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守株待兔(1/2)
虾皮小说【www.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龙族:我路明非不做衰仔了》最新章节。
芬格尔感觉自己像一块被砸烂又勉强粘合起来的破布。剧痛如同附骨之蛆,从背后那几个被腐蚀贯穿的伤口蔓延至全身每一寸神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激得他一阵猛咳,带出铁锈般的血腥味。
他勉强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片刻才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临时医疗帐篷那深绿色的顶棚,一盏无影灯发出刺眼的白光,旁边是施耐德教授那张沟壑纵横、写满疲惫却依旧锐利如鹰隼的脸。
“醒了?”施耐德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骨头没断,内脏轻微移位。腐蚀伤处理过了,用了特效中和剂,死不了。”他言简意赅,一边说一边粗暴地将一支强效营养剂扎进芬格尔胳膊的静脉,“算你小子命大,那脓液再偏半寸,脊柱神经就废了。”
芬格尔疼得龇牙咧嘴,想骂娘,但喉咙干得冒烟,只发出嘶哑的嗬嗬声。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医疗组的学生正小心翼翼地给他伤口换药,那被腐蚀得焦黑翻卷的皮肉,连他自己看了都一阵恶寒。他妈的,这鬼东西比浓硫酸还狠!
就在这时,帐篷的门帘被一只苍白的手掀开。路明非走了进来。他身上还带着外面高原深夜的寒气,深黑的作战服纤尘不染,与芬格尔的狼狈形成刺目对比。
他的目光扫过芬格尔惨白的脸和背后狰狞的伤口,深渊般的黑瞳里,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波澜掠过——那是混杂着急切与心疼的锐利锋芒,如同冰层下骤然涌动的激流。
“师兄。”路明非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芬格尔的痛哼和医疗组的忙碌。
芬格尔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开口调侃两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路明非没等他说话,径直走到床边,伸出右手。那手苍白、修长,指尖萦绕着一层极其稀薄、却仿佛蕴含着生灭法则的幽邃光晕。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手掌虚按在芬格尔背后最严重的那处贯穿伤上方。
“忍着点。”路明非的声音低沉。
下一刻——
“不要死!”
三个字,如同古老的箴言,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意志,从路明非口中吐出。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瞬间降临!芬格尔只觉得一股滚烫的、仿佛来自生命本源的暖流,以路明非的手掌为中心,轰然注入他残破的躯体!那暖流所过之处,剧痛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退去!被腐蚀的焦黑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新生,粉嫩的肉芽如同最精密的织机在疯狂工作,血管、神经、筋膜、肌肉…一切都在那言灵的伟力下高速重构、愈合!伤口处甚至发出细微的、如同春蚕啃食桑叶般的沙沙声!
“嘶——!”芬格尔猛地瞪大了眼睛,熔金的竖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破碎的身体正在被强行“修复”,这感觉比他当年在格陵兰冰海被捞起来时还要震撼!这他妈哪里是治疗?这简直是重塑!
几秒钟,仅仅几秒钟!
当路明非收回手时,芬格尔背后那几个碗口大的恐怖贯穿伤,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几片略显粉嫩的新生皮肤,证明着那里曾遭受过何等重创。剧痛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洋洋的、仿佛脱胎换骨般的充盈感,连失血带来的虚弱都一扫而空!
