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病号组队，秽河寻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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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体钥匙…命不久矣…”

苏半夏那八个冰珠子似的字还在白雨妍脑子里来回蹦跶，蹦得她脑仁疼。她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在病床上，感觉心脏那地方（血煞之根所在地）正随着输液瓶的节奏“突突”跳，提醒她里面住了个不交房租还搞破坏的恶房客。

“加冥币…陈队能给报销吗？”她对着天花板哀叹，感觉人生灰暗。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不是萝莉顾问，也不是陈建国，而是一个穿着宽大病号服、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几分清明的身影——诛星！他一只手还挂着点滴架，自己推着走了进来，动作有些缓慢，但步伐还算稳。

“哟！医学奇迹同志能下地溜达了？”白雨妍眼睛一亮，强行打起精神，“恭喜出院…啊不，恭喜出ICU！”

诛星没理会她的调侃，径直走到床边，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和凝重，仔细打量着她：“你的气色…很差。比在地下时更差。”他眉头微蹙，似乎在感受着什么，“有股…很隐晦的阴秽之气盘踞心脉，凝而不散，如同附骨之疽…是那令牌碎片的后遗症？”

白雨妍心里咯噔一下。好家伙，这刚醒的天师牌人体扫描仪精度挺高啊！她苦笑一声，把苏半夏的诊断精简版复述了一遍：“…总之，那破牌子在我心脏里种了颗‘秽煞蘑菇’，现在我是个人形自走蘑菇探测器兼一次性钥匙胚子。萝莉顾问说了，不找到碎片拔了这蘑菇根，我就得从刑侦精英转职成行尸走肉专业户。”

“血煞缠心…”诛星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锐利，甚至带着一丝后怕，“令牌吞噬本源秽煞，竟能引煞入心？！是我疏忽了…当时情况危急，只想着封阵…”他看向白雨妍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歉意。

“打住打住！”白雨妍赶紧摆手，“这事儿不赖你，是我手欠非要去捞那破牌子。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把这‘蘑菇’从心口拔了？还有，你那萝莉同行说我能感应到秽煞，可我除了觉得心口拔凉拔凉，啥也感觉不到啊！这探测器出厂没装驱动吗？”

诛星沉吟片刻，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城市的暮色：“感应秽煞，需要特殊的法门引导，也需要…媒介。那碎片沉入暗河，河底必是秽气淤积之所。靠近那里，你的感应或许会强烈些。”

“靠近暗河？”白雨妍脸一垮，“还去？！那鬼地方我好不容易爬出来！而且暗河那么大，水流那么急，碎片指不定被冲哪儿去了！大海捞针啊大哥！”

“不是大海捞针。”一个清脆平静的声音插了进来。苏半夏那娇小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依旧抱着她那本巨大的笔记本，像个移动的书柜。她走进来，目光在诛星身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颔首：“诛星天师，幸会。”

诛星也回了一礼，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苏顾问。”

苏半夏没多寒暄，径直走到白雨妍床边，从她那堪比哆啦A梦口袋的道袍袖子里…掏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巨大的帝都地下管网与地质水文复合地图！哗啦一声在病床上铺开，差点把白雨妍的腿盖住。

地图极其复杂精细，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线条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管道、隧道、暗河、地质断层…看得白雨妍眼晕。

“锁龙井下的暗河，是‘潜龙渊’水系的一条重要支脉，代号‘黑水涧’。”苏半夏白皙的手指精准地点在地图上一个被红圈标注的点——正是锁龙井的位置。“黑水涧水流湍急，但并非毫无规律。根据历年水文监测数据（虽然废弃多年，但民调局有特殊渠道获取）和地下结构模型…”

她又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布满精密刻度的黄铜罗盘（不是之前那个黑的），放在地图上锁龙井的位置。罗盘指针微微颤动，指向一个方向。

“…结合碎片本身的阴煞属性对水流的微弱扰动模型，”苏半夏手指沿着罗盘指针的方向，在地图上划过一条蜿蜒的虚线，最终停在一个距离锁龙井约五公里外、靠近城市边缘的位置，“碎片被水流裹挟，最可能的淤积点，是在这里——‘老闸口’废弃泄洪道下方的一个回水湾。那里水流相对平缓，且地质结构特殊，容易沉积阴晦之物。”

白雨妍听得目瞪口呆，看看地图，看看罗盘，再看看苏半夏那平静的小脸。这萝莉的脑袋里是装了超级计算机吗？还是说民调局的地图都是魔法版的？

“老闸口…”诛星看着地图上那个点，眉头紧锁，“我记得那里…早年是泄洪通道，后来因为污染严重和城市规划废弃了。水下情况复杂，淤泥深厚，而且…”他看向苏半夏，“那里靠近‘问米窟’的外围缓冲区。”

“问米窟？”白雨妍捕捉到关键词，这不是第二卷七煞凶地之一吗？“岭南问米窟？它地盘都划到帝都郊区了？”

“灵脉节点，气机相连。‘问米窟’虽在岭南，但其阴脉支流如同根系，蔓延甚广。老闸口下方地质薄弱，恰是其中一条微小支脉的末梢。”苏半夏解释道，“碎片蕴含本源秽煞，沉入水底淤泥，极易吸引支脉末梢的阴秽之气聚集，甚至可能…唤醒一些沉睡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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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醒…沉睡的东西？”白雨妍感觉后背又开始发凉，“比如？”

