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旧仆泣血诉冤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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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轩的夜,静得只剩下更漏滴答的声响,如同敲在紧绷神经上的鼓点。白日里皇帝那道不痛不痒的申饬旨意,如同隔靴搔痒,非但未能平息沈清漪心中的滔天恨火,反而如同浇了一瓢滚油,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沸腾!
刘德全依旧盘踞在他的毒蛇巢穴,只是暂时被敲掉了半颗毒牙。他只会藏得更深,舔舐伤口,积蓄更恶毒的力量,等待下一次致命的反扑!
坐以待毙?绝无可能!
铁证……她需要铁证!需要足以将那条毒蛇钉死在万劫不复之地的、血淋淋的铁证!指向那座吞噬了无数冤魂、包括她前世性命的地狱密室!
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如同黑暗中闪烁的鬼火,指引着方向——水牢,暗门,青砖。但这远远不够!她需要知道那暗门确切的位置,开启的方法!她需要活着的证人,亲眼见过那地狱、听过那冤魂哀嚎的人!因为前世的她是昏迷后被拖进密室的,醒来后的她就已经在一个黝黑的房间,所以并不清楚密室具体位置。
“茯苓。”沈清漪的声音在寂静的暖阁内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
“奴婢在!”茯苓立刻从阴影中上前,垂手侍立,神情凝重。
“让赵德海,动用他所有能用的、最隐蔽的、最不起眼的线。”沈清漪的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瞳孔深处映着冰冷的火焰,“去查——近十年,不,十五年!所有因‘犯错’被刘德全亲自下令重罚、尤其是被赶出宫、或发配到浣衣局、北苑苦役处、皇陵守墓等地的太监宫女!特别是……那些身体残缺、侥幸活下来的!”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紫檀木桌案冰冷的边缘,留下一道细微的痕迹:“重点查……曾经在慎刑司水牢附近当过差,后来突然‘消失’或‘重罚’的!还有……那些被刘德全格外‘关照’过、最终却‘暴毙’之人的同屋、亲友!”
每一个指令都清晰、冷酷,如同最精密的猎手指向猎物的踪迹。
“找到他们。”沈清漪抬起眼,看向茯苓,那目光深不见底,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不必带到本宫面前。让可靠的人,暗中接触。告诉他们……”
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却字字千钧:
“本宫知道他们的冤屈!知道刘德全的恶行!只要他们愿意说出所知的一切——尤其是关于慎刑司深处、水牢附近、任何可疑的、不寻常的角落、暗门、或者刘德全私下处置人的地方……”
她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近乎悲悯的锐利:
“本宫,可保他们家人后半生衣食无忧,平安终老!若有冤死至亲……本宫亦可替他们……讨回些许公道!”
“是!奴婢明白!定让赵德海办得滴水不漏!”茯苓心头凛然,深知此事凶险万分,却又无比重要,立刻躬身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融入夜色。
皇城西北角,北苑。
这里与金碧辉煌的宫阙仿佛是两个世界。破败的院落,坍塌的围墙,荒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垃圾腐烂的酸臭和一种挥之不去的、属于破败与绝望的气息。这里是宫中最低等杂役、年老体衰被遗弃的宫人、以及被罚苦役者的流放之地。
一处倚靠着废弃宫墙搭建的、摇摇欲坠的窝棚里,光线昏暗,仅有从破洞透入的几缕惨淡月光。窝棚内充斥着浓重的霉味、腐草味,还有一种令人作呕的、伤口化脓的腥甜气。
一个枯瘦得如同骷髅般的身影蜷缩在一堆散发着馊味的破棉絮里。他穿着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破烂单衣,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污垢和疤痕。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左手——齐腕而断!断口处胡乱包裹着肮脏的、渗出黄绿色脓水的破布,散发出阵阵恶臭。他正是赵德海费尽周折、通过一个在苦役处打杂的老妪才秘密寻到的目标——老太监孙福。
窝棚门口传来几声极轻、却带着特定节奏的叩击声。
孙福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开,里面充满了如同惊弓之鸟般的恐惧和麻木的警惕。他挣扎着想缩进更深的阴影里,却牵动了断腕的伤口,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破旧的草帘被轻轻掀开一条缝,一个穿着粗布衣裳、低眉顺眼、如同最普通杂役宫女的身影闪了进来,正是茯苓乔装改扮。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打扮、身形精悍的男子,是赵德海安排的可靠护卫,警惕地守在门口。
茯苓的目光快速扫过窝棚内令人窒息的环境,最后落在孙福那断腕和死灰般的脸上,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心中也不由得一颤。她强压下不适,蹲下身,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孙公公?别怕。沈清漪们是……能帮你的人。”
孙福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死死盯着茯苓,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充满了不信任和绝望。
茯苓不再多言,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粗布小包,轻轻放在孙福身前的破席上。布包散开一角,里面赫然是几锭在昏暗中依旧闪烁着诱人光泽的雪花银!旁边还有一小包散发着药香的、干净的伤药和干净的白布。
银锭的光芒,如同最锋利的针,狠狠刺入孙福麻木的眼底!他枯瘦的身体猛地一震,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贪婪和更深的恐惧!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抓,断腕的剧痛却让他动作一滞。
“这银子,是定金。”茯苓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只要孙公公愿意说出……关于慎刑司刘总管……尤其是关于水牢附近……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比如,他私下处置人的地方……或者,您知道的……某些‘消失’的人……”
“刘……刘德全?!”孙福听到这个名字,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断腕处包裹的破布瞬间被涌出的脓血浸透!浑浊的老泪瞬间涌出,混合着脸上的污垢,冲刷出沟壑般的痕迹。恐惧、仇恨、巨大的痛苦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淹没!
“他……他不是人!他是畜生!是恶鬼!”孙福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破旧的风箱,充满了刻骨的怨毒,“沈清漪……沈清漪徒弟……小豆子……才十二岁啊……就……就因为失手打碎了他一个……一个不值钱的破茶碗……”
他的呼吸陡然急促,眼神因陷入极度痛苦的回忆而变得狂乱:
“那老阉狗……他……他让人把小豆子剥光了……按在水牢那冰水里……泡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人都冻僵了……他又……又让人把那给牲口饮水的大铜壶……灌满了滚开的沸水!”
孙福的身体筛糠般抖着,断腕处脓血淋漓,他却浑然不觉,枯树皮般的手死死抠住身下潮湿发霉的破席,指甲断裂,指缝里洇出暗红的血:
“他……他亲自提着那壶……那壶烧得通红的沸水……狞笑着……对着小豆子的……对着那孩子的……下……下……身……浇了下去!!!”
“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仿佛跨越时空,在孙福的喉咙里炸开!他痛苦地蜷缩成一团,涕泪横流:
“那声音……滋滋的……像油锅里煎肉!那孩子……他叫得……叫得……像……像被掐住脖子的猫!皮……皮肉都……都烫熟了……黏在那铜壶上……撕……撕不下来啊!!!”
茯苓脸色煞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沈清漪……沈清漪扑上去……想护着那孩子……”孙福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充满了绝望的死寂,他缓缓抬起那断掉的左手腕,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肮脏的脓疮,“那老阉狗……就……就让人……用……用铡草料的铡刀……把沈清漪……把沈清漪这手……硬生生……铡……铡断了……”
窝棚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孙福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和脓血滴落在破席上的细微声响。浓重的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几乎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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