“我…我靠!”芬格尔猛地坐起身,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后背,又惊又喜地看向路明非,“师弟!你这言灵…牛逼大发了!能开个连锁诊所不?保证日进斗金!”他习惯性地贫嘴,但看向路明非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一种“果然只有你能做到”的复杂信任。
路明非脸上那丝急切和心疼早已隐去,恢复了惯常的惫懒,只是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他没理会芬格尔的贫嘴,直接切入正题,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派:“感觉能动就起来。有活给你。”
芬格尔脸上的笑容瞬间垮塌,哭丧着脸:“不是吧师弟?我才刚从鬼门关爬回来!你看我这娇弱的身板,你看我这颗饱受惊吓的小心灵…”他夸张地捂住胸口。
“少废话。”路明非打断他,深渊般的黑瞳直视芬格尔,“买羊。几千头。现在就要。越快越好。”他顿了顿,补充道,“师兄,有些事情只有你去做,我才放心。”
“羊?几千头?”芬格尔懵了,以为自己幻听,“师弟,你是饿疯了想吃烤全羊宴?这荒山野岭的…”但他看到路明非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认真,以及那份潜藏的、只有交付重任时才有的信任,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他太了解路明非了,这小子虽然蔫坏,但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无的放矢。
“行…行吧!”芬格尔认命般地从医疗床上跳下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惊喜地发现除了新生的皮肤还有点紧绷感,身体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他拍了拍胸脯,努力挤出点精神头,“包在我身上!不就是几千头羊吗?保证办得漂漂亮亮!不过…经费?”他搓了搓手指,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甩给他一张黑卡:“额度足够。速度。”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医疗帐篷,仿佛只是随手处理了一件小事。
芬格尔捏着那张冰冷的黑卡,看着路明非消失在门帘外的背影,脸上的嬉笑慢慢收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如初的后背,又感受了一下体内澎湃的力量,最终化为一声带着感慨的叹息:“妈的…这师兄当得…真是往死里用啊…”话虽这么说,他眼中却燃起一股干劲。师弟信任他,把这么重要(虽然听起来很扯)的任务交给他,那他芬格尔大爷,就得漂漂亮亮地办成!
他一把扯过旁边衣架上挂着的、沾满血污和破洞的作战服外套,胡乱套上,对着还在发愣的医疗组学生吼道:“看什么看?老子满血复活了!还有气的,能动的,给老子点一百号小弟!立刻!马上!跟老子出去扫货!”
很快,一支由一百多名卡塞尔学员组成的、画风极其诡异的“采购大队”在芬格尔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冲出了临时营地,消失在了黎明前最深的夜色中。他们乘坐着被严格限制引擎声、几乎是靠人力推着走的改装车辆,目标是几十公里外的牧民聚居点。一路上,芬格尔充分发挥了他“炎之龙斩者”的社交牛逼症和坑蒙拐骗…哦不,是卓越的谈判技巧。
“老乡!羊!活的!有多少要多少!价格好商量!现金!立刻结清!”芬格尔挥舞着黑卡,唾沫横飞地对着一个被这阵仗吓得够呛的老牧民喊道,“放心!我们卡塞尔学院,正规单位!搞科研的!急需大量实验…呃…生态样本!对,生态样本!研究草原可持续发展的!”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犊子。
牧民们看着这群穿着奇怪制服、眼神疲惫却带着一股子狠劲的年轻人,再看看芬格尔手里那张在晨光中闪烁着诱人光泽的黑卡,以及他身后那一百多号“小弟”无声的压力,最终在“丰厚报酬”和“这群人好像不太好惹”的双重因素下,纷纷打开了自家的羊圈。
一时间,高原清晨的寒风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羊叫声。雪白的绵羊、健壮的山羊,被学员们或驱赶、或用简易围栏圈起,汇集成一片不断扩大的、蠕动的白色海洋。芬格尔像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站在一辆越野车顶上,拿着大喇叭(调到了最低音量),唾沫横飞地指挥着:
“那边!对!那几头领头羊!牵过来!稳住阵型!”
“你!还有你!去跟老乡结账!麻利点!按最高市场价给!别给学院丢脸!”
“哎哟卧槽!那头黑脸羊跑了!快!堵住它!那可是重要的…呃…对照组!”
