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生死三日·松鼠精的投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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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就三天！”白雨妍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神坚定，“我守着。松果大仙…”她转头看向松鼠精。

松果大仙立刻警惕地竖起耳朵，爪子护住自己那堆松塔：“干嘛？先说好！松露甘露没有了！干果限量供应！本仙也要冬眠储备的！”

“不是吃的，”白雨妍无奈，“您对这片山熟，能不能…帮忙留意下外面那些东西的动向？还有…有没有什么草药或者…呃…蕴含‘阳气’的东西，能稍微压制下他伤口里的寒气？”她搜刮着父亲档案里那些模糊的记载，试图用松鼠精能理解的词汇沟通。

松果大仙歪着脑袋，黑豆眼转了转，似乎在权衡“收留费”和“潜在风险”。“哼！看在你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本仙勉为其难，帮你们放放风！不过说好了，真要有大家伙来了，本仙第一个跑路！保家仙预备役也是仙，命很金贵的！”它嘟囔着，灵活地窜到洞口，扒开藤蔓一条小缝，警惕地向外张望。

岩洞里暂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洞顶水滴落在岩石上单调的“滴答”声，以及外面阴风卷过山林发出的呜咽。白雨妍靠在冰冷的洞壁上，长长舒了口气，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她从背包夹层里，小心地取出一本边缘磨损严重、用防水袋仔细包裹的硬皮笔记本——正是她父亲的“民俗异常档案”。就着洞口透进的微弱光线，她翻开一页，上面是钢笔绘制的简陋草药图样，旁边标注着：“老山参？阳气足？疑似东北深山驱阴寒…待查证。”

她的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字迹，仿佛能触摸到父亲伏案研究时的温度。又翻过几页，是一些关于精怪沟通禁忌的潦草记录：“…不可直呼其名…勿以谎言相欺…可尝试等价交换…以诚待之者，或有意外之获…”她抬头看了看洞口那只撅着屁股、尾巴紧张地小幅度摆动的松鼠精背影，若有所思。

“咳…”诛星低低的咳嗽声打破了宁静。他靠在苔藓垫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眼神却比刚才清明了许多，正静静地看着她翻阅笔记。

“感觉怎么样？”白雨妍立刻合上笔记，关切地问。

“死不了。”诛星言简意赅，目光却落在她手中的笔记本上，“…你父亲…是个有心人。”他难得地评价了一句。

白雨妍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苦涩又温暖的笑意：“是啊…他总说，这世上很多事，科学解释不了，但存在未必没有道理…要学会敬畏，也要学会…相信。”她想起悬崖上那道撕裂黑暗的月华，想起自己那一刻毫无杂念的“信”。

诛星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句话。就在白雨妍以为他又要陷入沉默或者开始艰难地运功疗伤时，他却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和一种奇特的…别扭？

“…那个…松露甘露…还有吗？”

白雨妍：“……” 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高冷、孤僻、天道无情的诛星天师，主动要喝的？还是松鼠精的珍藏？

洞口的松果大仙猛地转过头，炸毛尖叫：“想都别想！一滴都没有了！你这个强盗！土匪！压榨可爱小动物的无良道士！”

诛星面无表情地补充：“…用这个…换。”他用没受伤的右手，极其缓慢、艰难地从自己那件同样破烂不堪的道袍内袋里，摸索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枚小巧玲珑、通体圆润、散发着淡淡温润光泽的…玉扣？看起来像是某种法器上脱落的部件，灵气已失，但玉质本身极佳。

松果大仙的黑豆眼瞬间直了，死死盯着那枚玉扣，尾巴也忘了摆动，口水似乎都要流下来：“…上…上等和田籽玉？还带点…带点残余的清气？”它嗖地一下窜了回来，绕着诛星的手打转，爪子想碰又不敢碰，“你…你真舍得换？”

“换水。”诛星言简意赅，闭上眼睛，一副“爱换不换”的疲惫模样。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此刻调动这点力气说话是多么勉强。

“换！必须换！本仙吃点亏就吃点亏！”松果大仙生怕他反悔，立刻从自己藏宝的角落（一个极其隐蔽的石缝）里扒拉出一个更小的、用完整坚果壳做成的“杯子”，里面盛着浅浅一层晶莹剔透、散发着奇异清香的液体。它小心翼翼地捧过来，眼睛还黏在那枚玉扣上。

白雨妍看着这一幕，再看看闭目养神、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微微抽搐了一下的诛星，忽然觉得，这个冷冰冰的天师…好像也没那么不近人情？至少，在保命和忽悠松鼠方面，还挺…务实的？

她忍着笑，接过坚果杯，小心地再次喂给诛星。这一次，那甘露入喉，带来的不仅是清凉滋润，似乎还有一丝微弱的、温和的暖流，缓缓渗入干涸的经脉，虽然微弱，却像久旱后第一场毛毛雨，带来了宝贵的生机。

洞外的阴风似乎更猛烈了些，灰黑的雾气翻腾着，隐约传来几声似哭似笑的呜咽。但在这一方小小的、吵闹又奇异的庇护所里，时间仿佛被拉长，生死相依的紧迫感下，竟也滋生出一丝荒诞的暖意和…希望？

白雨妍靠着洞壁，看着重伤的天师皱着眉小口喝着松鼠精的“勒索款”，看着松鼠精抱着玉扣宝贝似的蹭来蹭去，紧绷的心弦，终于有了一刹那的松弛。她摸了摸自己口袋，那里安静地躺着那枚从悬崖边捡到的、散发着阴寒气息的惨白骨哨。冰冷坚硬的触感提醒着她，危机远未解除。

就在这时——

“吱——！”

洞口放哨的松果大仙突然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警示！它全身的毛瞬间炸开，尾巴笔直地竖立，小小的身体死死贴在石缝边，黑豆眼里充满了极度的惊惧！

“那…那哨子！你口袋里那玩意儿！”它声音都变了调，爪子颤抖地指向白雨妍的口袋，“刚才…刚才它在动！还在…在叫！用我听不见的声音！把外面那些脏东西…全引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