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崽崽认爹计划：画像贴满墙（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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箐竹山庄的主屋里，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严冬的凛冽。六个崽崽围坐在铺着厚厚绒毯的地上，中间摊开着一张崭新的、墨迹未干的画卷。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屏息的专注，只有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娘！娘！你看！你看这个！”六岁的萧云芷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惊疑与一种模糊的希冀。画上是一个身着玄甲、手持龙纹长枪的将军侧影，立于尸山血海般的战场上，眉目冷峻，气势如渊。画工算不得上乘，却将那睥睨天下的威势勾勒得入木三分。
“翊王殿下…边关大捷的战神…”萧云芷的小手指着画下方模糊的字迹。
“嘶——”凑过来的萧云霆猛地吸了一口气，指着画中人的眉眼鼻梁，声音都拔高了：“这…这眉毛！这鼻子！娘，你看像不像…像不像爹？！”他猛地抬头看向苏箐竹，又急急地低头对比，仿佛生怕自己看错了。
一直沉稳端坐的萧云策也坐不住了，他凑近仔细端详着画中人的轮廓，尤其是那双深邃眼眸的弧度，指尖无意识地在虚空中描摹，沉声道：“确实…神似。特别是这侧脸和眼神。”他脑中飞快闪过记忆中那个模糊却温暖的身影，一种强烈的直觉撞击着心脏。
“爹？是爹吗？”才两岁多的萧云韶被哥哥姐姐们的激动感染，跌跌撞撞地扑到画上，伸出小胖手就去摸画中人的脸，奶声奶气地喊：“爹爹！爹爹回来啦？”她仰起小脸，满是纯然的喜悦，看向苏箐竹。
苏箐竹的心，在那一瞬间被无形的手攥紧了。她看着画上那熟悉又陌生的侧影，那刻入骨血的面容轮廓。是他，萧翊。虽然画得粗糙，但那独一无二的气势，骗不了人。边关战神，翊王…原来他以这样的身份，再次名动天下。孩子们敏感而直接的联想，像一根尖锐的刺，扎破了她刻意维持的平静表象。她面上不动声色，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不确定：“这…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你们爹他…当年是普通兵卒，怎会是王爷？”她轻轻将画从萧云韶手下挪开，怕她弄坏。
“不！娘！真的很像！”萧云霆急得直跳脚，指着自己，“你看我的眉毛，是不是也有点像画里这样？爹抱过我，我记得的！”
“我也记得爹身上有股清冽的味道，像松针上的雪！”老四萧云芷小声却坚定地补充。
老三萧云舟眼珠骨碌碌一转，八岁的小财迷此刻脑子里算盘打得飞快：“娘！管他是不是呢！万一是呢？王爷爹啊！那咱们家岂不是发了？不行不行，得确认！”他猛地站起来，小短腿一蹬，“我去镇上！把所有能买到的翊王画像都买回来！多看看，总能看出来！”
“我也去！”萧云霆立刻响应，摩拳擦掌，“谁敢不卖，我…我跟他讲道理！”他挥了挥结实的小拳头。
“胡闹！”苏箐竹轻斥一声，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外面天寒地冻，都老实待着。一张画而已，别瞎想。”她试图将话题压下去。
然而，孩子们眼中那被点燃的名为“希望”的火苗，岂是轻易能熄灭的？
萧云策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娘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得甚至有些刻意回避。这反而印证了他心中的某种猜测。他没有反驳母亲，只是沉稳地开口：“娘说的是，外面冷。不过，老三的主意…也未尝不可。不是去买，我们…自己想办法多看看。”
“自己想办法？”萧云芷疑惑。
萧云策嘴角勾起一抹与他年龄不符的、运筹帷幄的微笑，看向角落里一直没吭声、正用一根小树枝逗弄着新抓来的彩色毒甲虫的老五萧云墨：“小五。”
四岁的萧云墨抬起头，大眼睛眨了眨，露出一个天真又狡黠的笑容：“大哥，要‘画’很多很多吗？我有‘浆糊’哦，黏黏的，保证撕不掉！”他晃了晃手里一个装着绿色粘稠液体的小罐子——这是他最近迷上熬制各种“有趣”粘合剂的成果之一，效果惊人。
