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空间震动(1/2)

虾皮小说【www.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耕耘问道路》最新章节。

地面震动如擂鼓,云栖的耳骨被震得发疼。

沈砚的手掌隔着粗布衣裳压在她腰上,热度透过布料渗进来,像根定海神针。

她踉跄时撞在他胸口,听见他心跳快得反常,却偏要压低声音说:"别怕。"

"石壁要塌了!"邱师姐的碎玉在掌心裂开细痕,她反手扣住余道长手腕,将人往墙角带。

余道长原本闭着的眼猛地睁开,白发被气浪掀得乱飞:"稳住!

这震动是冲藏典之地来的,不是普通地脉动荡。"他抬手掐诀,指尖凝出半透明的阵纹,却在触及空气时被乱流冲散——灵气太乱了,像被人用搅棒狠狠搅过的茶汤。

丁药师的药囊早散在地上,他跪趴着去捡滚远的灵参,却被震得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咚"的一声闷响。

他抹了把脸,血混着草屑黏在下巴:"彭老头要是看见我现在这德行......"话没说完又呛了口土腥气,剧烈咳嗽起来。

魏书生的《农典考》掉在脚边,他蹲下去捡时,指节抵着石板缝里渗出的幽蓝光芒,突然触电般缩回手:"冷!

这光比数九寒天的冰窟还冷!"程书生的断剑尖戳进石缝,幽蓝光芒顺着剑刃往上爬,像条活物在舔金属:"是守藏的东西要出来了。"他声音发哑,"我在古籍里见过,上古大藏必有镇灵,先前那残魂不过是看门狗。"

云栖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能感觉到怀里的龟甲在发烫,麦穗印记隔着布料硌得皮肤发红——这是农典残卷在示警。

后山灵田的老树根突然浮现在她眼前,那些盘根错节的根系能撑住整座山,可若有人非要挖断主根......她猛地抬头看向沈砚,他的眉峰拧成两柄剑,眼底翻涌的暗色比幽蓝更浓。

"余道长,能稳住灵气吗?"云栖提高声音,震得耳膜生疼。

余道长抹了把嘴角的血:"得找阵眼!

这洞是依着风水局建的,阵眼该在......"他突然顿住,盯着石壁上蔓延的裂纹,"在裂缝正对面的青石板下!"

"我去!"程书生断剑一挑,将压在石缝上的碎石掀开。

魏书生咬咬牙,扑过去帮他搬石头:"我...我记得《农典考》里说过,藏典之地的阵眼喜土性灵物!"他从怀里摸出块土黄色的玉牌,是方才混战中没被打落的,"这是我...我从陆沧溟那里顺来的!"

沈砚突然将云栖往身后一带。

幽蓝光芒里传来骨骼摩擦般的声响,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挤开石缝。

云栖看见裂缝边缘的石壁正在融化,不是崩碎,是像被热汤泡软的陶土,簌簌往下掉。

她喉头发紧:"沈砚,残卷......"

"在。"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我在,残卷在,我们就不散。"

震动突然变了节奏。

原本规律的震颤变成杂乱的颠簸,丁药师一个没站稳,撞在药囊上,几株蔫了的灵草滚出来。

云栖盯着那些草——是她今早刚从后山拔的稳灵草,叶子上还沾着她的露水。

她心念一动,蹲下身捡起一株,指尖刚触到叶片,龟甲突然烫得惊人。

稳灵草的茎秆在她掌心挺得笔直,蔫黄的叶子泛起青意,竟开始抽新芽!

"栖栖?"沈砚察觉她的异样,低头看时,正见她眼底泛起星芒——那是农典残卷启动时才有的光。

稳灵草的新芽刺破她的掌心,血珠落下去,在叶片上绽开小红花。

云栖突然想起农典里那句"以心栽道,以血为引",后颈的凉意化作滚烫的信息流,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

"余道长!"她扬声喊,"用稳灵草布阵!"说着将那株草递给丁药师,"你配的药里要是加这个,能稳三倍灵气!"丁药师愣了愣,立刻抓过草塞进嘴里嚼碎,混着血沫吐在掌心:"彭老头要是知道我生嚼灵草......"话没说完就笑了,"他得夸我聪明!"

