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地府的裂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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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许殇的声音回荡在宫阙之间,"是我们所有人的事。"

老乌龟的龟甲阁当天就熄了灯,大金牙的金错堂门前挂起"歇业整顿"的木牌。

戴瑶数着探测仪上的红点,只剩下零星几个顽固的——那是老乌龟最死忠的旧部,成不了气候。

深夜,两人并肩站在忘川河畔。

许殇的归星盘突然发烫,比前几日更甚。

戴瑶的探测仪也发出轻微的嗡鸣,屏幕角落跳出个极小的红点,颜色比之前的更暗,像是被墨汁染过。

"怎么了?"她抬头看他。

许殇望着极远处的冥宫飞檐,鬼刃在鞘中轻轻颤抖。

他沉默片刻,将她的手裹进自己掌心:"没事。"但戴瑶知道,他的指腹正一下下摩挲着她手腕的星币卡——那是她压箱底的钱,现在还在他袖中。

风卷着槐叶掠过河面,归星盘的震动突然加剧。

戴瑶瞥见许殇眼底闪过一丝警惕,却在转头看她时,温柔得能揉碎月光:"明天想去看彼岸花吗?

阿婆说今年开得特别好。"

她笑着点头,探测仪却在此时发出尖锐的警报。

那个暗红点,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靠近。

探测仪的警报声刺破夜雾时,忘川河水突然泛起墨色涟漪。

戴瑶握着仪器的手被震得发麻,那个暗红点已从屏幕角落窜到中央,像团凝不开的阴火。

许殇的归星盘烫得几乎要灼穿他的掌心,青铜盘面上的二十八星宿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灰白。

"看河面。"戴瑶拽了拽他的衣袖。

月光本是铺在忘川上的银纱,此刻却像被谁揉皱了扔进染缸——河水翻涌着浑浊的黑浪,岸边的鬼火一盏接一盏熄灭,连总在桥头打盹的孟婆都裹紧了蓝布衫,盯着河面直发抖:"作孽哟...这水咋比我熬的汤还浑?"

许殇的鬼刃自动出鞘半寸,幽蓝刀光扫过最近的鬼民。

那是个扛着挑子卖阴钱的老汉,此刻正木着脸往反方向走,竹筐里的纸钱无风自动,飘起来的一张张都焦黑蜷曲,像被抽干了生气。

戴瑶摸出颗探魂珠弹过去,珠子在老汉额前炸开淡金色光雾——正常鬼民的魂火该是暖橘色,这人的却泛着青灰,像被什么东西啃噬过。

"去阿翁那里。"许殇握紧她的手腕,鬼力裹着两人腾空而起。

风掠过耳际时,戴瑶瞥见更多异常:街角卖往生帖的书生抱着笔杆发抖,笔尖滴下的不是朱砂是黑血;巡河鬼卒的锁魂链突然崩断,锁链上的刻痕全被腐蚀成了锯齿状。

阿翁的竹庐在奈何桥畔,窗纸透出昏黄灯光。

两人推门进去时,老智者正伏在案前翻一本泛黄的《幽冥地志》,砚台里的墨汁泛着诡异的紫。"你们来了。"阿翁头也不抬,指尖点着书中某页,"《冥灾录》载:'阴脉逆,鬼气腐,必有外祟侵府。

'这三日我夜观鬼宿,二十八星有七星隐于黑雾——"他终于抬头,眼底布满血丝,"那不是普通的反对势力,是...是某种能侵蚀魂魄的黑暗力量。"

戴瑶凑过去看,书页上画着条盘曲的黑蛇,蛇身缠着断裂的冥币、枯萎的往生香,正是他们改革触及的核心利益。"老乌龟和大金牙没这本事。"她直觉,"他们顶多搞阴谋,这种能腐蚀鬼气的...像是某种古早邪术?"

许殇的鬼刃突然嗡鸣,刀身映出窗外的景象——不知何时,竹庐外聚了一圈鬼民,他们的眼睛全是浑浊的灰白色,像被人抽走了灵智。

最前面的是今早还在问政会上鼓掌的陈掌柜,此刻他咧着嘴,指甲长得像弯钩,正往竹庐的木门上抓:"战神...给我往生香...给我..."

"退到我身后。"许殇旋身挥刀,幽蓝火焰裹着鬼力扫过,那些鬼民却像没知觉般继续往前,被火焰烧着的衣角冒出黑烟,却不见痛楚。

戴瑶的探测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屏幕上的暗红点竟分裂成七八个,分别对应着陈掌柜、孟婆、巡河鬼卒——都是白天支持改革的核心人物。

"他们被控制了。"阿翁的手按上心口,那里挂着枚青铜卦盘,"这力量在借改革之势渗透...支持改革的人越是重要,就越容易被盯上。

因为他们对现状不满,心中有缝隙。"他指着卦盘上扭曲的卦象,"老乌龟那些旧势力只是明枪,这才是暗箭。

若不遏制,等它啃噬完这些'缝隙',整个地府都会变成行尸走肉的鬼域。"

许殇盯着窗外逐渐逼近的鬼民,鬼刃上的火焰烧得更烈。

戴瑶却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探测仪屏幕转向他:"看,这些被控制的鬼民,探测仪显示他们体内有极小的黑色光团——和之前那个暗红点同频。"她快速调出数据,"应该是某种寄生体,用欲望当诱饵。

陈掌柜贪的是利润,孟婆怕的是生意冷清,巡河鬼卒恨的是旧部打压...这东西专挑人心弱点钻。"

"所以我们要先补上这些弱点。"许殇突然笑了,那是戴瑶熟悉的、带着点狠劲的笑,"明早让阿婆的面馆免费供应酸汤面,陈掌柜的货栈提前结这个月的账,巡河鬼卒的俸禄今晚就发——"他转身看向阿翁,"您整理古籍里的驱邪之法,戴小姐负责用探测仪定位寄生体,我..."他的鬼刃划破指尖,滴下的鬼血在地面画出玄奥纹路,"我来当诱饵。"

窗外的鬼民突然停住脚步,陈掌柜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又被灰白覆盖。

戴瑶摸出空间钮里的爆灵符,却被许殇按住:"别伤他们。"他的声音放软,"这些是愿意信我的人。"

夜更深了,竹庐外的鬼民渐渐散了,只留下满地焦黑的纸钱。

阿翁将《冥灾录》合上时,窗外传来雄鸡报晓的啼鸣——在地府,这是极罕见的异象。

戴瑶的探测仪终于安静下来,暗红点缩成指甲盖大小,却始终不肯消失。

"去把阿婆、陈掌柜他们叫来。"许殇擦净鬼刃,"明晚亥时,在问政会的高台上。"他看向戴瑶,眼里的阴郁褪了些,多了几分锐利的光,"有些事,得当面说清。"

戴瑶点头,探测仪在掌心微微发烫。

她知道,那个暗红点还在,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