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双雄对峙(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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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赵云、张绣贼军裹挟天子车驾,已过荥阳!前锋哨骑,已现于延津对岸!”斥候的急报如同重锤,砸碎了短暂的喘息。舆图上,象征天子东行的猩红箭头,正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缓缓逼近黄河第一津——延津!

“南面之患暂解,北面之危,刻不容缓!”曹操猛地起身,声音中带着凌厉的杀机。“传令!夏侯惇所部,除留乐进率伤疲之卒镇守汝南、清剿残敌,其余可战之兵,星夜兼程,转进官渡!程昱、曹仁、于禁(延津守将)按计划行事!”他的手指如铁钎般钉在沙盘三津要隘,“加固壁垒,深挖壕堑,多备火油滚木!三津之地,便是尔等埋骨之所!纵有千军万马叩关,一步也不许退!天子车驾,绝不容有失!”

几乎在曹操调兵符节飞出的同时,千里之外的邺城,州牧府邸深处,同样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凝重。巨大的北地舆图铺满厅堂,黄河如一条咆哮的怒龙横亘中央。我负手立于图前,目光如炬,扫过官渡、延津、黎阳(白马津北岸重镇)这几个被朱砂反复圈点的名字。来自许昌的细作密报,如同流水般呈上案头。

“曹操这么快就回师了。”我将一份密报递给身旁的郭嘉,声音低沉,“夏侯惇残部正向官渡集结。程昱、曹仁、曹纯、曹洪、于禁皆得严令于延津、白马两地,三津已成铁桶。”

郭嘉接过绢帛,苍白修长的手指划过墨迹,那双惯常带着几分疏狂与病态慵懒的眼眸,此刻却锐利如鹰隼,闪烁着洞悉全局的寒光。

“好快的手脚!”他轻咳一声,嘴角却勾起一丝锋利的弧度,“南面新创,血未冷,便敢倾力北顾?曹孟德,真枭雄也!”他丢开绢帛,手指精准地点向官渡,“其力已分,其势未稳!此乃天赐良机!主公,当断则断!”

沮授抚着长须,眉头紧锁,发岀稳重的声音:“奉孝所言不差,曹操疲于奔命,三津防线看似坚固,实则外强中干。然我军若全线压上,强攻渡口,彼据河险死守,恐伤亡惨重,迁延日久,反失先机。”

他手指移向延津与黎阳,“授以为,当以正合,以奇胜。可派一偏师佯攻官渡,牵制曹军夏侯惇的疲兵,同时遣精兵强将,自延津、白马(黎阳对岸)寻隙渡河,直插其腹心!”

田丰目光炯炯,立刻接口,语速快而有力:“公与(沮授字)老成谋国!然曹操非庸主,三津必有重兵。丰以为,黎阳乃关键!”他重重一点黎阳城,“此地控扼白马津北岸,乃我大军南下最佳跳板与粮道枢纽!当遣一沉稳善守之将,率精兵坐镇黎阳,一面震慑对岸乐进,一面广积粮秣,打造舟船,为后续大军渡河奠定根基!同时,官渡方向,亦需一军策应,多布疑兵,使曹操难以判断我主攻方向!”

厅内烛火摇曳,郭嘉细长的眼眸在沮授、田丰脸上扫过,最终落回我身上,那病容下的锋芒,亮得惊人。“二位之策,稳中求进,乃万全之基。然嘉以为,欲破此局,当行险一搏!”他踏前一步,手指如剑,直刺延津,“曹操之胆魄,在于亲镇中枢,调兵如臂使指!我军欲速胜,非拔其牙不可!主公!”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我,“嘉请随主公亲率五万北地精锐,直扑延津!以雷霆之势,强渡大河!沮授先生率军三万,出官渡,多树旌旗,广造声势,务必使曹操以为此乃我主攻方向,迫其分兵!田丰先生则坐镇黎阳,总督粮秣,打造战具,稳固后方,同时严密监视白马津曹军动向,伺机而动!”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狂热:“此战关键,在于快!在于狠!在于主公亲临前敌,以泰山压顶之势,在曹操主力未及完全集结于延津之前,在夏侯惇疲兵立足未稳之际,一举突破河防,打碎曹操的胆气!只要延津一破,官渡、白马,必成惊弓之鸟!”

郭嘉的计策,如同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照亮了纷繁复杂的战局,也带来巨大的风险。厅内一片寂静。沮授、田丰面露凝重,显然在急速权衡此计的可行与凶险。

我久久凝视着沙盘上那片浊浪翻滚的黄河,目光最终聚焦在延津那个小小的渡口。曹操的疲惫与决绝,郭嘉的锐利与疯狂,沮授的稳重,田丰的务实……无数信息在脑中碰撞、融合。风险?此等乱世,问鼎之路,何曾有过坦途?机遇稍纵即逝!

