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九阴绝脉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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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

悬壶居。

朱振华凝神静气，指尖捻起一撮药粉，天医真气如丝如缕渗入其中，药粉竟泛起一层极淡的温润毫光——这是修炼第四转所需丹心关键辅材。

嗡——呜——！

刺耳的蜂鸣警报毫无预兆地撕裂寂静！墙壁上巨大的监控屏幕瞬间迸发出刺目的红光！画面被切割成三格，清晰映出悬壶居庭院外被暴雨吞没的景象：三道撕裂雨幕的雪亮光柱如同巨兽的独眼，三辆棱角狰狞的黑色防弹越野车如同失控的钢铁狂犀，碾碎层层雨帘，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撞开自动伸缩门！

刺啦——！

轮胎在湿滑的地面发出濒死般的摩擦尖叫，急刹时溅起的浑浊水浪竟窜起半人多高，狠狠拍打在悬壶居冰冷的玻璃幕墙上，留下狰狞的水痕。中间那辆车的车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内侧轰然踹开！

郑培年如同受伤的雄狮般冲出车厢。厚重的军绿色将校呢大衣下摆被狂风卷起，甩出一道冰冷决绝的弧度。雨水如瀑布般顺着他灰白刺硬的鬓角疯狂灌入衣领，这位以铁血手腕震慑宋城特调局的副局长，此刻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怀抱一团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色羊绒毯，仿佛抱着世间最脆弱的珍宝，又像是抱着即将熄灭的余烬。

“振华——！” 一声裹挟着无尽恐惧与绝望的嘶吼，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硬生生劈开震耳欲聋的暴雨声浪，穿透悬壶居厚重的隔音玻璃，直抵朱振华耳膜！

张明和周小芸已闻声冲至大厅。朱振华的身影如同鬼魅，已先一步出现在旋转门前。冰冷的金属门滑开，夹杂着土腥气的狂暴风雨瞬间涌入。

郑培年踉跄着冲进来，军靴踏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两行泥泞刺目的水渍。他死死抱着怀中的绒毯，手臂肌肉贲张，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灰败的脸上混杂着雨水和某种更冰冷的液体。

“救…救小雅…” 声音破碎，带着铁锈摩擦般的嘶哑。

朱振华眼神一凝，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探向那团羊绒毯。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及时，郑培年紧绷的神经似乎终于断裂，手臂骤然失力。沉重的羊绒毯滑落，如一朵凋零的白花委顿于冰冷的地面。

哐当——！

旁边推着器械台的护士手一抖，不锈钢托盘上的手术剪、镊子等物稀里哗啦震落一地，尖锐的撞击声在死寂的大厅里格外惊心。

毯子散开。十五岁的郑小雅蜷缩着，面如死灰，嘴唇是近乎透明的青紫。更骇人的是她裸露在外的脖颈——原本白皙的皮肤上，竟爬满了蛛网般密集、闪烁着幽蓝寒芒的冰裂纹路！细密霜花凝结在她纤长的睫毛上，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颤抖，仿佛冰封的蝶翼。而她的手臂，衣袖被郑培年慌乱中卷起，皮肤下赫然可见数条诡异的、如同活物般缓缓游走的凸起条索！它们像是有生命的冰蛇，在少女纤细的血管和筋络里疯狂钻行、啮噬，每一次蠕动都带来皮下肌肉细微的、非人的抽搐！

整个大厅的空气瞬间冻结。

“什么时候发作的？” 朱振华的声音低沉如冰封的河面，听不出丝毫波澜。他单膝跪地，三指并拢，闪电般扣住郑小雅纤细的手腕寸关尺。指尖触及的皮肤，其寒刺骨，绝非人间活物应有的温度！那寒意如同活物，顺着他的指尖疯狂侵蚀！

“晚…晚饭后…说手脚发麻…像有针扎…” 郑培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喉结剧烈滚动，“立刻送去军总院…他们…他们说是急性渐冻症变异…可…可核磁共振仪刚扫到她颈部…机器就…就爆出火花了！” 他眼中布满血丝，那是目睹至亲被未知恐怖吞噬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朱振华目光如电，猛地将郑小雅左臂的衣袖彻底撸至肩头！灯光下，少女肘窝内侧，一个针尖大小、幽蓝得如同淬毒蓝宝石的斑点清晰可见！斑点周围的皮肤，竟如冬日干涸的河床般龟裂开来，裂痕中渗出细密的冰晶，在灯光下折射出金属般的冷硬光泽！

