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冰火双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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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一声远超所有人想象的、仿佛大地本身被撕裂的恐怖巨响悍然爆发！那不是炮弹出膛的轰鸣，而是钢铁与火药在极限压迫下共同发出的、濒临解体的绝望咆哮！

“雷吼”残骸炮管上那些蛛网般的裂纹，在狂暴的能量冲击下瞬间被撑开、撕裂、放大！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环以炮身为圆心猛地炸开，将豁口附近堆积的碎石残骸狠狠扫飞！固定炮身的粗大铁链和牛皮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崩断数根！沉重的履带基座在反作用力下向后猛地一挫，碾碎了数块条石！

一道刺目到极致的炽白火线，裹挟着燃烧未尽的高温火药残渣和碎裂的炮管内壁金属碎屑，如同愤怒的赤色狂龙，从“雷吼”那骤然炸裂的炮口喷射而出！它撕裂风雪，扭曲空气，带着毁灭一切的尖啸，划过一道近乎完美的、被墨衡以生命计算出的轨迹！

目标，西北，仰角三刻七分！

狄人军阵深处，那架刚刚将燃烧铁笼抛向天空的抛石机旁，操纵绞盘的士兵们还未来得及为又一次成功的发射而呼喝——

那道致命的赤龙，便以超越肉眼捕捉的速度，精准无比地砸在了抛石机最核心、最脆弱的木质绞盘基座与巨大杠杆的金属轴承连接处！

轰隆——！！！

一团更加猛烈、更加耀眼的火球在狄人军阵核心爆开！不是火油罐那种粘稠的燃烧，而是充满了毁灭性能量的、金属与木材在高温高速冲击下的瞬间解体与殉爆！巨大的杠杆臂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轰然断裂、倒塌！沉重的配重石和尚未完全脱离的燃烧铁笼如同陨石般砸落下来，将下方躲避不及的狄人士兵、绞盘、甚至邻近的牵引驮马瞬间砸成肉泥！飞溅的燃烧碎片如同死神的镰刀，狠狠扫向旁边另外三架抛石机！

连锁反应开始了！

一架抛石机的牵引索被飞溅的火焰点燃，绷紧的绳索瞬间断裂，沉重的杠杆臂失控横扫，将旁边的驮马和士兵拦腰砸断！另一架的木质支架被引燃，在朔风中迅速蔓延成熊熊火炬！最后一架虽未直接受损，但操作它的士兵已被这来自地狱般的精准打击和同伴的惨状彻底吓破了胆，尖叫着四散奔逃！

四架令雁回关守军胆寒的攻城巨兽，转瞬间一毁两伤一瘫痪！

城头上，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惊天动地的一炮，被那残炮悲鸣般的自毁式反击，被那超乎想象的精准与毁灭力，震慑得失去了语言。只有寒风卷过豁口，吹拂着“雷吼”残骸上袅袅升起的、带着浓烈硝烟和血腥味的青烟。

噗！

墨衡再也支撑不住，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向后直挺挺地栽倒！意识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他看到的是豁口外狄人军阵那一片混乱的火光，以及王启年那张涕泪横流、扑过来的脸。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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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刃峡外·雪浪追魂

风雪如刀，刮在李岩冷硬如岩石的脸上。他勒马立于断刃峡新形成的那道高耸的、染着暗红冰晶的雪崩屏障前，身后是肃杀无声的轻骑。峡口内，狄人绝望的哀嚎和战马临死的悲鸣早已被数十万吨冰雪彻底掩埋，死寂得令人心悸。只有城头抛石机投来的火油罐还在雪崩边缘的冰岩上顽强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映照着这片新生的死亡绝地。

“将军，张贵的蹄印！”一名斥候队长策马奔回，指着雪崩屏障西侧一条被狂风卷得若隐若现的崎岖山道，“沿着这条野狐径往西去了！马是新钉的马掌，错不了！”

西边？李岩眼中寒芒一闪。那是通向黑水河的方向，河对岸…是靖王早年受封、名义上由朝廷管辖实则形同藩镇的朔风三镇！张贵这条脱钩的鱼，果然是要游向靖王的巢穴！

“赵铁柱！”李岩低喝。

“标下载！”一名身材魁梧、脸上带着冻疮疤痕的队长策马上前。

“带你的斥候队，轻装，双马！给我咬死他！”李岩的声音斩钉截铁，“记住，我要活口！更要他怀里揣着的东西！若遇接应…格杀勿论，但张贵，必须活着带回雁回关！墨大人等着他的口供！”他深知，张贵作为格物院叛逃的学徒，身上很可能携带着至关重要的技术图纸或密信，那是钉死靖王通敌的铁证！

“诺！”赵铁柱眼中凶光毕露，猛地一抱拳，点起手下最精锐的十名斥候，如同离弦之箭，脱离大队，沿着那条被风雪覆盖的野狐径狂飙而去。马蹄溅起的雪沫瞬间被狂风卷散。

李岩的目光从远去的斥候小队收回，投向关城方向。城东那冲天的火光和连绵的爆炸声，如同重锤敲击着他的心脏。墨衡…顶得住吗？他猛地一拨马头，长槊直指雁回关：“回援！”

然而，就在轻骑刚刚启动的刹那——

噼啪！噼里啪啦！

一阵密集而诡异的脆响突然从头顶传来！李岩猛地抬头，只见阴沉的天幕中，无数蚕豆大小、晶莹剔透的冰雹，竟毫无征兆地穿透厚重的雪云，如同天神泼洒的坚硬碎玉，狠狠砸落下来！冰雹来势极快极猛，砸在头盔、铠甲、马背上，发出令人心惊的爆响！战马受惊，嘶鸣着扬起前蹄，阵型瞬间出现骚乱！

“冰雹？！”李岩格开一颗砸向面门的冰雹，入手冰冷坚硬，绝非寻常冬雪。他心头警兆骤生！这反常的极端天象…莫非就是墨衡密信中所警告的“国运负值引发的不可测连锁反应”？！

几乎同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雁回关东段城墙豁口处，一道刺目的赤红火线撕裂风雪，以不可思议的精准，狠狠砸入狄人军阵深处，引发了惊天动地的殉爆！

“墨兄！”李岩心神剧震，既为那惊世一炮的威力，更为墨衡此刻必然承受的可怕反噬！他狠狠一夹马腹，战马在冰雹中奋力前冲。“快！再快！”

风雪裹挟着冰雹，将整片战场笼罩在一片混沌的白色喧嚣之中。城关在望，东段的火光与混乱清晰可见，而那尊以自毁为代价发出最后一击的“雷吼”残骸，如同一个悲壮的句点，烙印在关墙的豁口之上。

李岩的白袍在冰与火交织的风暴中猎猎作响，他手中的长槊，笔直地刺向前方那片吞噬一切的战场旋涡。

玉碎雁门，血火未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