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天书秘辛与兄弟心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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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城主府时,父亲带苏瑶来过。"李思羽的声音被风雪声揉碎,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妆台暗格。张旭阳接过静姝递来的热茶,杯壁的温度熨帖着掌心,却驱不散他听见"苏瑶"二字时骤起的寒意——昨日婚宴上,她替李靖布菜的银筷弧度,与地煞阁暗器手法分毫不差。

"你出门半个时辰后到的。"李思羽从暗格取出半枚暖玉,玉身刻着的"李"字被岁月磨得温润。张旭阳看见玉佩内侧藏着的锁边绣,针脚走向与苏瑶面纱下的红痣形成诡异的呼应。

"母亲过世第三年,苏瑶便跟了父亲,他不想多做解释,说我如今成婚,也该知道苏瑶与他的关系了。"李思羽推开窗的刹那,雪片落在她发间的赤金簪上——那是杨月尧亲赐的嫁妆,簪头凤凰纹此刻覆着薄雪,宛如素缟。

他们人呢?不留下午膳?"张旭阳的指尖在窗台上积雪划圈。

李思羽点头道:“他们回西北城了。”

张旭阳不再说话,而是把白黎明的圣旨展开给二人看,丝绸冷光映得三人面容发白。静姝的指尖戳着"亲率撼山军"的朱批,在"撼"字右点划出裂痕,纸屑落在圣旨轴头的玄鸟雕饰上。张旭阳想起城主府中白黎明见自己说完话就直接从怀里拿出圣旨。

"他连圣旨都早备好了。"李思羽的指腹擦过"奉天承运"抬头,那里的墨迹比正文深三分,指腹沾到的朱砂与她耳后红痣颜色相同。

李思羽沉吟片刻道:“他预料到了你的决定。”

张旭阳点头:“待过些时日,我们再去,反正他说一个月内去,对了,娘她们

呢?我出门就没看见,回来也没见到。”

就在这时陈茹仕推门而入时,肩头积雪落在廊下青石上,融化成月牙形状。张旭阳望见她手中的信,上面的"阳儿"二字他幼时见杨月尧练字时一模一样,张旭阳接过信的同时,静姝接过陈茹仕递过来的三本书。

"她走了,其他要说的都在信里。"陈茹仕简短说道。

张旭阳展开信笺的瞬间,封口蜡印的月牙纹硌着掌心,信纸边缘的焦痕与他在古寺摔碎的冰裂纹盏严丝合缝。李思羽的泪滴落在"抢走了你"的字迹上,晕开的墨迹与陈茹仕掌心二十年的旧疤连成血色弧线。

只见信里写道“阳儿,在一起相处了二十年,许多事,娘一直没有和你说,如今你长大了,也成亲了,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了。当年你爹风流成性,四处沾花惹草,这其中不乏有我无法生育的缘故,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但当我得知陈茹仕和你爹有了孩子,那种心酸,嫉妒冲昏了我头脑,我叫上父亲,师兄一同去了北荒,打伤陈茹仕,抢走了你,让她失去了你二十年,当我

清醒过来时,已追悔莫及,于是自废修为以示提醒自己,但我还是舍不得把你

送回去,就一直这样过下去了,但我明白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她的存在,孩

子,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如果有来世,我再来弥补;这三本秘籍,有两本是

你好兄弟余锋的,一本杨立言给我的,那夜黄家夜袭公主府时,是我偷偷拿走

了这两部天书,为了追寻天道,可惜即使跨越了登仙境踏入新的境界,但少了

一本,依旧无法窥破天道。天道路远,娘以身为引,待勘破时,九州皆为家。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离开了常州,你和思羽姝儿

好好陪着陈茹仕,这么多年,她很不容易,无需挂念,娘 杨月尧。”

"自废修为...啊锋的秘籍是她拿走的?"张旭阳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天书四部,这是其中三部。。。”

张旭阳说道:“啊锋的秘籍,待会我得给他送过去,还要给他赔个罪。”

陈茹仕点头道:“理应如此。”

饭后,李思羽静姝陪着陈茹仕在院子里散步,张旭阳再一次前往了城主府。侯府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将漫天风雪隔绝在外。张旭阳读懂信末模糊的字迹:"天道路远,娘以身为引,待勘破时,九州皆为家。"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将侯府的玄鸟旗与朱雀灯染成素白,却掩不住屋内三重暖意 —— 那是生恩、养恩与姻缘在雪夜交织的光。