场面混乱而高效。学员们虽然对任务目标一头雾水(买几千头羊?),但芬格尔师兄刚刚浴血奋战、死里逃生的事迹早已传开(被添油加醋渲染成了单挑半步龙王、保护队友的英雄史诗),此刻对他充满了敬畏和执行力。他们笨拙地学习着驱赶羊群,闹出了不少笑话,但在芬格尔破锣嗓子的指挥下,几千头羊竟奇迹般地被聚拢起来,形成了一支庞大的“咩咩军团”。
当这支浩浩荡荡的“羊群大军”在下午时分,被学员们连推带赶、小心翼翼地护送回临时营地附近的一片背风草场时,整个营地都轰动了。学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几乎望不到边的白色浪潮,以及站在羊群最前方、叉着腰、一脸“老子牛逼不”的芬格尔。
“师兄…你这是…把整个蒙古国的羊都买来了?”一个学员喃喃道。
芬格尔得意地抹了把汗,虽然过程狼狈不堪,但任务完成得漂亮!他刚想吹嘘两句,路明非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边。
“干得不错,师兄。”路明非的声音依旧平淡,但芬格尔却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赞许。值了!芬格尔心里美滋滋。
“接下来呢师弟?真烤全羊?”芬格尔搓着手,看着羊群两眼放光,折腾一天,他真饿了。
路明非看了一眼庞大的羊群,只说了一个字,“等,”他的目光重新投向草原深处。
夜幕再次降临。连续的高压和疲惫,让营地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气氛。白天芬格尔带回的庞大羊群,以及路明非那句“等”,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涟漪,也带来了一丝…荒诞的生机?
不知是谁先提议的,或许是某个闻着羊肉膻味就条件反射的蒙古族学员,又或许是芬格尔觉得几千头羊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物尽其用。总之,当几堆巨大的篝火在营地边缘的空地上熊熊燃起时,一种压抑了太久、急需宣泄的情绪找到了突破口。
“烤了!挑几头肥的!”芬格尔大手一挥,彻底贯彻了师弟“物尽其用”的精神(他自认为的)。
很快,几头最肥硕的绵羊被挑选出来。剥皮、去内脏、清洗…学员们笨拙却热情地忙碌起来。专业的事情,交给了专业的人。
一位名叫巴特尔的蒙古族四年级学员,成为了今晚的主角。他有着草原汉子特有的红脸膛和爽朗笑容,此刻正用一把锋利的蒙古小刀,娴熟地将一张刚剥下的、还带着温热的羊皮摊开、绷紧,用几根削尖的木棍巧妙地固定成一个天然的“大锅”。
“这叫‘乌查’,我们草原上的传统!”巴特尔一边麻利地操作,一边自豪地向围观的同学们介绍,“羊皮当锅,煮出来的肉汤才最鲜美!有草原的魂儿!”他将处理好的整羊大卸八块,连同羊头、羊蹄、内脏(洗净的)一起,放入那张巨大的羊皮锅中,再加入冰凉的雪水,撒上随身携带的粗盐和野葱。
篝火上架起了巨大的三脚架,羊皮锅被稳稳地吊了上去。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锅底,很快,锅内便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响,浓郁的、带着原始膻香却又无比诱人的肉味,随着蒸腾的热气弥漫开来,瞬间压过了营地里残留的硝烟和血腥气。
另一边,几头处理好的整羊被穿在粗大的红柳枝上,架在篝火上炙烤。油脂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啦的爆响,腾起阵阵带着焦香的烟雾。芬格尔亲自操刀(用的是从装备部顺来的喷火枪,被巴特尔嫌弃地推开),虽然手法粗暴,但烤出来的羊肉外焦里嫩,金黄油亮,撒上孜然辣椒面,香气霸道地钻入每个人的鼻腔。
随着第一锅热气腾腾的羊汤被舀出,第一块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被撕下,营地里的气氛彻底变了。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绝望和恐惧被眼前滚烫的食物暂时驱散。学员们围着篝火,捧着粗糙的金属饭盒或临时削的木碗,大口喝着鲜美的羊汤,撕咬着滚烫的羊肉,烫得直哈气,却满脸都是满足的笑容。有人甚至拿出了私藏的烈酒,小口地抿着,火光映照着他们年轻的脸庞,疲惫依旧,却多了几分生气。
