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怪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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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控诉像重锤，一下下砸在我心上。我百口莫辩，巨大的懊悔和被她误解的憋屈感让我胸口发闷。

“我没有不信你！我真的只是……”我满脸焦急地想要解释清楚，但话到嘴边却突然变得有些语无伦次，“我只是看到你和张池在一起，而且他那个人……”我还没说完，就被叶瑶突然厉声打断。

“够了！”叶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同时也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感。她似乎已经对我失去了耐心，“我不想听你解释！也不想听你说张池怎么样！他是我的朋友！轮不到你来评判！”她的话语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呆呆地看着叶瑶，只见她的眼眶已经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

“江临，我真的累了。”叶瑶的声音变得异常低沉，“我们之间，好像永远都在误会，在争吵，在互相指责！这样的‘朋友’，做着还有什么意思？”她的最后一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了我的心脏，让我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

那一刻，绝望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愤怒瞬间冲垮了我理智的堤坝。我突然觉得自己所有的解释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所有的委屈都变得那么微不足道，所有试图挽回这段友谊的努力都像是一场笑话。

“好！好！” 我连说了两个“好”字，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尖锐和冰冷，“怪我！都他妈怪我！怪我多嘴问你！怪我关心你！怪我打扰你交新朋友！怪我让你失望！怪我他妈就不该打这个电话！行了吧？！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叶大小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问你了！你爱跟谁玩跟谁玩！满意了吗？！”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她压抑的、细微的呼吸声，证明她还在听。

几秒钟后，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毫不犹豫的挂断忙音。

“嘟——嘟——嘟——”

那单调的声音，像丧钟的余韵，在我死寂的房间里回荡。

手机突然从掌心滑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一般，直直地砸向冰冷的地板，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

我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立在原地，完全无法动弹。全身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都凝固了，紧接着，一股灭顶的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结束了……这一次，好像真的结束了。我呆呆地望着那部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屏幕已经碎裂，就如同我此刻破碎的心。那通失控的电话，不仅斩断了我们之间那点脆弱的联系，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刺穿了我最后的一丝希望。

巨大的绝望和空虚感如同一股黑色的潮水，铺天盖地地向我席卷而来。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这股潮水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吞噬。我踉跄着走到床边，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一样，颓然地坐了下来。

手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不由自主地伸向抽屉的深处。在那里，藏着一个我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东西——烟盒。当我摸到那个烟盒的时候，心中一阵刺痛。我知道，里面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根烟了。

我颤抖着将那根烟取出来，用打火机点燃。火苗在黑暗中跳跃着，照亮了我苍白的脸。我狠狠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瞬间充满了我的口腔和鼻腔，呛得我剧烈咳嗽起来。眼泪也被这股刺激呛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

远远不够，这远远无法满足我内心的需求！我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疯狂地抓起手机，却发现屏幕上已经裂开了一道细纹，仿佛是我破碎心灵的写照。

我完全顾不得这些，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苏明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声音，我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地喊道：“苏明，烟！老地方！五包！现在就要！”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如此漫长。不到十分钟，苏明如我所愿地出现在我面前，他默默地将五包崭新的香烟塞进我手中，没有多问一句。

我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颤抖着手指点燃了一支烟。那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疯狂地明灭着，仿佛是我此刻濒临崩溃的心绪在跳动。烟雾迅速弥漫开来，模糊了我的视线，也模糊了窗外那轮冰冷的残月。

就在这时，寝室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周遇安和向然走了进来。他们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动静，闻到了这浓烈的烟味。当他们看到我脚边散落的烟盒和满地的烟灰，看到我失魂落魄、眼神空洞的样子时，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周遇安默默走过来，从我手里拿过那包刚开的烟，抽出一支点上。向然也走过来，拿起我扔在床上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支。三个人，就这么沉默地站在窗边，对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一口接一口地抽着。

月光惨白，透过窗户，在地上拉出三个寂寥而扭曲的影子。烟雾在冰冷的空气中升腾、纠缠，然后无声地消散。谁也没有说话。只有烟草燃烧的细微声响，和心脏在绝望中缓慢跳动的声音。

窗外，是同一片夜空。

窗内，是三个被心事压垮的少年。

而我和叶瑶之间，那点曾经炽热、后来勉强维系的光亮，此刻，似乎彻底湮灭在了这浓得化不开的烟雾和夜色里。交集，归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