戌时的雪粒子如细盐般打在城主府的铜环上,张旭阳叩门的指节已被冻得发紫。当余锋拉开门闩时,腰间百炼刀的寒光晃过他的眼睫,映出他怀中用锦缎仔细包着的三本古籍。檐下灯笼的光晕透过雪幕,将书册边缘照得忽明忽暗,恰似他此刻翻腾的心境——杨月尧信中"自废修为"四字的墨迹仿佛还在眼前晕染,而余锋刀鞘上那道月牙形的凹痕,正与书册封皮的磨损处严丝合缝。

"上午才走,这会又冒雪过来,是有急事?"余锋的笑声被呼啸的风雪吞没。张旭阳推门而入的瞬间,靴底沾染的红泥在青砖上蹭出蜿蜒的痕迹,宛如一条从侯府延伸至城主府的隐秘路径。余锋倒茶的手顿在半空,青瓷杯中的龙井旋出细密的旋涡,恰好罩住书册投下的阴影,茶叶沉浮间似有难言的心事在水中舒展。

"阿锋,其实是我娘...拿了你的秘籍。"张旭阳的指节轻轻叩击书册封皮,余锋翻开秘籍的手突然一颤,泛黄的书页间滑落一缕青丝,与杨月尧梳妆台上常见的发丝长度无二。当看到信中"自废修为以示警醒"的字句时,他的指甲深深掐进了花梨木书案,留下几道月牙形的压痕。

"旭阳,你不必道歉,其实我也有事一直没敢告诉你。"余锋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风雪磨砺过。窗外的雪势骤然变大,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粉墙上,宛如一幅被时光揉皱的画卷。

"梁昭蘅原是地煞阁主,本名梁依依。"余锋的话语被炉火炸裂的噼啪声打断。张旭阳打翻茶杯的手僵在半空,温热的茶水在其中一本秘籍的封皮上晕开深褐的痕迹,宛如一道突然裂开的伤疤。当听到"如今地煞阁已由苏瑶掌控"时,他猛然想起婚宴上苏瑶与梁昭蘅那意味深长的对视,当时只觉诡异,此刻方知背后暗藏玄机。

"这要从我与她坠崖说起..."余锋的目光飘向窗外的风雪,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帷幕。他缓缓讲述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被苏瑶设计以于露为饵诱捕,送到独孤策面前逼交赤月圣典,被迫拜入其门下,归途遇梁依依争斗,二人坠崖后在绝境中相互扶持的种种经历。烛火跳跃间,他眼中的痛苦与挣扎被无限放大,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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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余锋的讲述,张旭阳久久沉默不语。炉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室内弥漫的沉重气息。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释然的喟叹:"阿锋,今日我们兄弟二人把事情说开了,心结也就解开了。她以前是什么人我不管,我只知道现在她是你深爱的妻子,是我张旭阳认定的弟妹。"

余锋低声说了句“谢谢”,"四部天书终于齐了,这是最后一部。"余锋从怀中取出一本牛皮小册子,边角的磨损见证了它颠沛流离的历程,"独孤策当年在江湖与朝堂搅弄风云,为的就是搜齐四部天书,这是剩下的一部,我去抄录一份给你,这样我们都能完整修炼了。"

张旭阳郑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的光芒:"阿锋,此事绝不可外传分毫。一旦泄露,必招杀身之祸。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懂,就像当初你那面小盾,不过是轩辕前辈炼制能抵挡般若境伤害的盾牌,尚且都能引来黄家的贪欲,更何况这四部天书?" 余锋重重颔首,指尖摩挲着牛皮封面的纹理,仿佛在触摸一段沉重的历史。窗外,三更的梆子声穿透厚厚的雪幕,悠远而苍凉。

离开城主府时,漫天飞雪已将世界染成一片纯白。张旭阳回望侯府方向,灯笼的光晕在雪中明明灭灭,如同飘摇的烛火。雪粒不断落下,迅速覆盖了他从城主府走出的足迹,仿佛要将今夜的秘辛彻底掩埋。

他展开杨月尧的信笺,残卷上的泪痕已凝结成冰晶,在月光下闪烁着碎钻般的光芒。终于,他读懂了信末那行模糊的字迹:"天书非天道,心才是轮回"。风雪灌入领口,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心中一片澄明——天书虽能逆天改命,但若失了本心,终究是镜花水月。 雪越下越大,将整个城池笼罩在一片静谧的银白之中。张旭阳紧了紧怀中的秘籍,踏着厚厚的积雪向侯府走去,身后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