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秘术困局破危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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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压得更低了,朱漆飞檐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像柄悬在头顶的利刃。

余道长攥着阵盘的手青筋暴起,阵盘上的金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淡黄,土脉裂痕里渗出的灵气像断了线的珠子,"噗噗"砸在泥地上。

"这鬼东西在吸阵基灵气!"余道长额头沁出冷汗,指尖重重叩在阵盘"生门"位,却只激出几点火星,"化神期修士的威压...连困阵都扛不住。"

云栖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盯着娄护法退去的方向,那团被火浪烧穿的黑雾里还飘着焦臭的魔气,与药田里木灵藤的清苦、雷纹草的腥涩混在一起,刺得人鼻腔发酸。

刚才那一下,农典在丹田翻涌得太厉害,她甚至能听见灵脉里传来类似心跳的声响——不是恐惧,是...期待?

"看他的剑!"邱师姐突然拽她衣袖。

云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娄护法虽退到了百步外,玄铁剑却仍半透明地浮在空中,剑尖正有规律地颤动,每七次轻颤后必有一道黑芒射向阵眼。

"七息一震。"云栖喃喃重复,忽然想起昨日在残卷里读到的"农时七候"——上古农神分四季为二十八候,每候七日,与星辰运转同频。

她蹲下身,指尖抚过被魔气灼焦的泥块,木灵藤的卷须突然缠住她手腕,凉丝丝的触感顺着血脉往上爬。

"灵藤在抖。"她轻声说,"刚才娄护法第一次出剑时,藤尖往东南偏了三寸;第二次黑芒过来,雷纹草的电弧偏了半指——它们在躲。"

沈砚的手掌覆上她后颈那道淡疤,温度透过粗布道袍渗进来:"你是说,药田灵植能感应法术轨迹?"

"不止感应。"云栖抬头,看见紫心莲的花瓣正随着玄铁剑的颤动缓缓舒展,每片粉紫色花瓣的舒展角度竟与黑芒的来向完全重合,"它们在...引导。"

丁药师突然把药篓往地上一墩,瓷瓶相撞发出脆响:"我前日配的雷火散!

当时觉得药性太冲不敢用,现在倒合适——雷纹草的电弧能引火,火灵草的汁液遇电就爆,要是再掺点紫心莲的花蕊..."

"能反向引动黑芒!"邱师姐眼睛发亮,"阵法现在吸不住灵气,但若用灵植当引子,把黑芒的力道引到药田里,借土脉反震回去——"

"可土脉裂了。"魏书生突然插话,声音发颤。

他攥着残卷抄本的手背上全是汗,"陆掌教的乘云舟有破阵法宝,刚才那声轰鸣...怕是在布困仙网。"

云栖盯着他发灰的唇色。

这个被陆沧溟收买过的书生,此刻眼底的恐惧比焦急更多——他怕自己再选错边,更怕选错的代价是命。

她伸手按住他手背:"土脉裂了,但灵脉还在。"

地底下又传来闷响,这次更清晰,像是某种蛰伏的巨兽翻了个身。

云栖的丹田一热,农典的震动顺着经脉窜到指尖,她突然看清了泥缝里的灵脉走向——那些银亮的光丝正绕着木灵藤的根须盘旋,像在编织一张网。

"余道长!"她霍然站起,"阵盘借我!"余道长没问理由,直接把阵盘塞进她手里。

云栖指尖按在"生门"位,顺着灵脉走向划出一道浅痕:"把生门转向东南,对准紫心莲!"

"你疯了?生门是阵眼最弱处——"

"但紫心莲的根须连着三条灵脉!"云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笃定,"娄护法的黑芒要破阵,得先穿过紫心莲的花阵,到时候灵脉的灵气、药草的灵性、阵盘的法诀...全拧成一股!"

沈砚的剑突然出鞘半寸,寒光映得他眼底发亮:"我护着你们。"他转身时道袍翻起,腰间那枚刻着"执"字的玉牌撞在剑鞘上,发出清响——那是执法堂堂主的信物,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炭,把他半边身子都映得发烫。

丁药师已经在调配药汁了。

他捏着紫心莲的花蕊往石臼里砸,浅紫色的汁液溅在雷纹草上,电弧"滋啦"一声窜起来,却没灼伤他,反而顺着他的指尖爬上石臼边缘,像条银色小蛇。

邱师姐蹲在他旁边,把火灵草的茎秆撕成细条,每撕断一根就抬头看一眼玄铁剑的颤动次数:"第三震了,还有四震!"

余道长的阵盘突然发出嗡鸣。

他按照云栖的指示转动生门,金纹重新亮起来,这次却不是刺目的光,而是像晨雾里的霞光,温柔地裹住紫心莲的花茎。

云栖能感觉到灵脉里的灵气正在汇聚,木灵藤的卷须突然全部竖起,在药田上空织成一张绿网,连被魔气灼焦的部分都冒出了新芽。

"第五震!"邱师姐的声音拔高。

玄铁剑的颤动突然加快,黑芒裹着腥风劈向阵眼——却在离阵盘三尺处顿住,像被无形的手拽了个弯,擦着紫心莲的花瓣扎进泥里。

"引!"云栖低喝。

丁药师把石臼里的药汁猛地泼向黑芒落点,雷纹草的电弧"轰"地窜起来,火灵草的汁液遇电即爆,紫心莲的花蕊在火光中散出淡紫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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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种力量纠缠着钻进地缝,顺着灵脉往深处涌去。

地底下的闷响变成了轰鸣。

云栖感觉脚下的泥土在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灵脉往上爬。

农典在丹田剧烈震动,她甚至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不是普通的纸页,是带着草木清香的竹简,每一页都在说:"接它,引它,化它。"

"第六震!"邱师姐的声音带着颤音。

玄铁剑的颤动突然变得混乱,娄护法的身影从阴云里冲出来,脸上全是血:"快!

