深海重归死寂，唯有永恒的黑暗，包裹着这团由绝望之爱孕育的、沉默的畸胎。
洛雅家族的据点已化为扭曲的金属坟墓，深埋在废墟与寒冰之下。洛雅，家族的明珠，疯狂的考古学家，她或许死了，或许被埋在某块扭曲的合金之后，意识在剧痛和冰冷中沉浮。她追求的古神真相，最终将她引向了比深渊更深的虚无。她的结局，如同她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中最后留下的东西——缥缈的希望？不，是永恒的寂静与未知的恐惧。
圣地安列斯大陆在法则湮灭的哀嚎中，最终被撕裂。巨大的板块沉入沸腾的海洋，或被永恒的冰霜覆盖。世界联盟的统治、崇明者的理想、自由之子的野心，连同亿万生灵的哭喊，尽数化为宇宙角落的一捧尘埃。
神战的余烬已然冷却。大海，这片世界曾经的主宰，再次用无垠的波涛，覆盖了旧日的伤痕。只是在那最深的海渊，在那连光线都畏惧的角落，一团包裹着朽骨、冰晶、余烬与肉膜的混沌，在缓慢地、无声地搏动，如同一个沉睡了亿万年的、等待被重新唤醒的噩梦胎动。它的名字，或许早已被遗忘，或许从未被知晓。它只是存在，在终焉的回响中，沉默地孕育着下一个纪元的、不可名状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