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脱胎换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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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

无休无止、焚尽骨髓的痛苦，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汐，一次又一次将柳致残存的意识拍打在崩溃的礁石上。两颗暗红色果实蕴含的狂暴能量，如同两条失控的熔岩之龙，在他体内疯狂冲撞、撕扯、煅烧！比第一次吞服时猛烈十倍、百倍！

他的身体在冰冷的落叶上剧烈抽搐、翻滚，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每一次痉挛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和肌肉纤维被强行撕裂又重组的剧痛。皮肤滚烫通红，青筋暴凸如虬龙，毛孔中源源不断地涌出粘稠、腥臭的黑色油泥，混合着汗水，在身下积起一滩令人作呕的污秽沼泽。

左臂的伤口处，能量风暴最为集中。粉红色的新生肉芽在狂暴能量的催生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交织、弥合！深可见骨的伤口在收缩、变浅，最终只剩下一条暗红色的、如同蜈蚣般的狰狞疤痕。疤痕边缘的皮肤微微蠕动，传来强烈的麻痒感，那是细胞在超速修复。而伤口深处那些残留的灰烬般的黑色痕迹，在能量的冲刷下彻底消失无踪。

意识在无边苦海中沉浮。爆炸、毒刺、七彩光束、冰冷的巨蟒、狰狞的甲虫、还有那三颗丑陋的果实…无数破碎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疯狂闪现、扭曲、炸裂。剧烈的耳鸣如同亿万只毒蜂在颅内振翅，尖锐得几乎要刺穿耳膜。

洞外，那些被果实气息震慑的暗红色甲虫群变得更加焦躁不安。密集的“沙沙”声如同催命的鼓点，包围圈隐隐向内收缩，却又在靠近那无形屏障时畏缩不前。它们感受到了洞穴内那越来越狂暴、越来越危险的能量波动，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更远处，被巨蟒尸体浓烈血腥味吸引而来的东西，也停下了沉重的脚步。那是一头体型堪比小型卡车的生物，形似巨熊，但覆盖着厚重的骨甲，獠牙如同弯曲的匕首，闪烁着幽冷的寒光。它低伏着身躯，对着树洞的方向，发出了混合着贪婪、忌惮和暴怒的沉闷低吼。洞穴内散发出的那股狂暴、原始、充满毁灭与新生的气息，让它本能地感到了威胁，暂时不敢轻易靠近。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失去了刻度。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个世纪。

当柳致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被这无边的痛苦彻底磨灭，意识即将沉入永恒的虚无时——

体内那两条狂暴肆虐的熔岩之龙，终于耗尽了最后的力量。它们在柳致的身体深处（丹田位置）猛地一撞，如同两股相冲的洪流，轰然爆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与灼热交织的奇异波动！随即，这股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猛地扩散开来，席卷全身！

嗡——！

柳致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从最细微的细胞层面，都随着这股波动剧烈地震颤了一下！

紧接着，那焚尽一切的灼热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浸泡在温润玉液中的舒泰感！深入骨髓的剧痛如同冰雪消融，迅速转化为一种充满力量的酸胀和麻痒！

“嗬…嗬…” 沉重的喘息声渐渐平复。

柳致蜷缩的身体慢慢舒展开来，如同经历了一场蜕变的蝉。他躺在冰冷的落叶上，一动不动，只有胸膛还在微微起伏。全身覆盖着厚厚一层粘稠腥臭的黑色污垢，如同包裹了一层恶臭的泥壳。

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巨石，缓慢而沉重地上浮。

首先回归的是听觉。

洞外甲虫群焦躁的“沙沙”声，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他甚至能分辨出不同甲虫移动时，细小节肢踩踏落叶发出的细微差异！远处那头骨甲巨熊充满威胁的低吼，沉闷如雷，仿佛近在咫尺！风吹过巨大树冠，叶片摩擦的“哗哗”声，如同海潮般层次分明！更远处，之前那如同重鼓擂动的“咚…咚…”声，节奏更加清晰，带着一种沉重而悠远的韵律——那绝对是某种庞然巨物的脚步！他甚至能“听”到，在层层落叶之下，一只不知名的小虫正在啃食腐木的细微“咔嚓”声！

这…这是？

柳致心中剧震！他的听力，变得不可思议的敏锐！远超他作为兵王时的巅峰状态！

他尝试着睁开沉重的眼皮。

嗡！

视野瞬间清晰！清晰到让他感到一阵短暂的眩晕！

洞穴内依旧昏暗，只有惨绿的天光艰难地从板根缝隙中透入。但此刻，在他眼中，这昏暗如同白昼！他能看清空气中飘浮的每一粒微尘的轨迹！看清落叶上复杂的、如同地图般的脉络！看清自己手臂上覆盖的黑色污垢中，夹杂的细微苔藓碎屑！甚至能看清洞穴深处岩壁上，那些历经岁月形成的、极其细微的纹理和水痕！

黑暗不再是阻碍！他的视觉，发生了质的飞跃！

他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

呼！

一股复杂到极致的气味信息流瞬间涌入鼻腔！浓烈的自身污垢恶臭、潮湿的腐叶气息、泥土的腥气、洞外甲虫群散发的铁锈腥甜、远处骨甲巨熊浓烈的体臭和血腥味、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硫磺臭氧气息…还有，那三颗果实被摘下后，残留在植物根茎处一丝极其淡薄的、清冽如冰泉的草木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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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种气味都如此清晰、独立，如同被拆解开的密码！他甚至能从中分辨出哪些气味代表危险，哪些代表潜在的食物来源（比如某种隐藏在厚厚腐殖层下的块茎散发出的微弱淀粉甜香）！嗅觉，同样变得超乎想象！

柳致猛地坐起身来！

这个动作牵动了全身的肌肉，但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出现！右腿膝盖的肿胀感消失了大半，虽然还有些许不适，但已能正常活动！肋部的刺痛也变成了隐隐的酸胀！尤其是左臂，那条狰狞的疤痕虽然还在，但活动起来异常灵活，仿佛从未受过重创！

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覆盖着厚厚的污垢，但污垢之下，皮肤似乎变得更加坚韧、光滑。他尝试握拳，指关节发出清脆有力的“噼啪”声！一股沛然的力量感从骨骼深处、从每一寸肌肉纤维中奔涌而出！这力量感如此充盈，远超他巅峰状态时的水平！

他下意识地屈膝，尝试性地原地轻轻一跃。

呼！

身体如同失去了重量般，轻飘飘地向上拔起！头顶几乎撞到了交错的板根！这跳起的高度，比他全盛时期拼尽全力还要高出近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