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新线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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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那挂在巷口的红灯笼还在晃,风声轻轻,像低语。

“你们几个,快回家去。”他朝剩下的几个孩子低声吩咐,“从现在开始,不许再唱那首童谣,也不要再靠近这条巷子。”

“可是小宝哥——”

“我会送他去看大夫,”沈一衡一把扯下外衣将孩子包住,“你们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孩子们吓得转身奔逃,穿过巷口时红灯笼“啪”地爆出一声轻响,其中一盏忽然烧起来,火焰带着红纸的焦味,直窜上枝头。

沈一衡抱着男孩站起,警惕地望向巷子深处,他来时的方向,他愈发确定「稻草人」绝对与翠,与姥姥脱不了干系。

这些孩子是因为给自己提供了关键的线索吗?

沈一衡双眼微微眯起,心中愈发笃定那莫名的猜测,不过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你不是这场戏的主角。”沈一衡捧着小宝哥的涨得紫黑的脸,低声说道,像是对孩子,也像是在对什么潜藏在他体内无形的东西说,“那就不要妄图抢戏。”

“乖乖等着我破解谜团。”

他从怀中掏出打火机,手指一弹,火焰“哧”地亮起。

那火苗在男孩脸上划过一道亮影,青筋忽然剧烈跳动,男孩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仿佛有什么被强行逼了出来!

噔~噔~噔。

此刻,巷口路过的老妇拄着拐杖,看到了这一幕,似乎有些害怕。

“咳咳咳,老婆子,别怕我这是刚来着就看到这小娃娃口吐白沫,附近有没有医生......”

老妇人看着行为古怪的沈一衡,又看了看他怀抱中的小男孩,满脸的畏惧,嘴里咕哝着“中元节还没到,这些孩子怎就先招了阴气”——

“阴气……”他喃喃复述,目光锁定了老妇手里的那包纸扎人偶,样式粗糙,但神似他从墙上报纸上看到的“送厄草偶”。

“老婆子,这孩子中所谓的阴气的情况很多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怎么听说这段时间,这里地气重,容易染上怪病。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他上前一步,连珠炮似的发问,一点也没有被人把那老妇问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回了一句。

“小宝哥怎么在你手上?你又是谁?”

沈一衡没急着回答。他将孩子轻轻放在地上,用衣服垫在他脑后,确认了男孩暂时脱离抽搐后,才缓缓站起身。

他朝老妇人露出一个歉意而平稳的微笑,眼神却像钉子一样稳稳钉在她手中的草偶上:“我姓沈,是……大京市来的记者,会几手救人应急措施。听说这里几年前发生过几场大火,然后就坏事不断,我这是特地来拜访一下的。”

“本来是想来辟谣的,谁知道刚来就遇到些许怪事。老婆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线索啊。”

那老妇将信将疑地眯了眯眼,视线从他脸上划过,落到他胸前那块被水汽浸透的衣襟,又望望那孩子,嘴角不再抽搐,显然是平静了许多,像是还在权衡真假。

“哼,神神叨叨的事儿,年年都有,也就今年闹得怪,唱个童谣都能把人唱疯了。”

“你说的……地气重,如果就是老有人发癫、见鬼、说胡话?那就是了。”老婆子扫了他手心一眼,脸色吓得煞白,忽然将手中的纸偶往怀里一揣,低声嘟囔:“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老百姓的事,哪敢胡说八道。你要问,就去找找你们‘里弄会’的头头,我一个老婆子哪里知道这么多,他们比我清楚的多。”

“要是问怪病就去问问正经医生,说不定他能跟你说。”

沈一衡忍不住内心翻了个白眼,这老婆子说话颠三倒四,问她怪病,她却说阴气,问她大火她却讲歌谣,她要是不知道些内幕谁信啊。

“童谣?”沈一衡步步紧逼,眼神像刀,“是不是就是那首‘种草人,送厄神’?”

老妇人身子一颤,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也会?那是老年间传下来的,说是能压阴秽、送鬼厄。可惜现在的娃唱了也没用,反倒是越唱越邪门……你们这些人啊,别打听了。天黑了,就快走吧。”

她转身就要走,却被沈一衡一把抓住了手腕,语速顿快:“那你知道‘姥姥’是谁吗?一个穿旗袍的老女人,住在巷子深处不让人靠近,是她教孩子们唱的童谣。”

老妇听到“姥姥”两个字,脸色瞬间变了。

她怔怔地看了他几秒钟,然后伸手在胸口画了个“太极”符,又比了个十字架,嘴里喃喃道:“耶稣,满天佛祖,我的太清道德天尊保佑,莫怪莫怪。你别提她……自从那...老婆子搬来住以后,除了她的远方亲戚,谁人敢接近。说是那老婆子地全家都死了,还死得不干净。”

“怎么个不干净法?”

老妇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浮现出明显的畏惧:“我也不清楚啊。那家原来是个唱戏的,她的女儿却整天自己对着铜镜唱,似乎还是个角,唱着唱着就烧了房子……”

“这老婆子也就疯了,这里不正常。”老妇人指了指她自己的脑袋,“但是认识她的人都说像是被换了魂。”

“你见过她吗?”

“远远见过,脸白得像糊了纸,背影也不像人样。她手里总拿着个什么香囊,时不时往地上撒草灰。说是要‘引那魂回来’。”

沈一衡闻言,脑中闪现出报纸上的“送厄草偶”、梦中火光里的身影,还有那些孩童重复的童谣——它们正在慢慢拼出一个完整的轮廓。

“那...你知道那老婆子原先住什么地方吗?”

沈一衡追问,语气仍旧温和,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那老婆子啊,”老妇颤颤地吐着,“曾经住在静安别苑。”

“小伙子,你可别去啊,那地太诡异了。”

“有人说在那附近看到有睁眼的草人在闲逛,在‘游厄’,捉到你就把厄运传给你,然后你就等着在家里自焚把。”

“所以一直没有人重盖那大宅子,多好的一片地啊,可惜了。”

沈一衡伸出两根手指刮了刮自己的下巴,这是他思考时候的下意识的习惯,片刻后点了点头。

“谢谢你老婆子,你去通知医生来看看小宝哥吧,他应该就是羊癫疯犯了,跟唱童谣什么没关系。”

“对了,我刚从那个姥姥住的屋子里出来。老婆子你好,老婆子再见。”

“啊??”老婆子昏聩的老眼顿时睁得老大,往沈一衡掌心里一塞了个什么东西,赶忙拎着纸人偶消失在巷子深处,身影在香雾里如影似幻,没留下一点声音。

沈一衡低头,掌心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黄纸符,上头描着朱砂线条的两个字——“释厄”,歪歪扭扭,如婴孩哭字,活着一样。

顿时哭笑不得。

那么下一站,静安别苑。

至于找姥姥?开玩笑,现在明显能看出姥姥跟「稻草人」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那还去制造刻意,在完全弄明白之前冒然行动等于找死,任务可以失败,可自己小命还是得先照顾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