“对，画很多很多。”萧云策点头，目光扫过弟弟妹妹，“我们要把‘爹’的样子，贴满家里，贴满我们能看到的每一个角落。这样，无论爹是不是翊王，只要他回来，或者我们看到他，就一定能一眼认出来！”少年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这个提议瞬间点燃了所有孩子的热情！
“好主意！”萧云霆第一个蹦起来，“我去搬梯子！最高的地方交给我！”
“我去拿纸！娘的空间仓库里肯定有！”萧云舟反应最快，立刻冲向苏箐竹。
“我…我帮忙涂浆糊！”萧云芷也站起来，小脸激动得泛红。
“韶韶贴！贴低低的！”萧云韶拍着小手，兴奋地在毯子上转圈。
“浆糊管够！”萧云墨得意地举起他的小罐子。
苏箐竹看着瞬间沸腾起来的小家伙们，张了张嘴，那句“不许胡闹”终究没能说出口。罢了…由着他们吧。这乱世，这点孩子气的期盼，或许是他们艰难生活中难得的光。她默默地从空间仓库里取出大量坚韧的宣纸和普通浆糊（无视了萧云墨期待的眼神），又拿出几支炭笔。
“要画得像一点。”她轻声说，算是默许。
接下来的半天，箐竹山庄的主屋变成了一个巨大而狂热的“认爹”作战室。
萧云策作为总指挥，坐在桌边，以那张拓印画为蓝本，用炭笔在一张张宣纸上飞快地勾勒。他笔下的翊王画像，线条清晰流畅，那份冷峻威严的气势却捕捉得越发精准。萧云舟和萧云芷围在他身边，一个负责传递画好的纸张，一个小心翼翼地用剪子修剪边缘。
萧云霆扛来了梯子，像个不知疲倦的小猴子，爬上爬下。萧云墨则拿着一个刷子，蘸着他特制的“超强粘合浆糊”（被苏箐竹严厉要求必须掺入大量普通浆糊稀释），在墙壁、门板、廊柱上用力涂抹。萧云韶迈着小短腿，负责递送涂好浆糊的画像给二哥，或者自己努力踮起脚尖，把画像贴在矮矮的墙裙、桌腿上，每贴好一张，就拍着小手咯咯笑：“爹爹！这里！韶韶贴的！”
连糖糖都加入了这场“盛会”。小凤凰叼着比它身体还小的、萧云韶贴歪的画像，扑棱着日渐丰满的七彩羽翼，飞到高处，用爪子摁在萧云霆刚刚刷好浆糊的地方，歪着小脑袋，发出“啾啾”的邀功声。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屋内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空气中弥漫着墨香、浆糊的味道，还有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兴奋叫嚷。
苏箐竹站在屋子的中央，目光缓缓扫过。
视线所及之处，几乎每一寸可利用的平面上，都贴满了翊王的画像！墙壁上、门板上、高大的柜子侧面、甚至天花板的横梁上，都未能幸免。有的画得惟妙惟肖，有的略显抽象，有的只有上半身，有的甚至只画了一个标志性的持枪动作。它们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画像上的“翊王”或威严，或冷峻，无数双眼睛仿佛穿透纸背，静静地注视着这个温暖而喧闹的家。
六个孩子脸上、手上都沾着墨迹和浆糊，小脸红扑扑的。他们围在苏箐竹身边，仰着小脸，带着一种完成伟大工程的骄傲和期待。
“娘！你看！”萧云霆指着满屋子的画像，声音洪亮，“这样爹回来，一进门就能看到我们！我们也能一眼就认出他！”
“嗯，”苏箐竹喉咙有些发紧，她蹲下身，将扑过来的萧云韶抱进怀里，目光一一掠过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睛，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贴得真好。爹…如果真的是他，一定能看到。”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蹲在苏箐竹肩头的糖糖，突然毫无征兆地抬起头，颈间初生的七彩绒羽微微炸开，一双赤金色的眼瞳锐利地转向窗外东侧巷口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却充满警告意味的咕噜声。
苏箐竹抚摸着糖糖炸开羽毛的手微微一顿，眼神瞬间幽深。她抱着萧云韶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温暖喧闹的屋内，画像上的“翊王”们目光如炬。屋外，凛冬的寒风掠过东侧那条幽深的巷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刚刚隐没于阴影之中。
呵，暗枭的耗子。
她心中冷笑。萧景恒，看来这届反派，总算有点能入眼的爪牙了。可惜，爪子伸得太快了些。
孩子们还在兴奋地讨论着爹爹回来后的场景，满屋的画像像无数双期盼的眼睛。苏箐竹脸上维持着温柔的浅笑，心底的弦却已绷紧至极限。
战神翊王？像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