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身世迷雾下的喜宴波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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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时的阳光斜照城主府青砖,张旭阳身着藏青常服踏过门槛,腰间玉带扣的缠枝莲纹与李思羽裙角的绣线相互呼应。静姝攥着的素色丝绦突然绷紧,绦尾冰莲坠子磕在门环上,发出与三日前古寺铜钟相似的闷响。余锋推开书房雕花窗时,百炼刀的云纹刀鞘在晨光中划过半道冷光。

当张旭阳说出"陈茹仕是生母,杨月尧是养母" 时,梁昭蘅正在整理的红头绳突然绷断,惊讶的看向张旭阳。余锋的指节突然叩在书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

随后余锋说出愁于自己和梁昭蘅父母早亡,拜堂的问题时,窗外的梧桐叶突然飘落,盖住了他未说完的话。 "我娘与姨娘共坐主位,"张旭阳的目光扫过梁昭蘅腰间鹿皮袋,袋口磨损处露出的银链与地煞阁常用的暗器扣形制相同,"你我情同手足,若不嫌弃,你我共拜高堂,我娘即是你娘。"此时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声,惊飞了檐下筑巢的鸟。

大婚当日辰时,侯府门前的九节鞭炮炸响时,庄开承的青色道袍在晨风中鼓荡,袖中拂尘扫过的空气里漂浮着与青羊观镇观符相同的朱砂光点。

"老祖归山了?" 张旭阳接过庄开承的贺礼,上面写着老祖的题词和落名。庄开承点头道:“是的,老祖回来了,还带了师叔回来,老祖让你空了回观看看。”

张旭杨点头道:“好的,有时间一定回观。”

方雷带来的西域玄铁匣上铸着饕餮纹,纹路走向与方家族谱记载的护族神器一致。

月灵儿挽着李元杰进门时,他腰间玉佩的"李"字刻痕与李思羽妆奁里的残片严丝合缝。 "姐夫,恭喜恭喜!"李元杰的笑声震得檐角铜铃轻颤,他手中贺礼的锦盒边角绣着并蒂莲,与李思羽幼时穿过的肚兜纹样相同。柳璟夕的素纱斗篷在台阶上拖出阴影,斗篷边缘的冰裂纹与静姝喜服内衬的暗纹如出一辙。

李靖出现时,苏瑶的面纱被风掀起,露出的眼角红痣与梁昭蘅的相似。

白黎明的玄鸟旗仪仗行至府前时,旗面金线绣的凤凰纹与杨月尧嫁衣的纹样惊人相似。

静姝的几位哥哥穿着简易华服,带着商行里最好的布料前来,大皇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这是店里最上乘的布料。”

张旭阳欣然接受笑道:“都是自家人,不用见外,随便坐,吃好喝好。”

几人才稍显安心坐下。

春秀、夏竹、秋菊和冬梅在大厅里不停的奔走忙碌招呼客人。

巳时正,当新人们准备跪拜时,“还请暂缓一二”。众人看向声音方向,只见轩辕鹤谷杵着拐杖,一旁青竹纹布衣的艾恬挽着他朝里走了过来。

轩辕鹤谷看向余锋笑骂道:“啊锋,你这臭小子,成婚也不通知我,你当老头子死了不成?”

余锋尴尬一笑道:“我没这意思,白胡子老头,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来。昭蘅昭蘅,给你介绍,他就是我经常和你提起的白胡子老头,就是他把我从小养大的,白胡子老头,这是昭蘅,我的娘子。”

"这位是艾婶。"轩辕鹤谷的白胡须在烛火下泛着银光,对余锋介绍道,艾恬看向梁昭蘅的瞬间,瞳孔微缩——她认出了梁昭蘅,曾经她与梁依依有过两面之缘,她知晓梁依依是地煞阁之人,而梁昭蘅也是认出了艾恬,不过二人默契的点了点头,以示招呼。

张旭阳立即让人添设座椅,这时高堂上便坐上了五个人,分别是陈茹仕,杨月尧,李靖,轩辕鹤谷,艾恬。

此时白黎明坐在首席轻叩桌面,敲击着寻常的节拍。苏瑶端茶的手顿在半空,茶盏边缘映出艾恬藏在袖中的透骨钉——钉尾绑着的红绸。

当新人们刚拜完天地和高堂时,一人突然冲进了侯府大厅,只见于露手持长剑一路横冲直撞,剑风带着独特的破气劲。庄开承眼疾手快,道法护盾骤然亮起,挡住了于露的攻势。于露的哭喊声中夹杂着《柳絮剑法》的气音,震得房梁喜字飘落,露出梁间暗藏的玄鸟木雕。 "你曾答应过会来寻我!"于露的剑刃划伤余锋手臂,手臂鲜血直流,梁昭蘅急忙找来布条准备给余锋包扎。余锋按住伤口的手掌下,血液凝成寻常形状。艾恬突然起身正欲动手,却被轩辕鹤谷拦下,只见轩辕鹤谷摇了摇头低声道:“别管孩子的事,这是千秋的孙女。”艾恬惊讶的看向于露,随即又缓缓坐下。这时梁昭蘅挡在余锋身前,盯着于露。

"露妹..."。余锋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看见于露鬓角未干的泪痕,突然想起当日冯医仙带走疯癫的于露时,自己说忙完手中事一定会来找她时的场景。梁昭蘅的手指轻轻拽了拽余锋的衣袖,掌心的薄茧与他刀柄上的磨损痕迹严丝合缝。

"我为离岛苦修一年零三个月," 于露的剑尖突然下垂,在青砖上划出半朵梅花纹,"我爹说江湖太乱,至少也要大成境才能离开...可你却" 话音未落,剑身突然震颤,将地面的喜字残片震得飞溅。轩辕鹤谷手中的茶盏 "当啷" 落地,碎瓷片拼出的形状恰似于露剑招的起势。艾恬突然按住腰间鹿皮袋,袋口露出的透骨钉钉尾,令人看着心里发寒。