幽蓝光芒里的声响越来越近。

云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盖过了震动,她望着手中另一株稳灵草,叶片上的脉络突然变得清晰——不是草叶的纹路,是某种阵法的雏形。

龟甲在怀里发烫,像在催促她做什么。

她深吸口气,将草按在石壁上。

草叶贴住石壁的瞬间,幽蓝光芒突然一顿。

云栖听见沈砚倒抽冷气的声音,低头看时,自己掌心的血正顺着草茎往石壁里渗,在幽蓝光幕上晕开个麦穗形状的印记。

"这是......"魏书生的《农典考》自动翻到某一页,泛黄的纸页上画着的,正是同样的麦穗纹。

震动还在继续,但云栖突然不那么害怕了。

她望着掌心的稳灵草,又看了看怀里发烫的龟甲,突然明白农典里说的"守藏"是什么——不是什么凶物,是需要被唤醒的、属于农耕一脉的传承。

幽蓝光芒里传来一声绵长的叹息,像沉睡千年的人终于醒了。

云栖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是稳灵草的新芽。

她低头对它笑了笑,听见沈砚在耳边说:"栖栖,你好像......在发光。"

裂缝还在扩大,但云栖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或许不是危机,而是另一段故事的开始。

云栖指尖的稳灵草新芽正顺着石壁上的裂缝攀爬,草茎上的血珠已凝结成暗红的晶点,每一粒都像被风吹动的麦穗,在幽蓝光幕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她能清晰感知到那些草叶与地心灵气的共鸣——不是强行压制,而是像老农夫梳理乱麻般,将紊乱的灵气一丝丝引向该去的方向。

龟甲在怀中发烫的频率与她的心跳同步,农典残卷的信息流不再是滚烫的刺痛,反而像春夜细雨,润着她后颈的血脉:“以灵草为媒,以心血为契,守藏者自现。”

“栖栖,看这里!”丁药师的声音带着狂喜。

他不知何时爬到了裂缝边缘,指尖捏着株叶片呈星芒状的草,茎秆上凝着幽蓝露珠,“这是星络草!我在彭老头的手札里见过,说是能引地脉灵气入药,可他总说‘千年难寻一株’,谁能想到……”他突然顿住,因为那株草的根须正穿透石缝,主动往他掌心钻,“它、它在往我手心里送!”

云栖的呼吸顿了顿。

她看见星络草的根须上缠着极细的银线,那是地脉灵气具象化的形态。

农典残卷在她脑海中翻涌,某页模糊的记载突然清晰:“守藏之地生星络,根连地脉心连种。”她跪行到丁药师身边,指尖刚触到草叶,便有冰凉的信息顺着皮肤窜入——这不是普通的草药,是上古农神用来镇守灵脉的“活阵眼”。

“丁师兄,连根除。”她声音发颤,“用你腰间的玉杵,沿着根须生长的反方向切。”丁药师的手在发抖,却精准地抽出玉杵。

当玉杵贴着石缝划过时,星络草的根须突然绽放出淡金色的光,像极了后山灵田在晨雾中翻涌的麦浪。

余道长的阵法终于有了起色。

他额头的汗滴在青石板上滋滋作响,却仍咬着牙维持指尖的阵纹:“灵气流速降了三成!程书生,把魏书生的土玉牌递过来——对,压在阵眼正中央!”程书生猫着腰冲过去,断剑在身侧划出银弧,替魏书生挡开一块坠落的碎石:“书生,发什么呆?你家《农典考》不是说土性灵物能镇阵吗?”魏书生这才惊醒般将玉牌按下去,玉牌表面立刻浮现出麦穗纹路,与云栖掌心的血印遥相呼应。

震动终于弱了。

云栖扶着石壁站起,这才发现沈砚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始终半转着身子,将她护在臂弯与石壁之间,连她刚才爬去采草时,他的指尖都紧紧勾着她的衣摆,像怕一松手她就会被地缝吞了似的。