巴特尔在众人的起哄下,清了清嗓子,用蒙语唱起了悠扬的长调。那歌声苍凉而辽阔,如同草原上盘旋的雄鹰,穿透寒冷的夜空,飘向无垠的黑暗。虽然大部分人听不懂歌词,但那蕴含在旋律中的情感——对故乡的思念,对生命的坚韧,对自然的敬畏——却清晰地传递到了每个人的心里。
营地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篝火的噼啪声、吞咽食物的声音和那悠扬的歌声。火光跳跃,将一张张年轻或沧桑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路明非独自坐在稍远的一块岩石上,手里捧着一碗巴特尔特意送来的、飘着油花的羊汤。他轻轻喝了一口,静静地看着那片跳跃的火焰,看着火光中暂时忘却了恐惧、沉浸在食物和歌声中的同伴们。深渊般的黑瞳里,映着温暖的光,却深不见底。
楚子航坐在路明非身边,默默地用小刀将烤羊肉切成小块,动作一丝不苟。夏弥则挨着楚子航,捧着一根烤得焦香的羊肋骨啃得正欢,嘴角沾满了油渍,金色的眸子满足地眯起,像只餍足的猫。
白川龙介端着一碗汤,优雅地吹散热气,熔金的竖瞳扫过营地的篝火和欢声笑语,又望向远处被黑暗笼罩的羊群,那里,幽蓝色的炼金矩阵如同呼吸般微微闪烁。
施耐德教授没有加入篝火旁的人群,他站在营地哨位上,布满疤痕的脸在阴影中如同岩石,鹰隼般的目光警惕地巡视着无边的黑夜,手中的炼金狙击步枪枪口冰冷。
芬格尔则彻底融入了狂欢的中心,他一手举着酒壶,一手抓着烤羊腿,唾沫横飞地讲述着自己白天如何“单枪匹马”与牧民斗智斗勇、谈下“史诗级大单”的光辉事迹(其中省略了被羊顶翻和差点被牧民放狗追的部分),引得周围学员哄笑连连。他背后的伤口早已了无痕迹,仿佛那场生死搏杀只是一场噩梦。
时间无声无息的过去……
高原的黎明来得格外早,清冷稀薄的空气带着凛冽的寒意。昨夜的篝火余烬早已冰冷,只留下几处焦黑的痕迹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膻香。狂欢的余韵被严峻的现实迅速冲散,营地重新笼罩在一种蓄势待发的寂静中。
临时营地中央的空地,被刻意清理出一片直径约二十米的区域。学员们被要求退到外围,但目光都无法从场地中央那两样东西上移开。
第一样,是那头被白川龙介以“千针狱”钉穿、禁锢的怪物。
它庞大的身躯依旧被无数流淌着银辉的精神锁链贯穿、缠绕,悬浮在离地半米处,像一个巨大的、被蛛网捕获的畸形标本。
粉红色的胶质皮肤下,暗青色的血管网络清晰可见,那些曾疯狂蠕动的粉红肉枝,此刻如同枯萎的藤蔓,焦黑干瘪地耷拉着,偶尔因锁链的银光灼烧而抽搐一下,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那颗歪斜的熔金竖瞳黯淡无光,被肉瘤取代的眼窝处,干瘪的肉瘤上布满了银链烙印,丑陋而绝望。
半步龙王的恐怖威压早已消散殆尽,只剩下被绝对力量支配的、凝固的恐惧和一种令人作呕的衰败气息。它就像一个被强行吹胀又瞬间戳破的气球,只剩下破败的皮囊。
第二样东西,几具被精心挑选出来的羊骨骸。它们被整齐地摆放在怪物旁边,形成一种诡异而残酷的对比。
这些骨骸并非自然死亡,骨骼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败色泽,部分关节处有细密的、仿佛被某种强酸腐蚀过的孔洞,残留的筋肉组织干瘪发黑,散发出淡淡的、混合着硫磺与腐败甜浆的怪味,与昨夜烤全羊的香气形成刺鼻的反差。这正是芬格尔小队遭遇袭击时,被那怪物波及的几只倒霉羊留下的最后痕迹。
路明非站在场地边缘,深渊般的黑瞳平静地扫过那怪物和羊骨。
楚子航和夏弥分列在他左右,一个沉默如刀,一个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施耐德教授则如同一尊铁塔,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鹰隼般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保没有任何干扰。
“开始吧,小白。”路明非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白川龙介微微颔首。他向前一步,站到了那被禁锢的怪物正前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