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老大舌战使臣：骂哭三国王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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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使臣，”萧云策语气平淡，仿佛在讨论天气，“贵国乐师技不如人，圣琴不堪我天朝正音之威，自毁当场，此乃器物有灵，自惭形秽。尔等不思己过，反污我朝公主以妖术？此其一，颠倒黑白，其心可诛。”
他踱前一步，目光扫过西狄使臣团，又掠过旁边看热闹的南诏、北戎使臣：“乐者，心声也。贵国圣琴，音色暴戾乖张，甫一奏响便隐含杀伐掠夺之意。尔等此番携琴入京，名为献艺，实为示威挑衅！此其二，包藏祸心，其行当诛！”
“你…你血口喷人！”西狄使臣气得胡子直抖。
“血口喷人？”萧云策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去岁秋，西狄犯我北境云州，屠戮边民三百余口，劫掠粮草牲畜无数。此事，贵国大汗的国书上可只字未提。如今，尔等又携此凶戾之器，以乐音惑乱人心，其行径，与持刀入我朝堂何异？此其三，虚伪狡诈，其罪当诛！”
他每说一句“当诛”，声音便冷冽一分。最后三个字吐出，带着金铁交鸣般的杀伐之气，竟让那西狄使臣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色惨白。
“好一个‘当诛’！”南诏使臣团中，一个摇着孔雀羽扇的青年文士嗤笑一声，看似打圆场，实则煽风点火，“萧相好大的官威。西狄或有不是，但我南诏、北戎两国使臣可一直安分守己。萧相莫非要将我等也一并‘诛’了不成？”
北戎那个满脸横肉的使臣也瓮声瓮气地哼道：“就是！中原人，就会耍嘴皮子！”
萧云策目光转向那南诏文士，语气依旧平静无波：“安分守己？使臣腰间所佩之‘孔雀胆’香囊，气味幽微，若非本官略通医理，险些被瞒过。此毒沾之即溃烂，见血封喉。使臣带着此物觐见我朝陛下，是何居心？莫非南诏王庭，已穷到需要使臣亲自下场做刺客了？”
他又看向北戎使臣：“至于北戎勇士，本官佩服贵族的勇武。只是，上月贵部三王子率精锐骑兵伪装马匪，意图劫掠我镇北军粮道，被我二弟萧云霆一枪挑落马下，生擒活捉。此事，贵国大单于似乎也忘了在国书中交代？如今勇士在此质问本官，不知是贵单于的意思，还是三王子心有不甘？”
“你…你胡说！”南诏文士脸色大变，下意识地捂住腰间香囊。
北戎使臣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熊，猛地站起来，指着萧云策：“放屁！我家三王子是去…是去打猎！”
“打猎？”萧云策微微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打猎打到身披重甲、手持弯刀、潜入我军粮道附近？贵国的猎物，莫非是我镇北军的粮草车？还是说，贵国三王子眼神不好，把军旗当成了鹿角？”
“噗嗤！”老三萧云舟实在没忍住，手里的纯金小算盘珠子被他拨得噼啪响，“大哥，北戎的鹿，长得挺别致啊？改天让我家商队也去猎几头？”
“萧云策！”北戎使臣气得浑身发抖，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萧云策你了半天，巨大的屈辱感和被戳破阴谋的恐慌交织，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眼圈竟然迅速泛红，嘴唇哆嗦着，最后“哇”地一声，像个被欺负狠了的孩子，捂着脸蹲了下去，肩膀一耸一耸——竟是被活生生气哭了！
南诏那文士也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萧云策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再看看蹲地上哭的北戎同僚，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任何狡辩在对方掌握的铁一般的事实和那犀利如刀的语言面前，都苍白无力得可笑。巨大的挫败感和恐惧袭来，他鼻子一酸，孔雀羽扇“啪嗒”掉在地上，眼泪也不争气地涌了出来，只能狼狈地扭过头去用袖子猛擦。
西狄使臣看着瞬间哭倒的两个“盟友”，再对上萧云策那平静得近乎冷酷的目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升起，直冲天灵盖。他指着萧云策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嘴唇翕动，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被手忙脚乱的随从接住。
小院里一片死寂。只剩下两个使臣压抑的抽泣声和一个昏迷不醒的。
萧云策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几只苍蝇。他看向唯一一个没出声、缩在角落里的东瀛使臣。
那矮小的东瀛使臣对上他的目光，浑身一激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原话尖声道：“萧相明鉴！下国小邦，绝无二心！绝无二心啊！安宁公主神技无双！天朝上国威仪赫赫！下国心悦诚服！心悦诚服！”
苏箐竹看着一片狼藉的使臣团，慢条斯理地又吃了一瓣橘子，对旁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萧云墨道：“老五，回头给这几位使臣大人送点‘清心败火丸’，哭多了伤身，大老远来的，别真哭死在我们这儿，显得我们不够好客。”
“得令，娘亲！”萧云墨笑得像只偷到鸡的小狐狸，“保证药到‘火’除，让他们心平气和地…滚蛋。”
萧云韶抱着她的惊鸿琵琶走回来，脸上带着酣畅淋漓后的淡淡红晕，对着大哥俏皮地眨了眨眼：“大哥，你这嘴，比我弦上的刀子还利。”
萧云策看着妹妹，眼底才终于漾开一丝真实的暖意，抬手轻轻拂去她鬓角并不存在的灰尘，声音温和下来：“是他们太弱。不及六妹神技之万一。”
小七萧云曦这时才从苏箐竹怀里抬起头，软软糯糯地说：“大哥哥，厉害。坏蛋，哭哭。”她清澈的大眼睛看向那几个使臣的方向，无形的精神力场如同水波般轻轻一荡。
刚被掐人中弄醒的西狄使臣，正对上小姑娘那双仿佛能看透灵魂的眼睛，没来由地心口一窒，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和自惭形秽感瞬间淹没了他，刚止住的眼泪又汹涌而出，哭得比刚才还凄惨。
萧云策抱起粉团子似的小妹，捏了捏她的鼻子：“小七也厉害。”他抱着萧云曦，目光扫过院中噤若寒蝉的各国随从，声音恢复了宰辅的沉肃：“来人。送几位使臣大人回驿馆‘好好休息’。告诉他们，若再不安分，下次让他们哭的，就不是本官这张嘴了。”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了老二萧云霆擦拭得锃亮、斜倚在石桌边的龙纹点钢枪。那冰冷的寒芒，让所有接触到这目光的人，都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