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霍格沃茨的告别之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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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只夜骐衔着礼物消失在云层中，骨翼划破空气发出类似撕羊皮纸的声响。艾莉丝转向禁林深处。心情变化灯此刻泛着翡翠绿的光晕，照亮她脚下自动分开的荆棘。树梢上传来护树罗锅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她不时停下脚步，往树洞里塞几颗用甲虫眼球和露珠做的糖果。
地面立刻震动起来，几十双灯笼大小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艾莉丝面不改色地从箱底取出个密封的水晶瓶走进蜘蛛群，水晶瓶里面翻滚着铁灰色的浓稠液体。
“这是斯内普教授——呃，在我的建议下改良的配方。”她小心地将瓶子放在最近的蛛网上，“喝下后三个月内不会感到饥饿，后代数量也会控制在自然淘汰率范围内。”
最大的那只八眼巨蛛用螯肢夹起瓶子，突然用沙哑的声音说：“两脚兽幼崽，你为什么不直接要求我们停止繁殖？”
艾莉丝正给一只小蜘蛛包扎被毒触手划伤的腿，闻言抬起头：“那不就违背自然法则了吗？狼人要满月变身，凤凰会涅盘重生，八眼巨蛛本来就应该产很多卵——只是现在禁林生态承受不了啦。”
她说着又从箱子里掏出几个迷你帐篷似的构造，“这是哈利和赫敏还有罗恩设计的‘无限虫屋’，放在巢穴附近会自动生成你们爱吃的昆虫，但不会超过当地食物链的承载量。”
东方已经泛起蟹壳青。艾莉丝匆匆拜访湖里的人鱼族群送上防藻洗发水，甚至给常在垃圾场出没的嗅嗅家族留下了专门定制的“寻宝指南针”——指针永远指向最不值钱但最闪亮的物品。
东方泛起珍珠母贝般的微光时，打人柳的方向突然传来“砰”的巨响。老柳树正在用枝条狂抽地面——它早就发现艾莉丝来了，等了她都好久了。
“好啦好啦！”她小跑过去，从药草包里掏出一大罐闪闪发亮的肥料，“特制龙粪混合物，加了舒缓神经的月露花——够你用到圣诞节不发脾气！”
柳树立刻安静下来，枝条讨好地卷走肥料罐，还“顺手”在她头发上别了片嫩叶。
“暑假快乐，老伙计。”她拍拍树干上那个疤眼似的节瘤。
晨雾中突然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卢平教授拎着破旧的皮箱走出城堡，箱子的一个轮子坏了，发出恼人的噪音。他的目光与艾莉丝相遇时，灰绿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左手下意识抚上脖颈处的伤疤。
艾莉丝的心跳突然加速。她清晰地记得那个满月夜——当地窖的铁链哗啦作响时，她在混乱中感知到的不是野兽的狂怒，而是潮水般的自我厌恶，浓得几乎让人窒息。
“教授！”她脱口而出，声音在寂静的黎明格外清脆。
卢平像被咒语击中般定在原地。当他缓缓转身时，晨光恰好落在他褪色的袍角上，照出无数细小的修补痕迹。
“我猜，”卢平的声音比平时沙哑，“你是来确认危险生物是否已经离校？”
艾莉丝掏出个锡盒，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颗蓝莓软糖，每颗都嵌着一片月光草叶子。“斯普劳特教授帮我做的，”她打开盒盖，糖果立刻散发出柔和的蓝光，“比狼毒药剂甜37倍。”
卢平的手指在箱柄上收紧到发白：“我不需要——”
“当然需要。”艾莉丝干脆把盒子塞进他大衣口袋，“就像曼德拉草需要尖叫，狐媚子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您也需要在满月变身——这都是自然……”
远处传来早餐铃的声响，卢平望向城堡的眼神像个即将溺亡的人看着远去的救生艇。他的行李箱突然发出“咔哒”声，一个陈旧的窥镜滚落出来，在草地上疯狂旋转。
“看来它还记得地窖的事。”卢平苦笑着捡起窥镜，上面的裂痕像极了狼爪的抓痕。
艾莉丝突然上前一步，在卢平惊讶的目光中，想要将波比给的蓝色糖果放到窥镜旁边：“小精灵波比说，您每次月圆后喝的茶都是这个颜色。”
卢平突然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石柱。他永远记得那个地狱般的夜晚：狼毒药剂在血管里沸腾，铁链在獠牙下迸出火星，斯内普的冷笑与少女惊恐的喘息交织成最刺耳的安魂曲。
卢平的手指在箱柄上收紧到发白：“我不需要——”
