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坑一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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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主听这话，眉头一挑，神色顿时警觉几分，声音也压了点：“你打听那干嘛？”

“哎，您别紧张，”沈一衡立刻做出一副“我这人嘴不严”的表情，半真半假地挤出一丝八卦欲，“我就在八卦杂志那边写点小专栏，前天才有老乡说，他邻居的邻居，听说‘里弄会’那边有个人似乎在找什么铜镜。似乎也是姓方的，我本家，您听过么？”

摊主犹豫了下，视线在他脸上来回扫：“也是姓方的？你是记者？”

“嗨，半个，跑腿的。哪能真有记者这么穷，还上这儿来赊账抽烟。”沈一衡边说边朝黄包车夫走去。

“你找方会长做什么？”

“替方会长撰写一下生平，他不是搜寻铜镜嘛，有我的帮忙肯定能事半功倍，顺便赚点油水。我这可是特地跑来的一趟。”

这话一出口，摊主终于点了点头，“方晋平，方先生曾经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你可别乱说。你这嘴，迟早得祸从口出。要写得好好写。”

沈一衡嘿嘿一笑，“我就一说书的，不说真话，说梦话。”

“行，那简单，就城西摊主抬手一指，语气顿时松快许多，像是聊起一桩人人皆知的老故事：“就城西那边，石库门尽头，‘万年里’你知道伐？老洋行对面那排弄堂，最里面有一户带着木雕飞檐的宅子，那就是方会长的地方。方先生平常不太露面，不过你要是带着铜镜的事，兴许能换他几句话。”

“万年里……”沈一衡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用这个名字将方晋平的形象默默框进脑海。

“诶，你这个烟到底还要不要啊？不要别一直摸，都被我摸皱巴了，到时候卖不上价都赖你。”

“买啊，谁说不买。”

“不过，老板，你瞧瞧那边。”沈一衡压低声音，随口道，“这黄包车夫我认识，让他替我结账，行不？”

摊主抬眼瞄了一下黄包车夫，没吭声，显然有些不相信，半晌才皱眉道：“熟人啊？”

“熟得不能再熟了。”他神色自若地把烟别进胸口兜，一边朝黄包车夫走去，“他请我，是他愿意。”

“小程啊。”沈一衡笑着喊他，拍了拍他车轱辘，“昨儿没跟你好好道歉，今儿可得补一根烟。”

“小程？谁小程？”黄包车夫愣了愣，四处张望这才确定对方说的是自己，视线在沈一衡脸上逡巡，在瞧清楚来人是谁，眼睛一下睁圆了。

“卧槽？怎么是你。”

刚想多说两句，沈一衡却利索地从兜里摸出那包刚拿的“大前门”，抽出一根，别在他耳朵后头，附身贴近，声音压得极低：“都说理了别生气，给你根烟，当赔罪了。”

黄包车夫一时还没回过神，脸上挂着“这人突然变得好讲理”的呆笑，正要点头，背后那小贩声音拉高了：“哎哎哎，这位黄包的，刚才那位说你替他付烟钱，九分银角，拿来！”

笑容顿时卡住了。

“我——我没说！”黄包车夫慌了，一边伸手往口袋里摸银元，一边转头看向沈一衡，“你不是说——”

“别那么小气啊。”沈一衡笑着拱了拱手，“昨晚白拉一回，今儿又送烟，哥几个算是有缘，后头说不定还有活给你跑。”

说着他凑过去，极快地往黄包车夫袖口里塞了一张卷起的纸币，又拍拍他肩膀，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嘴稳点。”他在唇角咬了下烟，没点燃，便已转身走远。

那小贩还在抱怨，黄包车夫一边掏钱一边低声嘟囔：“舅舅要是知道了……哎，真是晦气。”

“卧槽？你个王八蛋，你给我的是冥币。我给你付个锤子。”

“别让我见到你，不然我非弄死你个小瘪犊子。”黄包车夫在身后骂骂咧咧，只能看着沈一衡渐渐消失在闹市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