“比如，被阴米滋养的百年水僵，或者…喜欢在阴脉里‘泡澡’的积年老鬼。”诛星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问米窟’的凶险，在于阴米噬生，鬼市通幽。其外围虽不及核心凶地，但也绝非善土。”

白雨妍：“……” 很好，蘑菇探测器任务升级为勇闯鬼屋副本了。

“所以，”苏半夏合上笔记本（那巨大的本子消失回袖子里），“行动方案：由我负责定位和压制可能出现的灵异干扰。诛星天师负责应对水下邪祟和取回碎片。白警官，”她看向白雨妍，“你负责感应碎片的具体位置，靠近后，你的‘血煞之根’会与碎片残留的秽煞产生共鸣，指引方向。”

分工明确，逻辑清晰。白雨妍看了看还挂着点滴、脸色苍白的诛星，又看了看还没病号服高的苏半夏，最后指了指自己缠着绷带的肩膀和酸痛的腰腿。

“各位领导，”她举起手，弱弱地问，“咱们这行动小组…是不是名字可以叫‘老弱病残勇闯鬼门关’？一个重伤未愈的天师，一个童工顾问，再加一个心口长蘑菇的伤残警察…这配置下副本是不是有点过于硬核了？”

“时间紧迫。”苏半夏完全无视了她的吐槽，语气不容置疑，“血煞缠心，拖得越久，根植越深，拔除越难，对你身体的侵蚀也越重。碎片在阴脉末梢沉积越久，其秽煞污染水源、吸引邪祟的风险也越大。明晚子时，阴气最盛，也是碎片秽煞波动最易被感应之时，行动最佳。”

明晚子时？！白雨妍倒吸一口凉气。这萝莉是行动派中的战斗机啊！

“我同意。”诛星沉声道，眼神坚定，“隐患必须尽快清除。我的伤势无碍，符箓之力尚可动用一二。” 他说着，还试图挺直腰板，结果牵动了伤口，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白雨妍看着这两位一个比一个头铁的队友，认命地叹了口气：“行吧行吧…舍命陪君子…陪萝莉…陪天师…不过出发前，能不能申请点装备？比如防弹…不，防僵尸潜水服？氧气瓶？水下探照灯？最好再来个水下霰弹枪？”

“民调局会提供专业水下作业装备和必要的防护。”苏半夏点点头，又从袖子里（白雨妍已经开始怀疑那袖子连接着异次元）摸出两个小巧的、像是玉质的镂空香囊，分别递给白雨妍和诛星。

“贴身佩戴。里面是‘定魂香’和‘辟秽符灰’，可暂时压制你体内血煞躁动，也能一定程度隔绝水下秽气侵蚀。”她看向白雨妍，“至于你的感应…出发前，我会教你一个简单的‘静心凝煞诀’，助你初步引导那丝感应。”

白雨妍接过那带着淡淡草药清香的玉囊，入手温润。她看着苏半夏那张稚嫩却写满“靠谱”的小脸，突然觉得这萝莉顾问顺眼了不少。虽然说话像机器人，但办事是真利索！

“谢谢啊…苏顾问。”她真诚地道谢。

苏半夏微微颔首，算是接受。她转向诛星：“诛星天师，你的左手…方便让我看看吗？”

诛星愣了一下，伸出那只被纱布包裹的、焦黑受伤的左手。苏半夏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纱布上，并未拆开，而是闭上了眼睛。她的指尖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清气流转。

几秒钟后，她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强行引动本源雷炁，经脉灼伤，雷符反噬之力淤积未散。如同体内埋了一座将熄的火山，稍有不慎，反噬更烈。”她从袖中（again！）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瓶，递给诛星，“每日一粒，温水化服。可助你疏导淤积雷力，温养灼伤经脉。水下若遇险，切忌再强行催动雷法，否则…经脉寸断。”

诛星接过玉瓶，入手冰凉。他能感受到瓶中药丸蕴含的温和却精纯的药力，绝非凡品。他郑重地收下：“多谢苏顾问。”

苏半夏没再多言，开始向白雨妍传授那所谓的“静心凝煞诀”。口诀并不复杂，主要是调整呼吸和意念集中，尝试去“内视”心口那团冰冷的存在，并想象与之建立一丝微弱的联系。

白雨妍盘腿坐在病床上，努力跟着做。吸气…呼气…感受心口…冰凉…像揣了个冰袋…集中…集中…

十分钟后。

“怎么样？”诛星问。

白雨妍睁开眼，一脸挫败：“除了觉得心口更凉了，还有点饿…啥也没感觉到！我这‘探测器’不会是水货吧？还是说需要先泡个冷水澡激活一下？”

苏半夏表情不变：“初次尝试，意念难聚，正常。多练习。子时阴气起，感应会清晰。”她看了看表，“你们休息，恢复体力。装备和行动细节，晚些时候会有人送来。”说完，抱着她那无形的巨大笔记本（大概收袖子里了），迈着沉稳的小步子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剩下白雨妍和诛星大眼瞪小眼。

“感觉怎么样？”白雨妍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问诛星，“你那火山？”

诛星握了握受伤的左手，感受着白玉瓶的凉意：“苏顾问的药，很对症。火山…暂时休眠了。”他看向白雨妍，眼神认真，“明晚…万事小心。跟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