“就像打人柳需要定期发疯？”艾莉丝把盒子塞进他口袋，“自然规律而已。”她突然指向他行李箱上贴的“危险！保持距离！”纸条，“自我唾弃可比狼毒难喝多了。”
“你根本不明白！”他扯开衬衫领口，狰狞的伤疤在晨曦中泛着紫光，“当月光渗入骨髓时，所有的道德与理智都会被兽性吞噬！在我差点咬断斯内普的喉咙，抓伤了庞弗雷女士……邓布利多早就该开除我！”
艾莉丝突然抓住他的手。少女的掌心温暖柔软，带着草药清香的触感让卢平浑身战栗——上一次被人类主动触碰，还是在詹姆和莉莉的婚礼上。
“我没有任何资格替受到伤害的人作决定，我只有此刻的感受，您压制住了。”她指尖点在他剧烈跳动的脉搏上，“即便在最疯狂的瞬间，您的魔力波动始终在保护区域徘徊。斯内普教授手背的伤口只有三厘米长，这是你努力的结果，不是吗？”
卢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晨风吹乱他早生的灰发，露出额头上一道尚未痊愈的伤口——那是他变身时自己撞墙留下的。
“你知道吗，”他的声音轻得像晨雾，“有时候我真希望分院帽把我分到赫奇帕奇。”
艾莉丝歪着头：“那样您就能在满月夜合法溜去厨房偷吃蓝莓派了？”
卢平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惊起了树梢的知更鸟。当他将手伸过来时，艾莉丝敏锐地注意到他手腕上有一串牙印——显然是自己咬的。
“教授，”她突然正色道，“您知道为什么禁林西边的白狼群满月时嚎叫吗？”她突然问，“不是出于痛苦，是用声波驱散雾霭，让幼崽看清银河。”
“莱姆斯·卢平。”艾莉丝第一次直呼其名，“有些人在暗中保护你。比如……”她晃了晃装着狼毒缓冲剂的瓶子，“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魔药大师。”
晨风吹散了她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榛子色的眼睛。卢平突然意识到，这个三年级女生是少数几个见过他最丑陋面目后，眼神依然清澈如初的人。
“谢谢你，艾莉丝。”他最终接过药包，声音比晨雾还轻，“但有些伤口……”
“是勋章。”艾莉丝突然说，目光落在他袖口露出的疤痕上，“我外公说，每个战士都会在战场上留下印记。只不过有些人的战场在月圆之夜，有些在……”她指了指自己太阳穴，“这里。”
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晨雾中渐渐浮现出个高大的黑影，凌乱的黑发间隐约可见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小天狼星·布莱克倚在打人柳附近的栅栏上，假装对天空中的某片云产生了浓厚兴趣。
晨光渐强，卢平的身影在草坪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当他转身离去时，艾莉丝注意到他的步伐比来时轻快了些，虽然那个坏掉的轮子仍在“咯吱”抗议。
“教授！”她突然喊道，“下个月圆夜记得写信！家养小精灵新研发了蓝莓朗姆酒口味！”
远处的身影似乎踉跄了一下，但举起的手臂分明是在挥手告别。艾莉丝手腕上的夜骐鳞片突然发烫，映出她狡黠的笑容——那盒蓝莓糖里其实掺了微量无梦酣睡剂，足够让一个成年狼人在满月夜安眠到天亮。
“自然规律嘛……”她拍拍打人柳的树干，后者正贪婪地吸收着龙粪肥料，“偶尔也需要一点点人为调节。”
城堡的钟声敲响七下，家养小精灵们开始准备早餐的煎饼。新的一天开始了，带着蓝莓糖的甜香和未说出口的祝福。
当卢平的身影渐行渐远时，晨光终于跃上城堡塔尖。艾莉丝终于去注意手腕上发烫的夜骐鳞片——这是有隐藏观察者的信号。
她假装整理围巾，余光扫到：打人柳后闪过黑袍一角，温室门口有半截没来得及收起的银刀，甚至城堡最高处的窗口——那里常年摆着柠檬雪宝的碟子，此刻正泛着微弱的反光。
她后退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向城堡外墙，“差点忘了，早上好，巴希达！”
覆盖着城堡西墙的蛇形藤蔓蠕动起来，几片心形叶子亲昵地蹭过她的脸颊。艾莉丝取出个密封试管放在藤蔓触手上，里面是她在温室品种：“试试这个杂交品种吧，开花时能驱散方圆五米内的所有你想驱赶的生物。”
太阳已经完全跃出了地平线。心情变化灯在晨曦中呈现出蜂蜜般的金色。
艾莉丝深吸一口混合着青草与魔药气息的空气，突然对着空无一人的草坪大声说：“别躲啦，我看到你们的窥镜反光了！”
片刻寂静后，三个不同方向同时传来尴尬的咳嗽声。艾莉丝大笑着奔向城堡，身后拖着一长串跳跃的光斑，像撒了一路的金色飞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