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残卷风波初来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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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的玄色锦袍猎猎作响,玉牌上的青光将两人护在中间:“走。”他低喝一声,拉着她往废药庐方向狂奔。

身后传来邓长老的尖笑:“云栖小友,这残卷的秘密,可不是你能染指的——”

云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在经过一片野菊丛时突然顿住。

那些她前日才施过肥的野菊,此刻茎秆全部朝西峰方向弯曲,像是在指引什么。

农典的震动频率变了,像是在回应这些植物的“语言”。

她忽然明白,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用“找”的——那些藏在暗处的秘密,早就通过她最熟悉的草木,向她发出了邀请。

云栖的脚步在野菊丛前顿住时,沈砚的掌心还带着她手腕的温度。

身后谢护卫的刀风刮得后颈生疼,可她望着茎秆全部朝西峰弯曲的野菊,忽然想起昨日清晨——她蹲在菜田边给青灵稻苗培土时,那株最瘦弱的秧苗也是这样,嫩茎微微偏向废药庐方向,像是在说什么。

"沈堂主,"她转身拽住他的衣袖,掌心还残留着老槐树传来的震动信息,"废药庐的秘密,或许藏在植物里。

但尹书生......"

沈砚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藏书阁后巷,月光将飞檐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张择人而噬的网。

他忽然松开她的手,解下腰间玉牌塞到她掌心:"去布置你的陷阱,我引开谢护卫半柱香。"玄色锦袍翻卷如墨云,他转身时带起的风掀动云栖的发梢,"记住,你培育的青灵稻能穿透石墙传递信息,这是你的优势。"

优势吗?

云栖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指尖摩挲着玉牌上的云纹。

她想起昨日在菜田,她试着用灵识与新栽的南瓜藤沟通,那些蜷曲的触须竟真的顺着她的心意,在竹架上织出个隐蔽的网。

或许,她能把这个法子用在藏书阁后巷——既不让尹书生受惊,又能隔绝邓长老的耳目。

子时四刻,云栖蹲在老槐树杈间,看着尹书生裹着灰布衫摸过来。

他的脚步比昨夜更轻,可裤脚还是勾住了她用野菊茎、狗尾巴草编的"绊索"。

那些看似柔弱的草茎突然绷直,像根无形的绳,"啪"地缠住他的脚踝。

"啊!"尹书生踉跄着栽进旁边的冬青丛,油纸包"骨碌"滚到槐树下。

他颤抖着去摸腰间的短刀,指尖刚碰到刀柄就顿住——那是云栖上个月送他的,说夜里走山路能防野狗。

"尹公子,是我。"云栖从树杈跃下,故意踩断一截枯枝。

月光照亮她腰间的药囊,正是昨日塞给他的那只同款。

尹书生的短刀"当啷"落地,他扶着冬青丛站起,衣襟沾了几片带刺的叶子:"你、你不是被谢护卫追......"

"他们被引去丹鼎峰了。"云栖弯腰捡起油纸包,没急着打开,反而把药囊解下来塞给他,"你娘今早喝了药,是不是咳得轻些了?"

尹书生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今早推开草屋门时,母亲正倚在床头晒药囊,阳光透过破窗照在她脸上,竟有了几分血色。"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种的药草,比邓长老的丹丸管用。"云栖解开油纸包,残页上的稻穗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淡绿,"你昨日说残卷真迹在邓长老密室,但他这样的老狐狸,怎会把宝贝全放在一处?"她指尖轻轻划过残页边缘,农典在怀中轻颤,"你是不是还知道别的?"

尹书生突然捂住嘴。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是上个月替邓长老抄《丹经》时,被砚台棱角硌出的旧伤。"我......我不该说的......"

"你娘的药,邓长老只敢掺黄连。"云栖的声音放得极轻,像在哄受了惊的菜苗,"可如果我拿到残卷,就能让你娘住进水月峰的暖阁,喝最好的润肺膏——比你抄十本《丹经》换的药都好。"

尹书生的肩膀猛地一颤。

他望着云栖沾着泥点的袖口,那是前日替他母亲翻晒草药时蹭的。"上个月十五,我替掌教抄《山门志》......"他突然凑近,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看见一行小字:'废药圃藏旧契,青稻生时现真章'。

废药圃就在西峰,三十年前被虫灾毁了的那个......"

云栖的呼吸骤然一滞。

农典在怀中烫得惊人,她甚至能清晰感知到残页上的稻穗纹路正与体内农典共鸣,像两根同频的琴弦。"你确定?"

"我、我抄完就撕了那页纸!"尹书生慌乱摆手,"可掌教说......说要是走漏风声,就把我娘扔进锁妖塔......"

"他不会的。"云栖将残页重新包好,塞进他怀里,"明日天亮前,我让人送你和你娘去南洲。

那里有位姓林的药农,最会治肺疾。"她指腹轻轻点过他手腕的脉搏——跳得太快,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现在,你从后巷的刺玫丛走,那些花刺会替你挡住脚印。"

尹书生攥紧油纸包,朝她鞠了个躬就跑。

他的灰布衫掠过刺玫丛时,云栖看见那些原本倒垂的花枝突然竖起,尖刺精准地勾住他裤脚,又在他挣脱时松开,只留下几道不深不浅的痕——这是她今早特意用灵识"叮嘱"过的,既能混淆追踪,又不伤皮肉。

"好个借花障眼法。"

阴恻恻的话音从废药庐方向传来。

云栖转身,正见邓长老扶着谢护卫的刀鞘走出阴影。

邓长老的白眉被夜风吹得乱翘,嘴角却挂着笑:"杂役弟子倒会耍花样,可惜......"他抬手,谢护卫的刀"嗡"地出鞘,寒光映得云栖额角发紧,"你以为能瞒过执法堂的耳目?"

云栖后退半步,后背抵上老槐树粗糙的树皮。

她能感觉到树干里的年轮在震动,传递来东边沈砚的位置——他还在丹鼎峰与另一名护卫缠斗。

而西边废药圃的方向,野菊的茎秆突然全部绷直,像无数根指向邓长老的箭头。

农典在怀中发烫,她甚至听见了青灵稻苗抽穗的声响,细细的,却带着破石穿云的力道。

"云小友,"邓长老抚着白眉逼近,谢护卫的刀风已扫到她发梢,"把残卷交出来,还能留个全须全尾......"

云栖的指尖轻轻抚过身侧野菊的花盘。

那些昨日还蔫头耷脑的花朵突然全部绽放,金黄的花瓣如蝶群振翅,在邓长老眼前织起一片朦胧的金网。

她望着谢护卫因花影眯起的眼,又摸了摸腰间沈砚给的玉哨——不是现在,还不是现在。

废药圃的方向,传来一声极轻的"咔"。

那是青灵稻苗穿透石缝的声音,也是云栖压在舌尖的话:"邓长老,你以为困住的是我......"她望着对方骤缩的瞳孔,笑意在眼底漫开,"可你忘了,这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