乘云舟的困仙网要落了——"

话音未落,药田深处传来一声清越的鸟鸣。

云栖瞳孔骤缩——那不是鸟叫,是灵脉共鸣的声音。

木灵藤的绿网突然发出翡翠色的光,雷纹草的电弧连成一片银瀑,紫心莲的花瓣全部展开,露出中心金红的花芯,像团小小的太阳。

农典"轰"地冲出丹田,悬浮在云栖头顶。

那些原本只能在残卷里看到的农耕秘术图纹,此刻正顺着灵脉钻进每一株药草里。

她听见沈砚倒抽冷气的声音,看见邱师姐捂住嘴,丁药师的石臼"当啷"掉在地上。

而地底下的震动,不知何时变成了有节奏的起伏,像在应和农典的图纹,又像在等待某个至关重要的时刻。

"第七震!"邱师姐的尖叫被轰鸣声淹没。

玄铁剑的黑芒划破阴云,直取云栖心口——

但这一次,黑芒还没碰到她的衣角,就被木灵藤的绿网缠住,被雷纹草的银瀑击碎,被紫心莲的金红光芒融化。

药田里所有的灵草同时震颤,像是在欢呼,又像是在召唤。

云栖的手按在农典上,能清晰感觉到那些秘术图纹正顺着她的血脉,往药田最深处扎去。

那里有什么在沉睡,此刻正缓缓睁眼——

"咔嚓!"

乘云舟的困仙网终于落下,朱漆飞檐在阴云中完全显露,陆沧溟的声音裹着化神期修士的威压,像重锤般砸在每个人心口:

"云栖小友,把残卷交出来,还能留个全尸。"

云栖抬头。

她看见沈砚的剑已经出鞘三寸,看见余道长的阵盘金纹暴涨,看见丁药师又抄起了石臼。

而她脚下的泥土里,灵脉的光丝正顺着农典的图纹,织成一张比困仙网更坚韧的网。

药田深处的震动更剧烈了。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地底下那个存在的心跳,终于重合。

陆沧溟的声音裹着化神期修士特有的威压砸下来时,云栖后颈的淡疤正随着灵脉震动发烫。

她能清晰听见沈砚的剑在鞘中嗡鸣,那声音像极了昨日深夜他替她修补农具时,铁锤轻敲铁砧的清响——那时他说"明日药田要翻土",此刻他却握着剑,用背挡住她与乘云舟的方向。

"退到我身后。"沈砚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剑气从他指尖溢出,在众人身周织成半透明的屏障。

云栖看见他眼尾的红痣被剑气映得发亮,那是他昨夜替她挡下魔毒时留下的痕迹,此刻却像团要烧穿阴云的火。

娄护法的玄铁剑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

他踉跄着单膝跪地,胸口的衣襟被自己反弹的黑芒灼出焦洞,血珠顺着下巴滴在泥地上,溅起细小的烟尘。

可他抬头时,眼底的疯狂却比之前更盛——那是被挫败激怒的野兽才有的眼神。

"小杂种们..."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玄铁剑突然没入他掌心,再出现时已化作三道半透明的虚影,"以为靠灵草就能挡我?"

云栖的指尖在农典上轻轻一颤。

她能感觉到药田里每一株灵草的状态:木灵藤的卷须正以三倍速生长,将断裂的地缝重新缠紧;雷纹草的电弧在叶尖跃动,像在积蓄更猛的爆发力;最让她心惊的是紫心莲——那朵本应在秋季才会完全绽放的花,此刻花芯里竟渗出了金色的液滴,那是只有成熟到极致的灵草才会凝结的"灵髓"。

"他要分兵!"邱师姐的声音带着破音。

她一直盯着玄铁剑的虚影,此时突然抓起身边的药锄砸向左侧:"三道剑影对应三个阵眼!

余道长,生门转北!

丁师兄,雷火散给我!"

余道长的阵盘几乎是擦着云栖的发顶飞过去的。

他额角的汗滴在阵盘上,金纹却比之前更亮了些——显然刚才的调整让阵法重新咬住了灵脉。

丁药师把石臼往邱师姐怀里一塞,转身去拔脚边的火灵草,指尖被草叶边缘的细刺扎出血也浑然不觉:"够了!

再加半株雷纹草就能引爆!"

魏书生突然拽住云栖的衣袖。

他的手冷得像冰,抄本在他怀里簌簌作响:"那、那三道剑影...是陆掌教教的'分魂斩',每道都有本体三成力道,可、可本体受伤的话——"

"所以他才急了。"云栖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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