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东厂喋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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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琰的声音冰冷而平稳，一条条列举着刘瑾的滔天罪行。每念出一条，台下的人犯中便有人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当念到“献毒弑君”时，那个曾负责鸩房、双手沾满血腥的档头曹雄，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嚎：“陛下！奴婢冤枉！都是刘瑾那老狗逼我的！毒…毒是他从北狄弄来的！是他！全是他啊！”
这声绝望的哀嚎如同导火索！其他被恐惧彻底压垮的党羽也纷纷哭喊起来：
“陛下开恩啊！奴婢只是听命行事！”
“是刘瑾！一切都是刘瑾指使！奴婢愿戴罪立功！”
“求陛下饶命！饶命啊！”
广场上百姓的议论声瞬间高涨，愤怒的浪潮开始涌动：
“狗阉党！死有余辜！”
“弑君！该千刀万剐！”
“杀了他们！为冤死的人报仇！”
赵琰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下丑态百出的哭嚎，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他放下诏书，目光最终落在那几个强撑着、眼神怨毒的核心档头身上，尤其是那个叫刘鹏的掌刑大太监，据查是刘瑾的远房侄子，手上血债累累。
“刘鹏，”赵琰的声音如同寒冰，“尔等助纣为虐，罪无可赦！可还有话说？”
刘鹏猛地抬起头，肥胖的脸上肌肉扭曲，眼中充满了疯狂的血丝和刻骨的怨毒，他死死盯着御座上的赵琰，嘶声吼道：“赵琰！你这刻薄寡恩的昏君！你卸磨杀驴！刘公公忠心耿耿侍奉三代帝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过是个运气好的傀儡！靠着些装神弄鬼的把戏窃据大位！你不得好死！大胤必亡于你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杂家在地下等着你！哈哈哈哈哈——！”
这恶毒的诅咒，如同夜枭的嘶鸣，响彻整个午门广场！百姓的怒骂声瞬间被这疯狂的言语压了下去，所有人都被这直面帝王的恶毒诅咒惊呆了！
赵琰的瞳孔骤然收缩！不是因为刘鹏的诅咒，而是在刘鹏发出最后那句“傀儡皇帝必亡胤”的瞬间，他意识深处那张【忠诚度实时监测网】上，代表刘鹏的暗红色光点如同回光返照般剧烈燃烧到极致，然后猛地炸开、熄灭！但就在这光点湮灭前的千分之一刹那，系统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一闪即逝的、指向皇宫深处某个方向的异常共鸣波动！【警告：检测到短暂异常精神共鸣！强度：低。指向性：模糊（深宫区域）。关联词触发：“傀儡”。分析：存在未知潜在关联个体（可能性：37%）。信息不足，持续追踪中…】
这突如其来的异常提示让赵琰心头警兆骤升！深宫？傀儡？是谁？！
但此刻，容不得他细想。刘鹏的诅咒已经触犯了帝王的绝对威严！
“冥顽不灵！”赵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他猛地一挥手，如同挥下斩断旧时代的铡刀：“斩！”
“遵旨！”戚光早已按捺不住，一声暴喝如同虎啸！他一步踏出，身形快如鬼魅！腰间的绣春刀化作一道撕裂晨雾的凄厉寒光！
“噌——！”
刀光一闪即逝！
刘鹏那充满了怨毒和疯狂的咆哮声戛然而止！他肥胖的头颅冲天而起！脸上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极致的怨毒！断颈处，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数尺之高！无头的尸身晃了晃，沉重地栽倒在地！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斩！”戚光刀锋斜指，再次怒吼！
早已准备好的刽子手，手起刀落！雪亮的鬼头刀带着沉闷的风声斩下！
“噗！”“噗！”“噗！”…
一颗颗头颅滚落！一道道血泉喷涌！刺目的猩红染红了午门前的金砖地面，迅速汇聚成粘稠的小溪，蜿蜒流淌。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晨风，呛得人几欲作呕。
百姓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杀得好！”
“陛下圣明！”
“阉党伏诛！天佑大胤！”
赵琰端坐于御座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下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意识深处，那鲜红的【国运值：-58】在震天的欢呼声中，数字开始了剧烈的跳动！-57… -56… -55…最终，定格在【-53】！一股微弱却真实不虚的暖流，似乎伴随着这数字的变化，悄然注入他那颗冰封的帝王之心。系统提示随之浮现：【清算权阉，震慑朝野，民心思定。国运+5。】
他看到了人群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农，激动地拉着身边懵懂的孙儿跪下，朝着御座方向连连磕头，浑浊的泪水混着尘土流下。
他听到了几个半大孩子，用稚嫩的声音兴奋地传唱着刚刚即兴编出的童谣：“玉玺亮，奸佞亡！皇帝爷，坐明堂！”
这些微小的画面和声音，与那冰冷的+5国运值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冲击。
戚光收刀入鞘，刀锋上最后一滴粘稠的鲜血滴落在金砖之上，溅开一朵小小的血花。他单膝跪地，抱拳复命，声音铿锵：“启禀陛下！刘瑾党羽核心二十三人，已尽数伏诛！”
赵琰的目光缓缓扫过广场上欢呼的人群，扫过那一片刺目的猩红，最后落在那颗滚落在地、双目圆睁、凝固着无尽怨毒的刘鹏头颅上。深宫中的异常共鸣…“傀儡”…这个刺耳的词，如同毒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底。刘瑾虽死，这潭浑水，似乎比他想象的更深。
他缓缓站起身，玄黑龙袍在晨风中微微拂动。
“传旨：曝尸三日！以儆效尤！”
“昭告天下：阉党已清！凡有冤屈，皆可上告！凡有效忠，朕必不吝封赏！”
“起驾，回宫！”
赵琰的声音回荡在血腥的广场上空。他转身，不再看那修罗场般的景象，一步步走下高台。袖中的紫檀木盒，隔着衣料传来温润而沉重的触感。午门的血洗，斩断了一个时代，但也只是撕开了帝国沉疴的一角。深宫中的阴影，北境的烽烟，还有那昏迷不醒的老仆…前方的路，依旧布满荆棘。他必须更快，更狠，更准！在真正的风暴降临之前，积蓄足够的力量。
新的一天开始了，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洒在午门广场上。那满地流淌的鲜血，在初升的朝阳下，折射出诡异而刺眼的光芒，缓缓渗入金砖那古老的缝隙之中。旧时代的污血，正被强行冲刷。而新时代的序章，注定要用更多的血与火来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