"你不在的这一年多里,我时常会担心你在岛上过得好不好,可遇见昭蘅后,我才明白何为爱,她不在的时候,我无时无刻心里都想着她,那种情感与你我之间的不同。" 于露的长剑 "哐当" 落地,"我恨你!" 于露的哭喊声震得房梁上的喜灯剧烈晃动,灯油滴落在她肩头,将布料烫出焦痕。梁昭蘅突然屈膝捡起地上的长剑,剑柄入手的瞬间,她瞳孔骤缩 —— 这柄 "青霜剑" 是曾经冯医仙的手中神兵。余锋想上前一步,却被梁昭蘅暗中拉住,她袖中滑出的银簪在掌心划出 "勿追" 的符号。

于露转身冲出喜堂时,门外突然飘起细雪。她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 右脚鞋印比左脚深三分,是常年单脚发力练剑的特征。张旭阳望着漫天飞雪,更加明白静姝能与李思羽和睦相处的不易。梁昭蘅将青霜剑递给余锋时,剑身在雪中映出他震惊的面容,而剑柄处刻着的 "露" 字,已被泪水浸得模糊。

这场突如其来的情殇闹剧,如同投入喜宴湖面的巨石,在宾客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漾开层层叠叠的血色涟漪。

在之后,方雷悄悄告诉张旭阳,撼山军邓嘉的死讯,张旭阳不可思议的看向方雷问道:“是谁杀的?”

方雷摇头道:“毫无线索,无声无息,这才是可怕的地方。”

而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当二人对话时,艾恬却一直看着他们二人。

之后众人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而白黎明和李靖相互喝了一杯酒后便再无交集。

亥时更鼓响起时,白黎明的仪仗消失在夜色中,走之前白黎明约张旭阳明日在余锋的城主府一聚。

张旭阳安排好了李靖苏瑶,庄开承在侯府住下,其他宾客都已散去,余锋梁昭蘅带着轩辕鹤谷和艾恬回城主府住。

此时窗外飘雪,落在侯府玄鸟灯笼上,将白黎明留下的暗记覆盖。

张旭阳望着漫天飞雪,突然想起城主府晨谈时余锋未说完的话。这场大婚如同一幅织锦,每一线都藏着谜题:梁昭蘅与艾恬的隔空对视、苏瑶的出现,以及她与李靖的隐秘关系。

亥时三刻的侯府万籁俱寂,唯有西跨院的纱灯还亮着。张旭阳卸去外袍时,玄铁护腕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腕间那道月牙疤痕被热气蒸得微红。李思羽踢掉的软缎拖鞋滚到雕花床边,鞋尖绣着的并蒂莲纹与静姝散开的发带图案相呼应。三人倚着的云纹锦枕突然凹陷,静姝怀中的冰莲暖炉发出细碎的爆裂声,火星溅在张旭阳随手丢置的腰带扣上。

"苏瑶竟和我爹一同来参加我们的婚事。"李思羽突然翻身坐起,发间银簪刮过屏风的缠枝莲纹,留下细微的白痕。她指向窗外摇曳的竹影,那里曾映出苏瑶与李靖低语的剪影。张旭阳揽住她腰肢的手骤然收紧,指腹触到她里衣暗缝的玄鸟护心镜——那是杨月尧特意命人缝制的。静姝悄悄攥住他另一只手,指尖在他掌心划圈圈。

“思羽姐姐,苏瑶怎么了?她有什么问题吗?”静姝疑惑的问道。

"去年余锋抓走,"张旭阳说道,"就是苏瑶用于露要挟,逼他投降放弃抵抗。"李思羽的指甲深深掐进锦被,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幅被刻意遮挡的美人图,画中女子的眼角红痣与苏瑶分毫不差。

"别想了。"张旭阳突然吹灭床头宫灯,黑暗中唯有他护腕的冰纹发出幽光。李思羽感觉到他的唇落在自己额角,那里有她幼时被陈茹仕亲吻的旧痕。静姝的手突然握住两人交叠的手指,掌心的薄茧与张旭阳练刀磨出的印记严丝合缝。床幔突然被夜风吹起,露出窗外积雪覆盖的玄鸟灯笼,灯光透过雪层,在锦帐上投下朦胧的暖色。

"明日..."李思羽的话被张旭阳的吻打断,他解开发带的手指触到她发间杨月尧送的赤金簪,簪头的凤凰纹在黑暗中微微发烫。静姝的丝绦不知何时缠在三人手腕上,绦尾的冰莲坠子滚到张旭阳心口,恰好压住那道疤痕。侯府的更夫敲过子时三刻的梆子,梆子声与三人交错的呼吸声重叠,在寂静的夜里织成细密的网。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时,张旭阳发现李思羽靠在自己怀里,静姝蜷在自己另一侧,手里还攥着他昨夜解下的玉带扣,扣上的缠枝莲纹被体温焐得温润。三人交叠的衣袍下,露出李思羽里衣绣着的玄鸟、静姝襦裙藏着的朱雀,以及张旭阳中衣暗纹的并蒂莲——三种图案在晨光中交织,宛如一幅未完成的江湖图谱。

李思羽睫毛颤动着醒来,看见张旭阳正在为她梳理打结的发丝,静姝突然轻笑出声,指着张旭阳腰间重新系好的丝绦,绦上多了个她连夜编的同心结,结中藏着陈茹仕给的平安符与杨月尧绣的锦囊。侯府外传来嘈杂的声音,但三人只是相视而笑,将窗外的江湖恩怨,都关在了锦帐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