天医望气术！开！

嗡！

朱振华瞳孔深处，淡金色的古老纹路瞬间亮至极致，如同熔化的金液在流淌！在他超凡的视野中，郑小雅纤弱的身体内部景象彻底颠覆！奔腾咆哮的墨蓝色寒流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在她纤细的经脉通道中肆虐狂奔！所过之处，原本鲜红温热的血液被瞬间冻结、挤压、碾碎！凝结成无数细小的、闪烁着诡异猩红色泽的冰渣！这些冰渣随着寒流的奔涌，如同亿万把微型冰刀，疯狂切割着沿途的经络壁障，吞噬着残存的、代表生命活力的淡金色阳气！

“不是渐冻症。” 朱振华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落，寒意彻骨。他霍然起身，一把扯过旁边器械车上一个古朴沉重的玄铁针盒，盒盖弹开的瞬间，数十根长短不一、闪烁着幽冷寒光的金针、玉针、骨针排列整齐，散发出肃杀之气。“这是古武奇毒——九阴绝脉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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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温系统开到最大功率的顶级手术室内，温度计的水银柱依旧固执地滑向冰点。碳纤维加热床垫散发着微弱红光，郑小雅如同沉睡在冰棺中的公主，被安置其上。三十六根连接着最精密生命体征监测仪的探头，如同冰冷的毒蛇，刺入她周身各处要穴。监护屏幕上，心率、血压、血氧、脑电波…所有曲线都呈现出濒死般的低伏和紊乱，警报灯无声地闪烁着刺目的红光。

朱振华手持一根细如牛毛的赤金软针，轻轻挑破郑小雅左手食指指尖。没有预想中殷红的血珠渗出。一滴粘稠、暗红、如同融化后又迅速凝固的赤色玛瑙般的冰粒，带着刺骨的寒气，“咔嗒”一声，滚落在下方无菌的不锈钢托盘里，发出清脆而令人心悸的声响。

“毒素在疯狂吞噬她体内的先天元阳之气，并以她的血肉精华为养料，加速凝结、复制！” 朱振华的声音在寂静的手术室里回荡，冰冷而精准。他用特制的寒玉镊子钳起那粒赤红冰粒，迅疾放入旁边高倍电子显微镜的载物台。

嗡…屏幕亮起，图像急速放大、聚焦！

在数千倍的视野下，那粒赤红冰粒的内部结构纤毫毕现——无数细小的、边缘锋利如刀的六棱霜花结晶，如同最精密的机械般疯狂旋转、分裂、复制！每一个霜花晶胞的核心，赫然都嵌着一个微缩到极致、却狰狞毕露的蝎形黑影！蝎影蜷缩着，尾部毒针幽蓝闪烁，口器开合，贪婪地吮吸着冰晶中的能量！这正是陆九霄性命交修的本命蛊——“玄冰蝎”的虫卵形态！

“畜生！” 郑培年目眦欲裂，压抑到极致的怒火终于爆发，包裹着特制合金指虎的右拳狠狠砸在旁边的合金器械柜门上！一声沉闷巨响，厚达数公分的合金门板竟被硬生生砸出一个凹陷的拳印，边缘扭曲撕裂！

“三天前！医学院组织的暑期急救夏令营！只有随队的女校医…给她注射过一支所谓的‘新型复合维生素增强剂’！” 郑培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旁边副官立刻将调取的监控录像投射到手术室墙壁的屏幕上。

画面清晰：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女校医，动作看似标准地为郑小雅进行上臂三角肌注射。然而，就在针头刺入皮肤、拇指推动注射器的瞬间，她尾指以一个常人绝不可能做到的、极其诡异的角度向内弯折了三寸！同时，推动针筒活塞的速度，比标准注射流程慢了整整五倍！针筒内的淡蓝色液体，如同粘稠的毒涎，被一丝丝、缓慢地注入少女体内！

“追魂针！” 朱振华眼神冰寒刺骨，“陆九霄核心门徒独有的阴毒手法！以特殊指力配合慢速推注，将剧毒完美融入载体，避过常规检测，直达经脉深处！”

“他在逼我出手。” 朱振华的目光落回监护屏幕，那代表心经运行路线的虚拟经络图上，墨蓝色的寒毒正如同贪婪的黑色藤蔓，疯狂地沿着心经脉络向那颗微弱跳动的心脏蔓延、缠绕、侵蚀。“九阴绝脉散，遇阳则狂，遇正而噬。拔毒之时，施救者引毒入体，自身纯阳真气便是这寒毒最佳的燃料！反噬之力…足以冻结经脉，碎灭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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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霜的死亡阴影，已悄然蔓过郑小雅精致的锁骨，向着心口那最后的堡垒蚕食。少女裸露的胸口皮肤下，那墨蓝色的寒流如同狰狞的魔爪，每一次搏动都牵动着心电监护仪上代表心率的曲线疯狂颤抖，发出尖锐的濒死警报！

