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账簿陷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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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鸣消失了。

密室重新陷入昏暗,只有墙上萤石发出微弱的光芒。

洛兰站在原地,微微喘息,胸口徽章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热。先祖的幻影、那沉重如山的职责、关于“代价”的冰冷警示……碎片般的冲击在她脑海中激烈碰撞。克劳迪乌斯……血脉的苏醒……数字魔法并非偶然,它是融入血脉的宿命,是这个家族守护帝国财政秩序的铁则!而原主和自己,都只是这条漫长守护链上的一环。

“抹平失衡的节点……否则,崩塌吞噬所有……”先祖冰冷的话语如同烙印刻在她的意识里。西格蒙德·罗斯勒,就是那个必须被抹平的失衡点!而代价……洛兰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尖冰凉。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翻腾的心绪,转身准备离开。视线不经意扫过密室一角厚重的石壁,那里似乎有一道石缝在微弱光线下显得格外深暗。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在牵引——那里似乎……有点不同?

洛兰走近,伸手拂去石壁上积累的厚厚灰尘。指尖触碰到石块的缝隙时,一种极其微妙的、与周遭石壁不同的冰凉触感传来。她沿着那道深暗的缝隙仔细摸索,指腹下的触感异常光滑,显然并非天然岩石的粗糙。她尝试着用力向内按压。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械弹动声。

就在她手指按压的位置,一块大约一尺见方的石板悄无声息地向前弹出半寸,然后向一侧平滑地滑开,露出里面一个隐藏的暗格!

暗格里没有金银财宝,也没有武功秘籍。只有一卷用褪色的深蓝色丝带系着的羊皮纸卷轴,静静地躺在那里。岁月在卷轴上染下了浓重的痕迹,纸色暗黄,边缘磨损得厉害。

洛兰的心跳莫名加快。她小心翼翼地取出卷轴,解开那根仿佛一碰就会断裂的旧丝带。羊皮纸在她手中缓缓展开。

这不是公文,也不是账册。上面的字迹是用一种早已失传的、极其古老优雅的宫廷花体书写,墨色深黑,带着岁月的沉淀感。开篇的第一行字迹,就牢牢攫住了洛兰的目光:

「帝国历742年霜月十七日,于深渊凝视之所,契约订立……」

「乙方:克劳迪乌斯家族第三任家主,奥古斯都·冯·克劳迪乌斯。」

「契约方:……」

「……授予克劳迪乌斯血脉洞察‘真实流向’之权能(契约方称其为‘数字之弦’)……」

「……作为交换,克劳迪乌斯血脉需世代维系帝国财政之锚定,确保帝国核心命脉之稳定……」

「……契约之力随血脉延续……若有背弃或未能履行锚定之责……血脉之力反噬……帝国根基动摇……」

「……深渊凝视之所……即为此密室……」

指尖抚过那古老而沉重的字句,仿佛触碰到了冰冷的时光本身。数字之弦……原来这才是体内那神奇力量的真正名字!它并非神赐的礼物,而是先祖与某个未知存在缔结的冰冷契约!世代维系帝国财政的锚定……作为交换力量的代价!

“深渊凝视之所……就在这里?”洛兰猛地抬头,环顾这间狭小冰冷的密室,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守护帝国财政稳定的铁律,竟然是维系血脉存续的诅咒!若有背弃或未能履行……血脉之力反噬……帝国根基动摇……先祖幻影所说的“必要的代价”,原来竟是如此沉重而残酷!

她仿佛听到了命运的齿轮沉重咬合的声音。这不是简单的继承,这是枷锁,是悬在克劳迪乌斯血脉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洛兰将契约卷轴仔细卷好,重新系上丝带,放回暗格,石砖无声滑回原位掩盖了一切痕迹。她默默退出密室,沿着阶梯回到长廊。身后的石壁合拢,隔绝了那个知晓了恐怖秘密的狭小空间。

回到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那份威胁信依旧静卧在桌角。壁炉的火焰不安地跳跃着,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此刻再看这间象征着帝国财政权力的中枢,洛兰心中只剩下荒谬的冰冷。她拿起那份关于阿德里安·韦斯案的卷宗副本,走到壁炉边。

火焰贪婪地舔舐着纸张的边缘,迅速将其吞没,橘红色的火苗映照着她毫无波澜的面容。卷宗化作飞灰,连同那个被污蔑的税务官的名字一起消失在火焰深处。洛兰转过身,走回书桌。就在她准备拉开椅子坐下时,动作猛然定格。

书桌正中央,原本只摆放着墨水瓶和羽毛笔的光洁桌面上,赫然多了一样东西!

一枚信笺。

纸是昂贵的、厚重的黑色羊皮纸,边缘用金线滚着荆棘藤蔓的繁复花纹,透出一种冰冷而诡异的华丽。信笺上没有署名,没有称谓,只有一行用暗红色墨水书写的字迹,那颜色粘稠得如同半凝固的血液:

「烛光将熄,深渊在望。韦斯的道路,亦是你的归宿。」

每一个字母都像是用尖锐的利器刻上去的,笔画末端带着令人不适的尖钩,透出赤裸裸的恶意和死亡的气息。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壁炉的噼啪声变得异常遥远,只有那暗红的字迹在她眼中无限放大,如同滴血的伤口。他们知道了!不仅知道她在查韦斯的案子,甚至知道她刚刚销毁了卷宗!那个庞大的阴影,冰冷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这间办公室!税务总监西格蒙德·罗斯勒那只缺失小指的手……似乎正从这血腥的字迹后面无声地探出。

洛兰伸出手,不是去碰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信笺,而是稳稳地拿起了桌上的羽毛笔。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笔杆,一丝沉稳的力量重新注入身体。她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方才因契约秘密而掀起的惊涛骇浪已经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淬炼过的、宛如极地玄冰般的冷冽决绝。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没有任何温度可言的弧度。

“呵,”她的声音很轻,在寂静的房间里低低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愉悦的凛冽战意,“看来游戏……才刚要开始?”

桌角,那座古老的座钟,依旧不紧不慢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每一秒,都像是在为一场无法避免的清算默默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