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心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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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小筑，月华如水。温玉榻上，戚薇与程莹并卧云锦，青丝交缠，幽香暗浮。汤剑离去后留下的混沌道韵与枯荣丹香尚未散尽，萦绕在少女闺阁，如同无形的网。
“莹莹，”戚薇侧过身，童颜在月光下泛着玉泽，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汤大哥他……和传闻里一点都不一样，对不对？”
程莹仰面望着帐顶垂落的流苏，脑海中尽是汤剑那双深邃如渊、流转枯荣神纹的眼眸，和他翻掌间赐下无上宝丹的从容。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缱绻：“何止不一样……简直判若两人。深不可测，却又……让人心安。”
戚薇眼眸弯起，如同偷到蜜糖的小狐狸，凑近程莹耳边，吐气如兰：“那你可知道，我昨天……差点就把他留下了？”
“留下？”程莹心跳漏了一拍，转头看向戚薇，月光下那张纯净童颜竟染着一丝妩媚的红霞。
“是啊！”戚薇声音压低，带着少女分享秘密的兴奋与一丝后怕的羞赧，“就在这榻上！我……我主动留他过夜！”她看着程莹骤然睁大的美眸，急忙摆手，“别想歪！是……是疗伤！他说我道基淤塞，需以混沌道胎本源梳理……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叹，“他拒绝了！说……说不能趁人之危！”
程莹彻底怔住！拒绝？一个身怀混沌道胎、修为深不可测的男人，面对戚薇这等童颜绝色主动投怀……竟能拒绝？！她心中那点因汤剑赠丹而生的涟漪，瞬间化为滔天巨浪！这已非君子之风，而是……近乎圣贤的定力！不……或许……是眼界太高？她下意识抚过自己清冷的容颜，心头竟莫名泛起一丝酸涩与……不甘？
“所以啊！”戚薇没注意到程莹的异样，自顾自感慨，“那些传他是色中饿鬼、靠睡女人上位的谣言，简直荒谬绝伦！汤大哥他……是真正光风霁月、心怀坦荡的奇男子！整个苍梧界，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个！”
“光风霁月……”程莹低声重复，眼前闪过汤剑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的暗金瞳孔，以及他谈及“自在”时眼底那抹俯瞰众生的掌控。她总觉得，戚薇看到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但无论如何……他拒绝留下，赠予神丹，这份恩情与气度，已足够让她心折。
“莹莹，”戚薇忽然握住程莹的手，童颜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你说……汤大哥这样的人，是不是值得……托付终身？”
托付终身？
程莹心头剧震！看着戚薇眼中毫不掩饰的憧憬与依赖，再想想自己心底那丝悄然滋生的悸动，一股复杂的情绪翻涌而上。她沉默片刻，终是轻轻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若得此等道侣……确是万世修来的福缘。”
戚薇展颜一笑，如同春花绽放，随即又促狭地眨眨眼：“那……我把你介绍给汤大哥怎么样？咱们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嘛！”她目光扫过程莹清冷绝伦的侧颜与惊心动魄的曲线，压低声音，“你是不知道……汤大哥的身材……啧啧，那腹肌，那腰线……简直……简直像上古神金雕琢的！”
程莹玉颊瞬间飞霞！嗔怪地拧了戚薇一把：“小蹄子！胡说什么！”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勾勒出那青袍下可能蕴藏的、如同蛰伏凶兽般的完美道躯轮廓，一股热流悄然窜上耳根。
“我可没胡说！”戚薇吃痛躲开，咯咯轻笑，“而且我有预感，汤大哥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化九天金鳞，扶摇直上！到那时……”她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咱们这点微末道行，怕是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了！”
程莹心头一凛！戚薇的话如同惊雷，劈开了她心底那点朦胧的绮念。是啊……能一指逼退金仙，弹指间炼制无上宝丹，身怀混沌道胎……这样的男人，他的舞台，又岂是小小的青木宗？甚至……这苍梧界，都未必是他终点！自己这点蜕凡境的修为与姿色……在他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一股混杂着失落、不甘与更强烈渴望的情绪，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对了莹莹！”戚薇忽然想起什么，神情变得极其严肃，凑到程莹耳边，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石破天惊的力量，“我再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你发誓……绝不告诉第三人！”
程莹被她郑重的态度感染，下意识点头：“我发誓！”
戚薇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田旺、秦盛……还有那几个内门弟子……是汤大哥和我……杀的！”
“什么？！！！”
程莹如遭五雷轰顶！猛地从榻上弹起！娇躯因极度震惊而微微颤抖！她瞬间掠至门边，神识如潮水般扫过庭院每个角落，确认无人窥探，才反手布下数道隔音禁制，闪回榻前，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薇薇！你……你疯了？！这话可不能乱说！”
“千真万确！”戚薇坐起身，童颜上再无半分玩笑，只有后怕与决然交织的复杂，“就在坐忘峰！秦盛带着田旺他们五个，气势汹汹来找汤大哥麻烦！田旺那畜生……还想对我用强！”她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恨意，“是汤大哥！他像捏死蝼蚁一样，弹指间就灭了田旺五人！最后……他让我亲手了结了秦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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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程莹煞白的脸，声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狂热：“莹莹，你想象不到汤大哥有多强！田旺？内门第一人？在他面前连一招都撑不住！孟焕师叔去找他，也被他打发了！他说……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程莹僵在原地，如同被冰封！脑海中翻腾着戚薇话语中那惊世骇俗的画面——弹指灭杀蜕凡境圆满（田旺）！逼退玄仙巅峰（孟焕）！更让她神魂战栗的是……汤剑竟让戚薇亲手杀人！这是投名状！是将她彻底绑上他战车的血契！
恐惧如同毒藤缠绕心脏！但紧随其后的，却是一种更加炽烈、近乎疯狂的崇拜与……归属感！在这弱肉强食、动辄身死道消的仙界，能追随如此杀伐果断、又肯为身边人遮风挡雨的强者……是何等幸运？！
“所以……”程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般的沙哑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汤大哥他……真的能顶住？”她指的是宗门追查，是孟焕的报复，是郭千羽可能的雷霆之怒！
戚薇重重点头，眼中是对汤剑毫无保留的信任：“他说能，就一定能！”
程莹缓缓坐回榻边，月光透过窗棂，照亮她清冷容颜上变幻的神色——惊骇、恐惧、挣扎……最终化为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与……一丝隐秘的狂热。她看向戚薇，声音低沉而坚定：
“薇薇，从今往后……汤大哥的事，就是我程莹的事！”
栖霞小筑，月华寂寂。两个少女的誓言如同烙印，刻入神魂深处。窗外，枯荣道则的暗影在月下无声流转，仿佛一张笼罩青木宗的无形巨网，正悄然收紧。而网的中心，那只掌控混沌生灭的巨手，已悄然落下了……第二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