“奉孝之策,险中求胜,正合吾意!”我猛地抬头,声音斩钉截铁,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沮授先生!”

“授在!”

“着你与徐晃将军,率军三万,携十日之粮,即刻兵发官渡!多备旌旗鼓角,广布疑兵!白日伐木造筏,入夜燃篝火如昼!务必将‘袁’字大旗,插满延津对岸!让曹操以为,我大军主力,尽在官渡!能牵制其一分兵力,便是大功一件!”

“遵命!”沮授肃然领命,眼中精光闪烁。

“田丰先生!”

“丰在

“黎阳重地,托付于君!给你两万精兵,与周仓将军,坐镇白马北岸!督造战船,囤积粮秣,保障大军后路无忧!严密监视白马津曹军曹洪、于禁部,若其有异动,许你临机专断之权!”

“主公放心!黎阳在,粮道通!丰定不负所托!”田丰拱手,语气沉毅如磐石。

“奉孝!”我最后看向那位脸色苍白、眼神却炽热如火的谋士,“点邺城精锐之师五万!玄甲骑兵一万,并州铁骑一万,冀州强弩锐士三万!备足强弓硬弩,随军干粮!明日卯时,随我南下——直抵延津!”

“嘉,领命!”郭嘉躬身,苍白的脸上涌起一抹病态的红晕,眼中燃烧着洞穿迷雾、执棋天下的火焰。

而我心中却默默思索:历史上官渡之战,乃袁绍与曹操双方的生死之战,难道是因为我的到来,产生的蝴蝶效应。主角换成了我与曹操的首次交锋了?历史的巨轮,还是继续原来的轨迹前进,终究不是我能影响的。黄河三津之战(官渡之战),如约而至。

邺城的黎明被沉重的号角声撕裂。巨大的城门在绞盘的呻吟中缓缓洞开。数万精锐,如同一条沉默的黑色铁流,汹涌而出。

我一身玄黑重铠,跨坐在通体乌黑的战马之上,立于大军最前。身后,是如林的旌旗,猎猎作响,巨大的“罗”字帅旗在晨风中舒展,仿佛要遮蔽初升的朝阳。郭嘉策马紧随在侧,裹着一件厚厚的素色锦裘,那双眼睛,锐利地穿透薄雾,望向南方烟尘弥漫的地平线。他手中紧握着一卷标注着曹军最新布防的密报。

马蹄声、脚步声、铠甲兵刃的碰撞声,汇成一股低沉而撼人心魄的轰鸣,碾过河北平原广袤的大地。玄甲骑兵黑色的甲叶在初阳下反射着幽冷的光,如同移动的钢铁丛林;并州突骑轻捷剽悍,马刀斜指苍穹;冀州强弩锐士步伐沉稳,背负的劲弩机括闪着寒光。一股肃杀、决绝、一往无前的气势,弥漫在整支大军之中。

斥候如同离巢的鹰隼,不断从前方驰回,带来黄河沿岸最新的动向:

“报——!夏侯惇前锋三千骑,已抵官渡南岸!”

“报——!程昱、曹仁正督军连夜加固延津壁垒,深挖三道壕堑!”

“报——!对岸曹军斥候活动频繁,似已察觉我军动向!”

消息一条条传来。郭嘉倾听着,目光在舆图与我脸上飞快切换,语速极快:“主公,曹仁乃名将,工事必固。夏侯惇虽疲,其锋犹锐。我军欲速破延津,当避其壁垒锋芒,寻其懈怠处,以雷霆万钧之势强渡!可令前军多备牛皮筏、浮囊,选水流稍缓、滩涂宽阔处,以强弩压阵,步卒抢滩!只要一旅先登,站稳脚跟,后续大军便可源源不断!”

我目光越过起伏的原野,仿佛已看到那浑浊的黄河对岸,壁垒森严的曹营,看到了那杆在风中狂舞的“曹”字大纛。

“传令前军!加速前进!日落前,兵临延津北岸!多派水性精熟之士,趁夜暗渡,摸清对岸水情、滩涂虚实、曹军布防间隙!明日拂晓——我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南方,“便是踏破延津之时!”

“踏破延津!”身边的亲卫将领齐声怒吼,声浪滚滚传开,迅速点燃了整支大军的战意!五万人的怒吼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洪流,冲散了深秋的寒意,直冲云霄!

铁流滚滚,向南!向南!目标直指那黄河第一津——延津!郭嘉裹紧了锦裘,望向南方天际翻涌的云层,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近乎狂热的笑意,低声自语:“曹孟德,……这盘棋,该收官了。” 凛冽的河风,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