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望气初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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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市的喧嚣在救护车的鸣笛远去后，渐渐平息，但人群的议论和投向朱振华的目光却久久未散。他坐在冰凉的石墩上，狼吞虎咽地啃着那半块早已冷透的煎饼。胃里有了食物，身体里那股被掏空般的虚弱感才稍稍缓解，但精神的疲惫和丹田处空荡荡的感觉依然如影随形。刚才那场与死神的赛跑，几乎耗尽了他昨夜初步凝聚的那点可怜真气。

“小伙子，厉害啊！”

“真是神医下凡了！”

“留个电话呗，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

热情的摊贩和路人围着他，七嘴八舌。朱振华勉强笑了笑，摆摆手，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躺下。他捏了捏口袋里孙老板儿子硬塞过来的那几张还带着体温的钞票，这是他“行医”的第一桶金，也是他此刻能支撑下去的唯一底气。

他挤出人群，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几乎是挪回了城中村那间小小的出租屋。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

顾不上别的，他第一时间盘膝坐到了硬板床上，小心翼翼地从贴身口袋里取出那枚古朴的银针。冰凉的针身贴在掌心，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定感。他闭上眼，排除杂念，全力运转起《九转天医诀》最基础的引气归元法门。

这一次的修炼，与昨夜初次引气时的懵懂探索截然不同。经历过救人的实战，真气耗尽的痛苦感受，让他对这缕“气”的存在和运转有了更深刻、更具体的认知。引导起来虽然依旧艰难（丹田空虚如同干涸的池塘），但意念却更加凝练，目标也无比清晰——恢复！

微弱的气息如同细小的溪流，从四肢百骸艰难地汇聚，缓缓流向丹田。每一次意念的凝聚，都伴随着精神上的巨大消耗，额头的汗珠不断渗出。然而，随着气息一丝丝地重新在丹田凝聚、盘旋，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也开始在疲惫的身体里缓缓流淌，驱散着透支带来的寒意和酸痛。

这一次入定，比昨夜更深沉，也更持久。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窗外已是夕阳西下，金红色的余晖洒满了小小的房间。腹中的饥饿感依旧存在，但精神和身体的疲惫感却已消退了七八分。更让他惊喜的是，丹田处那缕重新凝聚的真气，虽然量上并未明显增多，却似乎凝练了一丝，运转起来也感觉顺畅了不少。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走到书桌前那面小方镜前，想看看自己恢复得如何。

镜中的青年，脸上的疲惫之色褪去了大半，眼神虽然依旧带着生活的风霜，却似乎比以往更加明亮、深邃。他下意识地凝视着自己的瞳孔，想看看是否有变化。

就在这时！

仿佛心念一动，丹田那缕凝练了些许的气息受到牵引，自然而然地涌向双目。

刹那间！

一抹极其清晰、如同春日湖水般澄澈的青色微芒，在他深褐色的瞳孔深处倏然亮起！这青芒并非一闪而逝，而是如同活物般，在他眼底缓缓流转、荡漾！它带着一种洞彻的明净感，仿佛能穿透表象，窥见更深层的真实。

朱振华的心猛地一跳，呼吸都停滞了！他强压住激动，尝试着集中意念，让这抹青芒稳定下来。慢慢地，他“看”到的世界开始变得不同。

镜中自己的脸庞，气色似乎被放大了细节。他能“感觉”到皮肤下气血运行的微弱暖意，也能隐约察觉到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和压力，在脏腑经络间留下的一些细微的滞涩痕迹（对应中医的“虚劳”）。他甚至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微尘，其运动的轨迹都仿佛变慢了，变得无比清晰！

“望气术…这才是真正稳定的望气术雏形！”朱振华喃喃自语，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经历了早上的实战消耗和这次深度修炼的恢复，这份传承赋予他的第一个核心能力——“望气察色，洞察脏腑”，终于在他身上初步稳固下来！虽然还很初级，范围也仅限于近距离凝视，但这无疑是一个质的飞跃！

咕噜噜…

腹中的轰鸣将他拉回现实。中午只吃了半块冷煎饼，此刻饿得前胸贴后背。他珍重地将银针收好，揣上钱，准备去楼下解决晚饭，顺便试试这新获得的能力。

城中村入口处，有一家开了十几年的“老周包子铺”，物美价廉，是附近打工族和学生的聚集地。此刻正是晚饭高峰，店铺里人头攒动，蒸汽缭绕。

朱振华排在队伍末尾。他下意识地运用起刚刚稳固的望气术，目光扫过忙碌的老板和食客。眼中世界顿时蒙上了一层奇异的滤镜。

大部分食客头顶或身体周围，都笼罩着淡淡的、代表普通健康的白色或浅黄色气息。几个熬夜打游戏的年轻人，印堂处则萦绕着代表疲惫和轻微气血亏虚的灰白色气息。而正在揉面、满头大汗的周老板本人，印堂处则是一团相对明亮的、代表气血旺盛的暖黄色气息，只是气息边缘略显浮动，显示他有些操劳过度。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工装、看起来六十多岁、身材干瘦的老大爷端着盘子，颤巍巍地从朱振华身边走过，准备找个空位坐下。

朱振华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他脸上。

嗡！

丹田的气息微微一动，他瞳孔中的青芒流转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

只见这位老大爷的印堂位置，赫然笼罩着一团极其浓重、如同化不开的墨汁般的深灰色气息！这灰气不仅浓，还隐隐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死寂感！同时，一股极淡的、带着酸腐和隐隐腥气的味道，混杂在包子的香气中，钻入朱振华的鼻腔。这气味源自老大爷的身体内部！

“心脉淤塞…危在旦夕！”一个强烈的警兆瞬间在朱振华心头炸响！这感觉比早上看到孙老板时更加清晰、更加笃定！这位大爷，恐怕随时会步孙老板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