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遇见马得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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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语像毒蛇一样钻进福瑶的耳朵。她变得更加沉默，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只有李雪始终站在她这边，甚至为此跟几个说闲话的女生大吵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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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理那些长舌妇！"李雪气呼呼地说，"马得水就是个被惯坏的公子哥，以为全世界都该围着他转！"

福瑶摇摇头，继续埋头做题。她不是不难过，只是明白一个道理——在这种时候，眼泪和辩解都没有用，唯有成绩能证明一切。

期中考试，福瑶考了全班第五名。当刘老师宣布成绩时，教室里一片哗然。那个曾经嘲笑她口音的男生张浩甚至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发试卷时，马得水试图搭话："恭喜啊...那个，之前的事..."

福瑶平静地接过试卷，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5.

事情在一个雨天出现了转机。放学时分，暴雨倾盆，福瑶站在教学楼门口发愁——她没有伞，而宿舍在校园另一头。

"用我的吧。"一把黑伞递到面前。福瑶抬头，意外地看到了马得水诚恳的脸，"上次是我不对，我道歉。"

福瑶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伞："谢谢。那你..."

"我等人来接。"马得水笑了笑，"我爸司机马上到。"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冲进雨幕。是初一（3）班的王小川，全校出名的"贫困户"，父亲早逝，母亲在菜市场扫地。此刻他正用塑料袋包着书本，在雨中狂奔。

福瑶想都没想就追了出去："小川！等等！"

她把伞塞给惊愕的男孩："拿着，别淋湿了。"

"那学姐你..."

"我跑得快！"福瑶笑了笑，转身冲进雨中。

没跑几步，她突然感觉雨停了。抬头一看，是马得水举着另一把伞追了上来。

"我就知道你有两把伞。"福瑶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马得水尴尬地挠头："其实...这是问门卫大爷借的..."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都笑了。雨中的校园显得格外清新，某种微妙的理解在两人之间悄然建立。

6.

从那天起，马得水变了。他不再炫富摆阔，而是开始认真向福瑶请教学习问题。令福瑶惊讶的是，这个看似纨绔的公子哥其实很聪明，一点就通。

"你为什么突然..."一次补习后，福瑶忍不住问。

马得水放下笔，难得地严肃起来："那天看你把伞给小川，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你比我强多了。不是成绩，是这里。"他指了指心口。

原来，马得水的母亲早年间也是山村教师，后来因病去世。父亲忙于生意，只能用钱来弥补亲情缺失。

"我妈要是活着，肯定希望我成为你这样的人。"马得水轻声说。

福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默默递过去一张纸巾。马得水接过，却笑了："哟，终于不讨厌我了？"

"谁说的？"福瑶板起脸，"你英语单词还没背完呢！"

7.

学期末，学校举办"手拉手"活动总结会。马得水主动请缨，和福瑶一起做了一个关于山村教育的演讲。

"...在距离县城不到一百公里的地方，还有许多孩子要走两小时山路才能到学校..."马得水的声音在礼堂回荡，"而林福瑶同学，不仅自己努力学习，还在村里办起了女子夜校..."

投影仪上播放着福瑶带回来的照片——青石坳小学斑驳的墙壁，夜校女人们专注的眼神，孩子们赤脚在泥地里奔跑的身影...

演讲结束时，全场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吴校长走上台，宣布了一个决定：县一中将与青石坳小学建立长期帮扶关系，定期捐赠图书和教学器材。

"这只是一个开始。"校长看着福瑶说，"教育的火种，需要更多人传递。"

活动结束后，马得水叫住福瑶："暑假我想去青石坳看看，行吗？"

福瑶警惕地看着他："你去干什么？"

"我爸公司有些闲置电脑..."马得水笑着说，"或许能捐给学校？当然，得有人教怎么用..."

福瑶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仿佛看见王老师惊喜的表情，看见孩子们围着电脑好奇的样子，看见父亲欣慰的笑容...

"行。"她终于点头，"但山路很难走，你可别喊累。"

马得水立正敬礼："遵命，林老师！"

夕阳西下，两个年轻人的影子在校园里拉得很长。一段始于误会的友谊，正在悄然生根发芽。而对于福瑶来说，一个新的可能性正在眼前展开——或许，改变山村教育的道路，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