“老朱！” 张明攥着强效强心注射剂的手抖得如同风中秋叶，脸色惨白地看着朱振华，“第四转‘天医针法’需以身为桥，引毒渡厄！您的朱雀臂甲尚未完全凝实，强行引渡这等霸道的九阴寒毒…手臂…手臂会废掉的！”

“废掉…又如何？”

朱振华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猛地抬手，“嗤啦”一声撕裂身上无菌手术衣的衣襟！精悍的上身暴露在手术室冰冷的空气中，皮肤下淡金色的天医真气如同苏醒的河流，隐隐流动。他左手凌空虚抓！

嗡——！

玄铁针盒中，九支通体剔透、内部仿佛封印着流动紫霞的晶针应声激射而出！如同九条细小的紫电蛟龙，在他摊开的右掌掌心上方悬浮、嗡鸣、旋转！瞬间排布成一个玄奥深邃、引动星辰之力的北斗七星阵图！紫光流转，一股堂皇正大、却又隐含焚尽万物之意的炽热气息弥漫开来，竟暂时逼退了手术室内刺骨的寒意！

“准备好‘涅盘金针’与‘朱雀护心丹’！” 朱振华低喝，眼神如古井寒潭，再无半分犹豫。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如剑，闪电般点向自己胸膛正中的膻中穴！同时，左手掌心悬浮的九根紫晶针中，最长最亮的那根首针，如同受到无形牵引，化作一道凄厉的紫芒，紧随其后，狠狠刺入他自身的膻中穴！

噗！

针入肉体的声音微不可闻。但就在针尖刺破皮肤的刹那——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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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狂暴炽烈、如同熔岩喷发般的赤金色真气，毫无保留地从朱振华丹田狂涌而出！顺着他指尖引导，悍然注入膻中穴内的紫晶针！紫晶针瞬间变得赤红滚烫，发出低沉的龙吟之声！狂暴的能量以膻中穴为原点，瞬间席卷朱振华全身经脉！手术室顶棚数盏高强度无影灯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能量场冲击，“噼啪”爆响，电火花四溅，光线骤然明灭不定！

这自刺穴道、引动本源真气的举动，如同在油锅里投入冰块！郑小雅体内原本还算“平静”蔓延的墨蓝寒毒，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瞬间狂暴！她心口那片代表最后生机的淡金色区域，被汹涌的墨蓝色寒潮疯狂冲击！

就在这能量激荡、生死一线的瞬间！

“呃啊——！”

一直昏迷的郑小雅，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非人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嚎！她猛地睁开了双眼！那双原本清澈灵动的眼眸，此刻竟完全被冰蓝色占据！瞳孔深处，两点幽蓝的邪火疯狂跳动！一股不属于她的、阴冷暴虐的意念瞬间充斥整个手术室！

更可怕的是，她覆盖着细密冰甲的右手五指，竟诡异地扭曲、伸长，指甲瞬间变得如同玄冰打磨的利刃，闪烁着致命的幽蓝寒芒！裹挟着刺骨的阴风与撕裂空气的尖啸，快如闪电般，直掏朱振华毫无防备的咽喉！这一爪，狠辣刁钻，时机拿捏得妙到毫巅，正是朱振华引动本源真气、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微妙刹那！绝非郑小雅自身所能为！

“小雅！！” 郑培年目眦欲裂，多年特工生涯训练出的本能让他瞬间拔出了腰间配枪！冰冷的枪口直指那冰爪！血浓于水的亲情与特工的冷酷理智在他脑中疯狂撕扯！

“别动！” 张明亡魂皆冒，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郑培年拔枪的手臂，声音都变了调，“她在被控制！开枪会伤到朱医生！”

电光火石之间！

面对那夺命冰爪，朱振华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片冰封的杀意！他身体如同失去重量的柳絮，以左脚为轴，一个不可思议的旋身！冰蓝的利爪带着刺骨的寒意，堪堪擦着他咽喉的皮肤掠过！冰冷的劲风甚至割断了他几根飞扬的发丝！

就在身体旋转的离心力达到巅峰的刹那！朱振华左手快如幻影般拂过玄铁针盒！

锵！锵！锵！

三道尖锐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手术室！三根通体赤金、尾端雕刻着朱雀图腾的长针，如同三道撕裂黑暗的赤色雷霆，带着刺耳的音爆声，精准无比地钉入郑小雅后颈致命的大椎穴！三针成品字形，针尾兀自剧烈震颤，发出嗡嗡龙吟！一股炽热刚猛、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朱雀真火顺着金针狂涌入体！

“吼——！” 郑小雅身体猛地一僵，掏向朱振华的冰爪凝滞在半空，喉咙里发出痛苦愤怒的咆哮，冰蓝色的眼眸中邪光剧烈闪烁，显然体内那控制她的阴寒意志正与侵入的朱雀真火激烈对抗！

就是现在！

朱振华眼中精光暴涨！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如剑，凌空一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