“暂时稳了。”邱师姐的碎玉终于不再开裂,她抹了把脸上的尘土,目光扫过众人,“找安全的角落。裂缝虽小,但地脉动荡可能引发连锁崩塌。”余道长撑着膝盖喘气:“东南角石梁最粗,撑过半个时辰应该……”

话音未落,云栖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竖起。

那是比震动更危险的气息——像被暴雨打湿的腐木里爬出的虫,带着阴湿的腥气;又像被封印千年的恶犬,终于挣断了锁链。

她下意识抓住沈砚的手腕,而他几乎同时将她往怀里一带,玄铁剑已出鞘三寸,剑鸣如龙吟:“有东西要出来了。”

幽蓝光芒突然疯狂翻涌,裂缝边缘的石壁不再是融化,而是被某种力量生生撕开,碎石像被无形的手抛洒,砸得众人纷纷躲避。

丁药师的药囊被砸中,星络草和稳灵草散了一地,他扑过去护着,喉咙里发出低吼:“我的药!”魏书生的《农典考》被风掀开,最后一页的图画在众人眼前一闪——那是头背生骨翼、眼如赤焰的兽,与古籍上“镇灵”二字重叠。

“是镇灵兽!”程书生的断剑突然发烫,他盯着裂缝,声音发哑,“我之前说错了,看门狗是残魂,真正的镇灵……是活的!”

裂缝中传来骨骼舒展的脆响,比之前更剧烈,更贪婪。

云栖看见一道黑影挤开石缝,首先露出的是半枚泛着青灰的骨翼,骨翼边缘的倒刺上挂着未干的石屑;接着是猩红的眼睛,像两盏浸在血里的灯,瞳孔收缩成细针,直勾勾锁在她怀中的龟甲上。

沈砚的玄铁剑完全出鞘,剑气裹着他周身的灵气,形成一道银色屏障。

他低头看了云栖一眼,目光里的狠厉褪成温柔:“别怕,我在。”云栖摸了摸怀里的龟甲,麦穗印记烫得她心口发疼,却也给了她力量。

她捡起脚边的稳灵草,草叶在她掌心重新抽芽,绿意顺着指尖往手臂蔓延——农典残卷在说,这不是敌人,是守护者,可为何它的眼神里只有杀意?

邱师姐的碎玉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她将碎玉抛向裂缝:“余道长,结困灵阵!程书生,封它退路!”余道长的阵纹再次亮起,却比之前暗淡许多;程书生的断剑插入地面,银芒沿着石缝蔓延,却在触到黑影时被弹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黑影终于完全钻出裂缝。

那是头足有两人高的兽,躯体像狼,却生着穿山甲般的鳞甲,尾巴是条活物似的蛇,蛇头吐着信子,信子尖挂着幽蓝的毒液。

它的脖颈上系着条褪色的红绳,红绳末端拴着块残缺的玉牌——与魏书生之前用来镇阵的土玉牌,纹路一模一样。

云栖的呼吸一滞。

她突然想起农典里的另一句话:“镇灵认主不认契,若主不归,便噬尽来者。”

兽的蛇尾突然甩动,毒液溅在石壁上,立刻腐蚀出焦黑的洞。

沈砚的屏障被毒液溅中,发出刺啦的声响,他闷哼一声,手臂将云栖护得更紧。

丁药师抓起身旁的星络草,不管不顾地塞进嘴里嚼碎,混着血沫喷向蛇尾——毒液与药汁接触的瞬间,腾起阵阵白烟。

“栖栖!”邱师姐的声音带着焦急,“它冲你的龟甲来的!”

云栖望着兽脖颈上的红绳,又看了看自己掌心的血印。

龟甲在怀中发烫,她能感觉到它在渴望——不是恐惧,是久别重逢的震颤。

她深吸口气,松开沈砚的手臂,向前走了一步。

沈砚的手在她后背收紧,却没有拉她回来。

他知道,有些事必须由她面对。

兽的蛇头突然转向她,信子在空中划出危险的弧线。

云栖直视着它的眼睛,轻声说:“我是农典的传人。”

兽的动作顿了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