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趁乱出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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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通道，在毁灭的代价下洞开！

“走！”柳致从牙缝里挤出如同泣血般的嘶吼，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残存的意志如同钢铁！他用完好的右臂猛地一撑地面，借助阿蛮的拖拽，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蓬从崩裂左臂创口喷溅而出的血雾和焦黑碎骨，朝着那敞开的缝隙亡命扑出！

阿蛮紧随其后，用尽最后力气冲出牢门！

地牢甬道内一片狼藉！火把大多已经熄灭或掉落在地，只剩下几处微弱的火苗在灰尘中摇曳。碎石遍地，烟尘弥漫。守卫早已跑光，只剩下几具在混乱中被落石砸中或自相践踏而死的尸体。

头顶的轰鸣和喊杀声更加清晰！仿佛整个堡垒都在燃烧、在崩塌！

“这边！”阿蛮凭着山民的本能和对气流的微弱感知，强忍着后背的剧痛和眩晕，指向一处相对安静、有微弱冷风吹来的岔道。那是她之前被拖进来时隐约记下的、可能通往堡外废弃通道的方向。

柳致完好的右手死死捂住左臂那如同喷泉般涌出鲜血和逸散着暗金能量碎屑的恐怖创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左臂彻底废了！从肩膀以下，只剩下焦黑崩裂的骨茬和不断逸散着毁灭能量的碎片，如同一个不断喷发的小型火山口！钥匙碎片的力量虽然轰开了牢门，但也彻底摧毁了他这条手臂最后的生机，反噬带来的伤害深入骨髓！

两人相互搀扶着，如同两个从地狱血池里爬出的残破幽灵，在烟尘弥漫、剧烈震颤的地牢甬道中踉跄前行。柳致的鲜血和左臂逸散的能量碎屑，在身后留下一条断断续续、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暗红色痕迹。

刚转过一个岔道口，前方甬道尽头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惊慌的叫喊！

“快！这边！堡墙塌了！蛮兵从缺口杀进来了！”

“挡不住！快从密道撤！”

是几个溃逃的守卫！他们惊慌失措地朝着柳致和阿蛮的方向奔来！

避无可避！狭路相逢！

“什么人？！”溃兵中有人发现了烟尘中蹒跚而来的两个血人，惊疑不定地举起了手中的刀。

柳致眼中寒光爆闪！完好的右手闪电般探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军刺早已被收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柳致胸前那片黯淡的竹简虚影再次微弱地波动了一下！一股无形的、充满排斥和震慑的威压瞬间扩散开来！

“鬼…鬼啊！”那几个溃兵首当其冲，只觉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们！仿佛看到了什么洪荒凶兽！尤其是柳致那不断逸散暗金能量、如同妖魔肢体的残臂，更是让他们魂飞魄散！恐惧瞬间压倒了溃逃的意志，他们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竟然丢下武器，如同没头苍蝇般转身就逃，撞进了旁边的另一条岔道！

竹简最后的余威，驱散了眼前的障碍！

柳致和阿蛮不敢停留，继续朝着冷风吹来的方向亡命奔逃。终于，在甬道尽头，一处被坍塌的碎石半掩的、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出现在眼前！栅栏外，是呼啸的狂风和瓢泼大雨！新鲜的、带着草木和自由气息的空气汹涌灌入！

出口！

希望如同强心剂注入身体！两人用尽最后力气，连滚带爬地钻过栅栏的缝隙！

冰冷的雨水如同亿万钢针，瞬间劈头盖脸地砸下！狂风呼啸，几乎要将人吹倒！

眼前，不再是封闭压抑的地牢，而是一片被战火和暴雨蹂躏的炼狱景象！

黑石堡巨大的轮廓在暴雨和硝烟中若隐若现！高大的堡墙上烈焰熊熊，浓烟滚滚！巨石砸出的巨大缺口处，无数蚂蚁般的身影正在惨烈地厮杀！箭矢如同飞蝗般在夜空中穿梭！燃烧的攻城梯靠在墙头，喊杀声、惨叫声、兵刃撞击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混合着震天的战鼓和号角，汇聚成一股毁灭的交响！

柳致和阿蛮冲出的地方，正是堡垒后方一处靠近山崖的、相对僻静的废弃排污口。这里暂时还没有被战火波及，但喊杀声就在不远处！

“走！”柳致死死咬着牙，用仅存的右臂拖住意识再次开始模糊的阿蛮，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远离主战场、更加黑暗崎岖的山崖下方阴影地带，踉跄着冲了过去！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身上的血污和泥泞，也带来刺骨的寒意和短暂的清醒。柳致左臂那恐怖的创口在雨水冲刷下，剧痛稍减，但鲜血依旧在疯狂涌出，混合着逸散的暗金能量碎屑，在泥泞的地面拖出诡异的痕迹。钥匙碎片似乎因为刚才的爆发和雨水的刺激而暂时沉寂，但那深入骨髓的阴寒和灼烧感依旧如同跗骨之蛆。

两人如同丧家之犬，在暴雨和战火的边缘亡命奔逃。身后的黑石堡在烈焰中燃烧、崩塌，如同地狱的投影。

不知奔逃了多久，直到身后的喊杀声渐渐被风雨声掩盖，直到双腿如同灌铅般沉重，直到意识在剧痛、失血和寒冷中不断沉沦。

前方，一片被狂风暴雨肆虐的、茂密低矮的荆棘灌木丛出现在山崖下方。

“进去…”柳致的声音已经微弱得如同游丝，他推了阿蛮一把，自己则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身体向前扑倒，重重地摔进那片湿漉漉、长满尖刺的灌木丛中，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阿蛮也被带倒，摔在他身边。冰冷的雨水和荆棘的刺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她挣扎着，用尽最后力气，将柳致沉重的身体往灌木丛更深处拖拽，用带刺的枝叶尽可能地掩盖两人的身形。

做完这一切，她再也无力动弹，瘫软在冰冷的泥水里，背上的箭创传来阵阵麻木的剧痛，意识如同沉入冰海。她侧过头，看着旁边昏迷不醒、左臂如同焦炭怪物的柳致，看着他胸膛那极其微弱、却依旧顽强起伏的弧度。

风雨如晦，战火在远处燃烧。两个从地狱挣脱的亡魂，蜷缩在冰冷的荆棘丛中，如同被世界遗弃的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