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星图烙魂,东宫疑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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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世堂内室,死寂被一种极其微弱的、如同初春冰层下暗流涌动的生机打破。

榻上,林枫残破身躯内,那点源自九宫烙印核心的青铜色星火,虽微弱如豆,却顽强地燃烧着。它如同最温柔的工匠,引导着百草匮空间内那缕残留的暗紫星辰毒力,小心翼翼地浇灌在焦枯藤蔓根须处那点新生的翠绿光点上。

每一次引导,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剧痛。暗紫毒力如同烧红的钢针,在早已千疮百孔的经脉中穿行。林枫的意识在剧痛与昏迷的边缘反复拉锯,每一次清醒都如同从无底深渊中挣扎着爬出,只为维持那一点星火不灭。

但回报是显着的!

那点新生的翠绿光点,在暗紫毒力持续的“滋养”下,如同汲取了破晓前的第一缕阳光,正极其缓慢地壮大!一点微弱的、却真实无比的嫩绿茎秆,从焦枯的根须处顽强地探出,虽然纤细如发丝,却带着一种新生的韧性。茎秆顶端,蜷缩着两片比米粒还小的、晶莹剔透的翡翠嫩叶。

随着这株新生藤苗的成长,一股微弱却持续不断的、混合着草木清新与星辰气息的暖流,开始源源不断地反哺回林枫濒临枯竭的心脉本源。这股暖流如同涓涓细流,浸润着他如同龟裂河床般的经脉,修补着最细微的裂痕,滋养着衰竭的五脏。

胸口的剧痛并未消失,那道贯穿百草匮的巨大裂痕依旧狰狞,鲜血的渗出也未曾完全停止。但林枫清晰地感觉到,身体最深处那盏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正被这新生的暖流一点点,重新点燃!一种源自灵魂的、沉重的疲惫感开始涌现,不再是濒死的绝望,而是久旱逢甘霖后的,沉沉睡意。

他太累了。身体与灵魂都承受了超越极限的折磨。

在芸娘惊喜交加、带着哭腔的低唤中,在程处默如释重负的粗重喘息里,林枫的意识终于放弃了抵抗那股沉重的疲惫,缓缓沉入了深度的修复性睡眠。他的呼吸,虽然依旧微弱,却变得平稳而悠长。

意识并未沉入黑暗,而是被那点燃烧的青铜星火,牵引着,进入了一片浩瀚无垠的星海!

这里并非百草枯空间,而是他灵魂深处,那枚九宫烙印的核心本源所在!

烙印悬浮在意识星海的中心,本体依旧布满裂痕,光芒黯淡。但此刻,烙印之上,正投射出一幅巨大无比、清晰玄奥的完整星图!正是“神农百草星宫图”的投影!无数星辰流转生灭,构成难以言喻的轨迹,散发着古老、浩瀚、充满生机的造化气息。

星图的核心,那枚古朴的药匮虚影清晰无比——正是百草匮的模样!而药匮之上,一株通体流转着青铜与翠绿交织神光的藤蔓虚影,正缓缓舒展着叶片,叶片上的天然符文清晰可见。藤蔓的根须,则深深地扎入星图的深处,仿佛在汲取着星辰本源的力量。

林枫的意识,如同一个渺小的尘埃,漂浮在这宏伟的星图投影之中。他“看”着那颗代表“药毒同源”的星位,其光芒虽弱,却与那株新生藤苗的气息紧密相连。他也“看”到了那颗代表“百草匮”的星位,其光芒正艰难地修复着烙印的裂痕,并与星图核心的药匮虚影遥相呼应。

更让他震撼的是,在那株藤蔓虚影的旁边,一颗崭新的、极其黯淡的星位虚影,正在星图的边缘若隐若现!这颗星位的气息,与他昨夜强行吞噬蚀星本源、逆转生死时,烙印核心爆发出的那股统御意志隐隐相合!

“九宫…引星…”

“蕴灵…御毒…”

“圣匮…归位…”

破碎的意念流,如同星辰的低语,随着星图的流转,涌入林枫的意识。他并非完全理解,却本能地感受到,这完整的星图投影,正在将“药毒同源”、“百草匮”以及那颗新生的“御毒”星位的奥秘,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本源之中!这是一种传承,一种启迪,更是一种枷锁与责任!

烙印的过程伴随着灵魂层面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星辰的轨迹被强行刻入意识深处。但林枫没有抗拒,他敞开意识,如同干涸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这源自上古药圣的星宫奥秘。他知道,这是自己活下去、乃至对抗肆公子的唯一倚仗!

随着烙印的深入,他灵魂深处那点青铜星火,仿佛也得到了星图本源的滋养,光芒变得更加稳定、凝实。星火照耀下,烙印本体上最细微的几道裂痕,似乎开始了极其缓慢的自我弥合!

长安城,东宫。

夜色已深,宫阙重重,灯火阑珊。相比于外界的紧张肃杀,东宫深处却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寂静。太子李承乾的寝殿外,侍立的宫人屏息垂首,大气不敢出。殿内,隐隐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

殿门轻启,一位身着太医署深青色官袍、面容清癯的老者躬身退出,正是太医令王鹤年。他眉头紧锁,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王太医,殿下他…” 东宫总管太监高福立刻迎上,声音压得极低,充满急切。

王鹤年摇摇头,示意高福借一步说话。两人走到远离寝殿的回廊阴影处。

“高公公,殿下这心悸气短、夜不能寐之症,来得蹊跷啊。” 王鹤年声音低沉,“脉象浮滑而躁,似惊似悸,神思不属,却又非寻常风寒惊悸。更奇怪的是,殿下体内…隐隐有一股难以捉摸的阴寒之气盘踞心脉,药石之力竟难以驱散,反而有郁结加深之势。”

“阴寒之气?这…这可如何是好?” 高福脸色煞白,“陛下前日还问起殿下病情…”

“老夫已用安神定魄之方,然恐非长久之计。” 王鹤年忧心忡忡,“此症倒与古籍中所载,受惊过度、邪祟侵扰,导致‘离魂症’之兆,有几分相似。然殿下深居东宫,何来惊扰邪祟?实在蹊跷!或许需请孙老神仙…” 他话未说完,便被高福急切地打断。

“孙老神仙?不可!” 高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掩饰道,“王太医您是太医院魁首,您都束手,孙老神仙年事已高,又深居简出。况且,殿下身份尊贵,此等疑似‘离魂’之说,若传扬出去,恐于殿下清誉有损啊!还请您再想想办法!”

王鹤年深深看了高福一眼,最终叹了口气:“也罢,老夫再斟酌一方,以温养心脉为主。但高公公,殿下身边侍奉之人,需得格外留心,饮食起居,万不可再有差池!”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高福连连点头,额角却渗出细密的冷汗。

就在王鹤年忧心忡忡离开东宫不久。

东宫后苑一处偏僻的、靠近角门的假山阴影里。

一个穿着不起眼内侍服饰、帽檐压得极低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他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无人后,迅速从袖中掏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小包,飞快地埋进假山脚下松软的泥土中,又用枯叶仔细掩盖好。做完这一切,他如同受惊的兔子,迅速消失在通往宫人杂役居住区的幽暗小径中。

片刻之后。

两道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狸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假山旁。正是孙思邈和李时珍!

孙思邈的目光如同鹰隼,瞬间锁定了那片新翻动过的泥土。他示意李时珍警戒,自己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枯叶和泥土,取出了那个油纸包。

油纸包打开,里面并非什么毒药利器,而是一小撮已经燃尽、呈灰白色的药渣!药渣中混杂着几片未完全烧毁的、暗紫色的干枯花瓣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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