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次牵起她的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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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器材室的铁门在我身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合上一般。这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让人不禁有些心悸。
夕阳的余晖从气窗斜斜地照射进来，形成一道金色的光线，将空气中的灰尘照得如同漂浮的金箔一般。这些细小的尘埃在光线中舞动着，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
我怀里抱着篮球筐，脚步有些踉跄地转过身来。篮球筐里装满了篮球，沉甸甸的，让我有些吃力。在我面前，体操垫堆成了一座金字塔形状，在暮色的笼罩下，这座金字塔显得有些阴森，投下的阴影如同哥特式建筑一般，给整个空间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氛围。
突然，一阵清脆的笑声在空旷的场馆里响起。这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着，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混响效果。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叶瑶站在不远处，正对着我笑呢。她的笑声如同银铃一般，清脆悦耳，但在这空旷的环境中，却又带着一丝诡异。
这笑声似乎有着某种魔力，声波在空气中传播，撞上了墙面的吸音棉，然后被吸收、反射，最终变成了绵软的絮语：“小心点，江同学。”这声音在我耳边萦绕，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怀里抱着我的校服外套，薄荷洗衣液的味道混着她身上的橙香，在潮湿空气里酿出暧昧的鸡尾酒。我伸手去接器材箱时，她突然缩回手指："你手背擦伤了。"创可贴撕开的脆响惊醒了沉睡的尘埃，那些金色颗粒在我们之间跳起布朗运动。
她低头时鱼骨辫滑落肩头，发绳上的四叶草扫过我手腕静脉。月光透过气窗的铁栅栏，将她的睫毛拓在伤口上，像给创面纹了道蕾丝花边。"可能会留疤哦。"她贴着伤口边缘按压，医用胶布的温度比指尖更灼人，"不过正好匹配你的量子疤痕理论。"
窗外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周遇安倒挂的气窗外的模样活像只变异蝙蝠，晨野在底下扎着马步充当人梯，肱二头肌绷出花岗岩的纹理。"卧槽江临你谋杀啊！"周遇安的惨叫惊飞了梧桐树上的灰喜鹊，"老子的限量版球鞋要刮花了！"
沈听语冷静的解说从冬青丛后飘来："根据牛顿第三定律，晨野的腰椎间盘正承受238牛的压力。"她推了推反光的镜片，手机摄像头像狙击枪的红外瞄准器，"考虑到周遇安的体重波动系数，建议立即进行......"
"闭嘴！"叶瑶突然抓起跳绳抽向气窗。塑料把手在铁栅栏上撞出编钟般的清响，晨野手一抖，周遇安直接栽进枯叶堆里。那群混蛋作鸟兽散的瞬间，我看见陆深用试管夹举着手机录像，向然在旁边笑得直拍大腿。
回器材库需要穿过一条紫藤长廊，这个季节的紫藤早已过了花期，只剩下光秃秃的枯枝。在暮色的笼罩下，这些枯枝仿佛被时间定格，宛如凝固的闪电一般。
我故意放慢脚步，落后叶瑶半步，这样她的影子就会先一步踏上那条着名的“情侣小路”。我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看着她的运动鞋轻轻踩碎地上的银杏果，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银杏果腐烂后的甜腻气息，这种味道让人有些眩晕。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手指触碰了一下什么东西，凉凉的，软软的。我低头一看，原来是叶瑶的手指。
我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但她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反而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指很凉，我能感觉到那些淡青色的血管在我掌心跳动，就像示波器上的正弦曲线一样，有规律地起伏着。
“你手好冰。”我轻声说道。
叶瑶没有说话，只是把我的手更紧地贴在她的掌心，然后将我的手放在她的保温杯上。保温杯里飘出一阵红枣姜茶的甜香，那味道和去年冬至她塞在我课桌里的那杯一模一样。
我们的影子在鹅卵石路上融化成莫比乌斯环。她忽然说起姜柔初三时的壮举："有次她把钠当成冰糖放进奶茶，泡沫直接喷到教导主任的假发上。"笑声惊动了藏在冬青丛里的流浪猫，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让我想起上周实验室逃走的实验兔。
经过实验楼时，她突然把我拉进监控盲区。月光透过玻璃幕墙洒下来，我们的影子在烧杯架间交叠成蒸馏装置。通风橱残留的乙醚味让呼吸变得粘稠，她忽然从书包夹层摸出镀银书签。四叶草纹路里嵌着我们的名字缩写——J & Y。
"当观测者出现时——"她踮脚凑近，呼吸里的柑橘香混着姜茶气息，"波函数就会坍缩成想要的结果。"我的后背抵在药品柜上，玻璃瓶里的硝酸钾结晶折射出七彩光斑，像被棱镜分解的月光。
熄灯预备铃突然炸响，我们狼狈地跑向宿舍区。她的手始终紧握着我的，汗水把掌纹拓印成共生曲线。在分岔路口，她突然把校服外套抛给我："洗衣服时记得加柔顺剂，你之前的都硬得像滤纸......"尾音消散在夜风里，发梢的四叶草发绳勾住我的纽扣，扯出细长的银丝。
周遇安从香樟树后钻出来吹口哨："柔顺剂是吧？哥们明天送你一箱！"他的手机屏幕亮着偷拍照——月光下两个影子在烧杯架间的错位接吻。晨野正在给照片P上彩虹特效，向然已经设置成论坛头像，配文"理三班量子纠缠现场实录"。
我轻轻地摩挲着校服外套，感受着那股淡淡的橙子香味。突然，我的手指碰到了内袋里的一个硬物，我好奇地将它掏了出来，发现是叶瑶的化学笔记。
我翻开笔记，最新的一页上画着一个篮球划过抛物线的受力分析图，旁边还用荧光笔写着一句话：“当速度达到第二宇宙速度，卫星就会挣脱地球引力——但我甘愿做你的同步卫星。”
就在这时，路灯突然次第亮起，照亮了周围的街道。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惊飞了藏在女贞树里的夜莺，它扑腾着翅膀，飞向了远方。
我被这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目光随之转向了阴影处。只见沈听语从那里缓缓走了出来，他手中拿着一支激光笔，绿色的光点落在了我的脚前。
“根据最新的监测数据，”沈听语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你们的心跳共振频率达到了 17 赫兹，建议……”
她的话被淹没在突然响起的熄灯铃里。我攥着那页笔记奔向宿舍楼，身后传来周遇安杀猪般的哀嚎："老子的手机被教导主任没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