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剿灭行动，帝国新法（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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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内陆的绿洲部落还算安全。

因为每个稍大些的部落里，都有铠甲灵僵潜伏——

灵僵天生对普通活僵有阶级压制，就像狼群里的头狼能震慑同类，只要灵僵在部落里释放出微弱的尸气，那些没开智的活僵就会本能地避开，连部落周围十里地都不敢靠近。

靠着这份意外的“庇护”，部落里的一百多万人得以继续活下去：

他们依旧在绿洲旁种椰枣、养骆驼，女人织地毯，男人去远处贸易，几百年不变的生活节奏，竟没被半岛上的混乱打断分毫，仿佛外面的活僵之灾，只是一场与己无关的遥远传说。

奥斯曼帝国直到八月，才终于察觉安条克、贝鲁特与大马士革传来的死寂——

当边境巡逻队策马抵达时，三座城市的城门都大敞着，橡木门板被啃出斑驳齿痕，风吹过空荡荡的街巷，只卷起满地沙尘与碎布。

街巷里的石板缝嵌满干涸发黑的血迹，墙角堆积的尸骸早已僵硬变形，连一只乱窜的老鼠、一声清脆的鸟鸣都寻不到。

消息快马加鞭传回伊斯坦布尔，朝堂瞬间震动，帝国立刻从东部边境调来了精锐的西帕希骑兵部队——

马背上除了骑兵的弯刀与火绳枪，还驮着沉甸甸的石油弹与木桶，桶里的黑色原油泛着油腻光泽，整支队伍裹挟着复仇的怒火，蹄声踏得尘土飞扬，誓要将蔓延的活僵彻底剿灭。

派去耶路撒冷的观察者是位历经沙场的老兵，一路上他攥着腰间的刀柄，心都悬在嗓子眼，生怕看到与另外三座城市一样的废墟。

可等他牵着马踏入圣城城门，却意外发现这里依旧是往日的肃穆模样：

信民们跪在哭墙前双手合十，额头贴着石板虔诚朝拜，眼泪顺着脸颊滴在尘土里；

市集里的商贩铺开布巾，摆上香料与圣物，和客人凑在一块儿低声交谈，连讨价还价的声音都压得极轻。

他悬着的心终于重重落下，当即扯着嗓子下令，让带来的卫队调转马头，不必在此停留，尽数加入其他地区的剿僵行动——

圣城的安宁，成了这场浩劫里难得的慰藉。

剿僵过程中，士兵们渐渐发现，预制的石油弹远不如直接泼洒原油后点火管用——

石油弹炸开时容易溅起火星，反而会让部分活僵提前避开，而泼洒的原油能顺着地面缝隙流淌，将活僵的四肢牢牢“粘”住。

更幸运的是，这片区域藏着全世界最富裕的石油矿区——

随便在沙地里挖上一尺深，黑色的原油就会汩汩冒出来，带着刺鼻的气味顺着坑壁流淌，根本不用从远处费力运输火器。

后来士兵们干脆放弃了笨重的石油弹，改用木桶直接装油，遇到活僵队伍就举起木桶猛力掷过去，等原油像黑绸子一样泼洒开来，再迅速扔出燃烧的火把。

火苗瞬间窜起，舔舐着原油蔓延成一道火墙，将活僵困在烈焰里，只听得见铠甲与骨骼燃烧的噼啪声，连一丝逃生的缝隙都不留。

这场剿僵行动从一开始就注定漫长且危险。

白天正常行军时，骑兵们的马蹄刚踏过一片沙丘，就可能从沙堆里突然钻出几具潜伏的活僵，枯手直抓马腿；

到了野外驻留更是提心吊胆，哪怕是风吹动帐篷的声响，都得立刻抄起弯刀戒备，连闭眼休息都得轮流值守。

最后他们总算摸索出一套保命办法：

白天骑着马主动追击零散活僵，依托临时挖的油沟点燃火墙发起进攻；

一到黄昏，就尽数撤到停泊在海岸的商船上歇息——

冰冷的海水像天然屏障，能隔绝活僵的气息，让他们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万幸的是，这些被剿灭的活僵里没有灵僵指挥，即便偶尔聚集起几万具形成大部队，也只是凭着本能漫无目的地冲锋，连基本的躲避都不会。

奥斯曼骑兵根本不与它们硬拼，一旦远远看到黑压压的活僵群体扑来，就立刻调转马头，马蹄扬起沙尘飞速逃离。

临走前，负责断后的士兵会点燃早已在退路两侧布置好的石油带——

熊熊烈火瞬间窜起两丈高，像一道灼热的屏障，死死拦住活僵的追杀，为骑兵争取到足够的撤退时间，等活僵被烧死大半，他们再折返回来清理战场。

这里终究是得天独厚的富油区，士兵们根本不用费力寻找原油。

只要在地上用铁锹挖道半人深的壕沟，用不了半个时辰，黑色的原油就会从土壤缝隙里慢慢渗出来，在沟底蓄成一汪泛着油腻光泽的“油池”。

点火之后，火苗顺着油层迅速蔓延，很快就烧成一片连成线的火海，滚滚黑烟直冲云霄。

从此，阿拉伯半岛沿海地域的天空，总是被一道道没燃烧尽的黑色烟柱笼罩，远远望去，像无数根插在苍茫大地上的黑旗杆，在风里缓缓摇曳，成了这场剿僵战最醒目的标记。

西欧联合舰队若是沿着阿拉伯海岸航行，定然能看见那些直冲天际的诡异烟柱，可他们偏偏绕开了这条航线。

或许这也是欧洲各国的有意为之——

毕竟当时欧洲正和奥斯曼帝国在巴尔干、地中海打得难解难分，若是联合舰队主动出现在奥斯曼的后方海域，万一被巡逻的奥斯曼军舰误认成“偷袭部队”，反而会给奥斯曼帝国递上出兵西欧的借口。

要知道，巴尔干半岛与意大利只隔着一道狭窄的亚德里亚海，奥斯曼爱琴海军舰的火炮射程足以覆盖这片海域，真要渡海进攻，并不是什么难事。

沿海的活僵被到处燃起的石油火墙逼得走投无路，只能成群结队朝着内陆沙地逃窜，可这一逃，就离能提供新鲜血液的绿洲越来越远。

阿拉伯半岛的沙漠本就广袤得望不到边，东南部的鲁卜哈利沙漠更是“死亡之地”，千里之内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就算是耐旱的沙漠蜥蜴、骆驼都少见。

当十几万活僵跌跌撞撞钻进这片死寂的沙漠后，竟在绝境里慢慢摸索出了新的生存方式——

它们会用僵硬却有力的手指，一点点刨开滚烫的浮沙，将自己整个埋进相对凉爽的沙层里，它们毕竟是僵尸，不需要呼吸，这样既躲过热浪，又能隐藏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